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軍突起,隱於江湖尋秘寶 第157章 遮掩撕開,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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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城北破廟。
“化蝶去尋芳,夜夜棲芳草。卿生……”
鳳綰綰一身銀衣晃著雙腿坐在破廟的橫梁上,嘴裏哼唱著那婉轉略帶悲哀的歌謠。小小的李恪睜大雙眼,抱著那一塊大餅停在了嘴邊,好奇的看著橫梁上的女子以及在地上難受打滾的祖母李豐。李恪不懂祖母為何會難受,他就是覺得這首歌很好聽,唱歌的姐姐也很好看。
歌聲婉約,鳳綰綰搖晃著雙腿甚是悠閑,院外的獨眼女子卻恰恰相反,麵色慘白如紙還在勉力支撐。她用樹葉吹奏的曲調已經被鳳綰綰的歌聲壓下,淪為了陪襯,哪怕是灌注上內力也無法再操控李豐。
噗!!!
獨眼女子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上,口中的樹葉掉落,再也無法支撐。坐在橫梁上的鳳綰綰抬手灑出三根銀針,封住了獨眼人三處穴位,讓她不至於被內力反噬。
“為,為什麽救我……”
“那前輩你為什麽殺我呢?”
鳳綰綰突然出手,銀針刺穴緩解了獨眼女子的內力反噬,這一做法讓獨眼女子不解。明明是自己設局要害她,她卻反過來救下自己,獨眼女子半跪在地上抬頭看向房梁上愜意自在的銀衣女子,恍惚間,仿佛看到了蒞臨天下之主的模樣,不由自主的萌生出臣服之意。
鳳綰綰勾唇一笑,手中的銀針再次射出,封住了底下打滾嘶喊的李豐數道穴位。李豐停止了動作,隻有眼球能轉動代表著她還活著。麵對獨眼女子的詢問,鳳綰綰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手指輕輕撫摸著墨蛟的蛇頭。
“我說,我想試試你們是否真有本事送我們出城,你可信?”
“自然是信的。那現在,前輩可否信了我等?”
獨眼女子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算錯了,這兩人並不是她可以拿捏之人。如今之際,隻有先帶恪兒出城,保住弟弟唯一血脈。鳳綰綰聽到獨眼女子回答,眼神中閃現了然,她知曉獨眼女子的心思並不想點破。這麽點小心思,與大事並無衝突,而且獨眼女子還將李府的事情辦的漂亮,她又何必非要刨根問底。
“何時送我等出城?”
“不著急,出城之事自有安排!現在,我還有點更重要的事情問李相,前輩聽完再走也不遲!”
李府放的那東西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所以獨眼女子想要盡快帶李恪離開。那東西一旦被發現,整個李府都將付之一炬毀於一旦,李恪作為李府小少爺,若是不盡早逃脫,恐怕將與李府共赴黃泉了。
鳳綰綰從房梁跳下,慢慢的走到李恪麵前,蹲下摸了摸李恪的腦袋。李恪聞到一股讓人放鬆的味道,頓時感覺特別困,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歪倒在一旁。獨眼女子有些著急,踉蹌的想要上前查看,鳳綰綰攔住了她,將她帶到了李豐麵前。
“李相,你看看這張臉,可有丁點印象?”
鳳綰綰將獨眼女子披散的長發撥到耳後,將女子的容顏完整的露出來。雖說有空洞的眼眶以及兩道狹長的疤痕,但是並不影響李豐認出麵容,努努嘴,意圖喊出一個名字,卻因為穴位被封無法發聲。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獨眼女子將頭發撥到臉前,遮住了那空洞的眼眶,並不知曉銀衣女子說的是何意思。她的麵容是因為學武期間被追殺才不得不毀去容顏躲避,回京之前從沒見過李豐,李豐又怎會認得她?不,不對,李豐認得的臉不是她的臉,是與她麵容相似的弟弟。
“李相,是不是沒想過還有再見這張臉的這一天?”
鳳綰綰蹲下身,兩隻手指掐住李豐的下巴,強迫她看著獨眼女子,亦或是看著擁有這張臉的另一個人。李豐額頭大汗淋漓,掙紮著,蠕動著,嘴巴一開一合想要說些什麽。
“哎呀,瞧我這記性,忘記給李相解開穴道了!”
