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確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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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藍姬稍事休息片刻好,誰知那女人一睡竟是兩天兩夜。 vw可見連日來的奔波勞碌,使得她的精力與體力都已瀕臨到最大的承受量。
想到自己那日還一再的攔阻,非要讓她把話說清楚再走,我心不由得暗自愧疚。有些事情,如果對方不願深談,那又何必非要強人所難呢
說到底還是因著無情對小司徒關心太過的原因,卻也因此而忽略了他人。但我是做不到絕對的清醒理智,眼望著原本生龍活虎歡蹦亂跳的一個人,現如今不言不動的躺在床,我的心如同被淩遲了般的碎成一片片
用浸過熱水的絹帕又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遍他的額頭,多麽希望下一瞬看到他能睜開眼睛衝著我燦然而笑,又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場荒誕的噩夢,在他的靈魂深處,從來不曾有一隻蠱蟲停駐。
大開的窗口處悄無聲息的飛進一個黑影,是那隻逐漸恢複了體力的神鷹。這家夥混熟了之後與我的神鳥朱雀反倒成了朋友,每日裏相攜著一起玩耍嬉戲,迷糊的神智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神鷹的身體可大可小,此時的它隻有一隻鴿子的大小,熟稔的落在我肩頭,朝著床的司徒衍發出低啞的鳴叫。
人間界還有這樣的惡魔嗎神鷹的意識流衝入我腦海。居然像女惡魔阿米瑪特一般的吸食魂魄嗎
由於神鷹先後跟隨著娜賽莉亞和塔爾菲,並不甚了解蠱毒魂術師的厲害,所以才用了阿米瑪特進行較。不過也是因為,它當年對於那個女惡魔的印象極為深刻罷了。
行徑或許類似,但女惡魔是以魂魄為食,毒巫則主要為了害人。我專注的盯著司徒衍,有一句沒一句的答道。
這怎麽可能神鷹索性飛到小司徒身,自顧自的說道:哪裏有人會毫無因由的隻為了害人難道是因為仇怨那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會連魂魄都不肯放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止不住心一動,沒錯,即便是蟲性馮淵那樣的大惡人,也不可能毫無目的的胡亂害人,尤其又牽扯到用他自己的精魄為引而煉製的蠱蟲,怎能隨便的施展噬魂術呢
莫非,那馮淵專門針對司徒衍下蠱,真的隱含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嗎司徒衍與苗疆毒巫素無牽扯,更不曾踏入過湘西這片土地,又豈會與馮淵結下仇怨呢
西域,想起小司徒遇害的地點是在西域,我不禁疑惑更甚。同為苗疆的巫師,對待司徒衍的態度則大為不同,藍姬是極為看重,馮淵則下蠱加害,那麽他們到底與司徒衍有著怎樣的淵源呢
兩日來,我每天兩次的施展搜魂術,以此來刺激小司徒體內的魂能。但是除了初次進入他身體後看到的潛意識之外,再無新的收獲。
不過這搜魂術卻被我用得愈發的純熟,每日兩次魂能離體去窺測兼觸動司徒衍的魂魄,雖然對己身魂能的消耗也可謂巨大,但是我依然無怨無悔。唯有如此,才能稍微緩解下那股子錐心之痛。
你真的是瘋了。藍姬不知何時進了房間,在我行功圓滿後嗔怪道:你隻顧著用術法刺激他的魂能,難道不顧及自己身體的損耗了嗎你如此不愛惜自己,又哪裏有資格去愛惜別人啊
又是這樣的論調,先愛自己,再愛旁人。我不禁暗自搖頭苦笑,道理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做不到也是枉然啊。
你以為折磨自己,能讓司徒衍盡快好轉嗎經過修養後精神煥發的藍姬,指著我大加責備。
我知道不能改變他的病情,可至少能讓我心裏好受些。我低下頭黯然說道。
你藍姬恨鐵不成鋼的點住我額頭,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我們要麵對的可是蟲性馮淵
不我猛地抬起頭來緊緊盯著她,相報仇,我更在乎的是司徒衍的安康。
藍姬一愣,頓時明白了我話之意,脫口問道:難道我不是嗎
至少不完全是。我深深的看著她,毫不留情的說道:馮淵是你的仇人,即便沒有司徒衍的仇怨,他仍是你勢在必得的獵物。
所以你是要與我劃分界限嗎藍姬望著我笑起來,可是那笑意怎樣也到達不了眼底。
