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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五,皇宮盛宴,歡送蠻子離開。不說終生不染二色可行,就是子嗣,我有嫡親兄弟,莫不是還差續香火之人?孤之一生,唯得蕭安一人傾心相待,又怎會魚目混珠?”

    魏氏又想起景王妃提醒的太子那不行的話了,到底不好當麵問出來,最後還是從茹姑那得知沒問題才放心下來。

    這會兒與柳貞說出來,還覺得自己好笑,“想著皇帝就這麽舍棄一個兒子出來,還真擔心是那方麵不行。”

    柳貞的臉皮抽了抽,也虧得魏氏敢想,但又道:“莫不是身邊有伺候的宮女?”

    否則還怎麽知曉行的?

    魏氏道:“如菇說是沒有,必然也就不會假。我教導她良多,自然知曉如何不用讓人去試就知曉的。

    比如,男子每日晨起之時,洗換床單上的髒汙味道與其他。

    柳貞放心下來,就又道:“那你就放心,太子真娶得到人?”

    魏氏逗著柳貞懷裏的兒子,道:“娶得到也好,娶不到也好,也都是小輩之間的事情。他們自幼相識,感情自然是有,可還是不夠堅固,等共同麵對的事情多了,這份情意才會越來越緊密。而人就這樣,得到越不易,才越容易珍惜。”

    而不是像蕭曹當年那般,得到得太容易了,在舍棄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

    柳貞也想起了往日之事,他如今待魏氏之心日月可鑒,然而要沒有這二十年的積澱,要當初他就想法設法娶到了魏氏,在這漫長的二十年裏,會不會也會變心?

    這種事情,其實是不能深想的。

    蕭安倒是沒想到自己母親回邊關後,最先來找自己的,會是戶部尚書。

    雖然戶部尚書也是個老頭了,可到底是讀書人,端正得很,也不上永定侯府的門,隻是約蕭安去茶樓一敘。

    要蕭安說,人家要拿她說閑話,其實就是上茶樓都沒用,戶部尚書一出手約就是在給人把柄。

    也活該這些讀書人想得多,活得累。

    不過尚書大人也是好人,雖然鐵公雞了一點。

    當初蕭安在九關裏,削了戶部多少糧草,那段時日都把尚書大人本就白的頭發愁得更白了,恨國庫不豐,怕自己成了朝廷的罪人。

    可現在好了,虧得蕭安堅持要打,以後國庫許就有好日子過了,那些當初肥了商賈們的銀子,如今全都會流進國庫裏來,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所以對於蕭安,尚書大人其實還是帶著兩分真心相待的,今日才請了蕭安來茶樓。

    蕭安不會品茶,無非就喝得出各種茶的味道多少有不一樣。

    瞧著蕭安把茶喝了,戶部尚書才道:“跟關外部落的盟約都有了,蕭侯可想過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蕭安看著戶部尚書,道:“有什麽話就不能直說?你扭來扭去的,我哪聽得懂?”

    之前要糧草要銀子的時候還板著臉,跟她撕得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就一張臉寫著我要為你好了。

    都當她是傻子,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尚書大人覺得自己一片好心簡直像在喂狗,但蕭安這樣的孩子,說到底這世間也難得,雖然朝廷裏爭鬥厲害,可誰又不喜歡赤忱之人,隻可惜是個女子。

    蕭安聽著尚書大人的話,倒也沒拐外抹角的,直接說了如今蠻子走了,定然有人會對她在朝廷裏有異議,讓她不如退一步,免得被無所謂的人糾纏。

    就因為被無所謂的人糾纏,她就得退一步,要哪一日她退在了懸崖上,又該如何?

    蕭安笑著道:“老大人,那些人是打算給我一個可延續幾代的國公呢還是給個三公?”

    戶部尚書的眼皮一跳,“哎喲,蕭侯打算讓人入贅永定侯府?”

    不然拿個國公來還要延續幾代的有何用,可京城裏大門大戶裏的郎君,誰願意去當贅婿,要入贅一個身份低的,其實還不如嫁人。

    說到底,成親也得講究個門當戶對。

    蕭安冷笑,“老大人家裏舍得出個孫子?”

    戶部尚書頓時就閉嘴了,倒不是嫌棄入贅甚的,這都是其次了,主要還是蕭安太厲害了,讓人畏懼。

    哪個男兒不想娶個溫柔賢淑的,誰願意娶個凶狠潑辣殺人如麻的。

    蕭安見戶部尚書閉嘴,就道:“行啊,三公你們舍不得,國公位也舍不得,朝廷裏就算是讓我退,好歹也得有個一品的來換吧?”

    元帥已經是一品了,不說她退要拿到更好的,好歹也要保住現有的待遇,這總不為過。

    戶部尚書到底跟銀子打交道得多,不是吏部尚書跟禮部尚書,都忘了還有什麽虛職是一品的。

    國公倒是一品,可朝廷裏必然都有些舍不得,女人都能封國公了,這可得要人命。

    蕭安見戶部尚書傻在那了,就起了身,笑嘻嘻道:“老大人可以慢慢的想,老大人身後的人也可以慢慢的想,反正這種事也不急嘛。”

    一群大男人,逼迫一個姑娘的名聲,他們都不怕,蕭安自然也不怕。

    回頭蕭安把這事告訴太子,笑得肚子疼,“我問他家願不願意出個入贅的出來,看把他嚇得,臉都白了。”

    太子看著蕭安樂的模樣,也跟著高興,卻還是提點她道:“三關重新通商,以往商賈才得的好處可以直接入國庫,他感激你才回提前與你說。”

    不然等著朝廷裏開始動手了,蕭安又當怎麽應對。

    人一輩子,誰又沒犯過錯?準確的來說是,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一個人被找麻煩的時候,連喝口水都是錯的。

    太子想起了祖父臨終那一段時日,與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要當一個不糊塗的皇帝還真難,更別說當個好皇帝了。

    蕭安說,拿個同樣是一品的來換,其實是已經給了他們暗示了,太子妃頭上的內誥命,也是一品呢。

    可惜因為她身有瑕疵,所以這些人就沒往那個方向想著,每天看著這些人因為自己開口提出的條件都不忙著先找她麻煩了,蕭安都有些想笑。

    畢竟就算是要弄倒她,也絕對不會是在近兩年的事情,相比起做這個,一年一年的布局下去,還不如同意她的條件其實更劃算。

    攆一個女人出朝廷,當然不能做得太難看了,還是一個於國有功的女人,就更不能難看,還得恭恭敬敬的請出去,誰讓她於國有功,而不是佞幸。

    他們想要對付蕭安,蕭安就先開出個條件來,讓他們先忙著想這個條件如何滿足了,不能消了他們的心思,也得先讓他們忙活一場。畢竟能輕易解決的,又何必往複雜裏了整。

    蕭安的母親說,他們要怎麽在一起是他們自己的事,蕭安先出手一步試一試,下一步就該他來了。

    太子也在等著,等著那些臣子想出什麽個解決法子出來,等著他能下出第二顆棋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