我隻是想要你知道,如果你打算去追擊馮淵,我不會阻攔,卻也無法相陪。目前的局勢,司徒衍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說到此處頓了頓,目光繼續鎖定她雙眸,接著說道:所以無論司徒衍與你們苗疆巫師之間有著何種關聯,這也是最後一次,永遠不要再將他牽連進來。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藍姬聞聽愣了半晌,突然怪的笑笑:牽連那如果我說他從一出生注定了這種牽連呢
心不由得一沉,我忍不住大聲說道:你記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是注定的如果你說這是他的命,那我為他逆天改命
被我決然的氣勢所攝,藍姬堅定的神情變得恍惚,無情,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我回給她微微一笑,卻不再搭話。有些事,說出來是給自己聽的。外人信或不信又有何區別呢
你去追馮淵吧。我張口輕輕吐出壓在心底的話,我知道他在哪。
什麽體態從容的藍姬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我手的相思蠱啊我不禁撫摸著頭發的蠱蟲,露出苦澀的笑容。
如果無情所料不錯,蟲性馮淵是我與霍驚雲當日在吳舫老漢家遇到的那位黑袍毒巫。現如今苗疆的魂術毒巫早已沒落,早已不複馮淵當年的輝煌,而那黑袍毒巫來勢洶洶,雖為曾顯露出真正的魂術,但看其攝取瑤姬鬼魂的行徑,夠格駕馭千年魂魄的毒巫,非蟲性馮淵莫屬。
還有他的兩位趕屍人弟子,他們竟敢異想天開的用木乃伊來喂養蛇精蠱。如此另辟蹊徑的煉蠱之法,如若不是出自蟲性馮淵的授意,試問苗疆哪位毒巫會有此見識和魄力
當然最主要的,還要靠我身這枚小小的相思蠱。之前從另一枚相思蠱處反饋回來的消息,那個黑袍毒巫所去的方向,正是遙遠的西域。
如果說種種跡象加在一起,我還推測不出黑袍毒巫的身份的話,無情也未免太過愚鈍了。
想到此我也不由得替那吳舫老漢輕歎,他的獨子吳敵是被馮淵所害,他為之報仇不得才策劃了一場驚世駭俗的陰婚,誰知無意竟又尋到了仇人幫助。不過那馮淵也真會裝腔作勢,明明是凶手,還假模假樣的門相助,莫非他一開始打定了瑤姬的主意
他肯定是馮淵聽完我麵的講述,藍姬幾乎是立刻斷定了黑袍毒巫的身份,激動的拉住我叫道。
我攤開手掌,把那枚小小的相思蠱展示給藍姬看,此刻的蠱蟲猶如一顆豔麗的紅豆,靜置在我白淨的掌心,望之煞是玉雪可愛。
這是相思蠱藍姬打量了少頃,終於動容道:這是從古年間已失傳了的蠱蟲,怎麽會出現在你的手裏
哦我聽了此言眉頭微皺,這相思蠱乃是溫和無害的雙生蠱,在複雜歹毒的蠱術可說是毫不起眼,藍姬為何會如此激動呢
你快說話呀,無情。得不到我的答案,藍姬急切的輕輕搖晃我手腕,相思蠱雖是小道,但失傳已久,如今的苗疆蠱毒師們,絕不會花費大力量來研製這類蠱蟲,你又是從何得來的
原來是這樣。魔君蚩尤當年創造了不少這類猶如輔助幫手一樣的蠱蟲,隻可惜苗族人隨著時代的變遷,逐漸生出了異心,將各類害人的蠱術大加研製,所以才最終使得這類蠱蟲徹底退出了曆史的戲台。
但是此刻我若是要說明相思蠱的由來,定然會提及易水寒,在尚未看清藍姬真實麵目的時候,我怎能將蚩尤重現凡世的消息輕易向她吐露呢
望著一臉迫切的藍姬,勢必要開口解釋,我被逼不過情急生智的說道:是安倍晴明教給我的。
安倍晴明藍姬疑惑的望著我,他一個東瀛的陰陽師,怎會我苗疆的蠱術
陰陽師是修者,蠱術師也是修者,而隻要同為修者,雖術法不同,但最終皆有殊途同歸的時候。我想起晴明傳授於我的搜魂術,說謊的底氣更足,安倍晴明乃是東瀛曆史最偉大的陰陽師,他所掌握的術法博大精深,也不僅僅是役使之術。你看我現在每日施展的搜魂術,正是得自於他的傳授。
藍姬半信半疑的凝視我半晌,終於點點頭,安倍晴明果然是大陰陽師,他的術法竟然涵蓋如此深遠。
我微微鬆了口氣,暗歎謊言果然不是那麽好編造的,一個謊言還不知會在日後再衍生出多少謊言來維護。
藍姬伸手老實不客氣的拿起了相思蠱,還是放在我這裏保管吧,我要回去研究一番,這可是古年間的蠱術。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不見外的女人,追問道:難道你不先去追蹤馮淵嗎
這個不急。她說著瞥了眼小司徒,低聲歎道:等他的病情稍有了起色,我再前去不遲。無論怎樣,與給死人報仇起來,還是活人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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