鳳綰綰冷笑了一聲,抬手拔下李豐頭頂的一根銀針,讓李豐可以說的出話。
“眠……眠……你早死了……早死了……”
被鳳綰綰掐住下頜骨,李豐隻能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卻讓獨眼女子臉色巨變。眠,她聽到了眠,這是她弟弟的名諱,怎麽會?李豐不是弟弟婆母麽,怎麽聽著語氣裏還有那麽多的別樣感情?
“前輩,不,我應該叫你花胭才是!是不是很驚訝,我為何知道這些?你還有更想不到的,就看你願不願意知曉了!”
“花胭,好久沒聽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了!原來,有些東西終究是掩蓋不了的……”
鳳綰綰看向麵色有異的獨眼女子,因為那滿頭白發和枯皺的雙手讓她一直以為獨眼女子年歲很大,調查李豐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更殘酷的事實。原來,這女子並非花甲之年,難怪她對李恪如此之好,皆因那個男子。
所以,鳳綰綰才會讓小李恪睡著,這個事實太過殘酷,李恪還是不要知曉的好,畢竟那個男子死的時候李恪還不記事。
獨眼女子已經許多年沒聽過別人叫她本名了,自從容顏毀去之後,她就一直隱姓埋名修煉毒術以及功法。她喃喃的歎了一口氣,原來毀去容顏並不能遮掩自己身份,還是會被人查出來前塵往事。
“李相,事已至此,你還想隱瞞到何時?”
“不,不,他該死!該死!這等醜事,不該,不該……”
麵對鳳綰綰的一步步相逼,李豐掙紮著身子不願提及,嘶喊著,重複著。鳳綰綰狠狠的對著李豐揮出一掌,做得出那樣的惡事卻沒膽承認,這就是一國丞相!
看過調查內容的鳳綰綰,對於李豐絲毫不會心軟,原本隻是因為要幫助死妖孽奪皇位,並沒有處死李豐的想法,隻是想讓李豐和南宮青雲兩敗俱傷。不過,看過調查內容的鳳綰綰不這麽想了,李豐死有餘辜,做出那樣的惡事又怎能放她苟活於世。
“花胭姑娘,想必你藏身李府是為了給令弟花眠報仇吧!不過,令弟的仇不止被妻主毒打至死那麽簡單!想知道麽,想知道她做了什麽,用你的攝魂一問便知!”
鳳綰綰瞥了一眼因為生生受了一掌而吐血的李豐,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換種方法讓她說。鳳綰綰自然知曉短時間內頻繁對一個人使用攝魂的後果,但是李豐在她眼裏已經如死人並無二致,所以無須顧忌。
獨眼女子花胭聽說弟弟的事情還有隱情,當下就不顧及自己內傷,直接將鳳綰綰封住她穴位的三根銀針拔出,抬手吸附了一片樹葉,再次吹起了樂曲。這一次的曲子不再激昂,沒有戰意,更多地是思念以及回憶的纏綿。曲調吹奏三遍之後,李豐的眼神已經空洞,獨眼女子放下手中樹葉,拖著內傷的身子走近李豐。
“我是誰?”
“主子。”
女子站在李豐麵前,語氣緩慢的詢問著。李豐眼神空洞,動作機械的跪下,向女子臣服。
“那我問你,當年花眠進府發生何事?”
花胭緊接著緩緩開口,問出了她現在最想知曉的問題。一說出花眠二字,已經被攝魂控製心神的李豐神色出現了抗拒,眼神雖然保持空洞,但是眉頭蹙起,額邊頸項爬滿了青筋。
鳳綰綰站在兩人身後,嘴裏吹奏著口哨聲,漸漸地,李豐的神情恢複了被控製的麻木之態,再無任何抗拒之色。獨眼女子聽得出來,這口哨聲的曲調,與自己剛剛用樹葉吹奏的幾乎一樣,隻是改了幾個細微的地方。
“花眠,本相記得,嫁給我女李瑤。他長的是真好看啊,本相見之甚是歡喜……”
“你對花眠做了什麽!快說!”
李豐在鳳綰綰的口哨聲中機械性的開口,交代了她想要抹去的那一段往事。獨眼女子花胭聽出李豐言語裏對花眠的覬覦之意,受到不小的震撼。李豐這身份,怎能對自己女婿露出這樣的神色?思及此,她厲聲詢問,希望隻是自己想多了。不過她沒想到,這塵封的往事一經掀開,底下露出的就是腐爛惡臭的過去。
“我女李瑤脾氣暴躁,花眠那麽一個嬌弱的男兒,她居然舍得打罵。本相看不下去,多次警告瑤兒,瑤兒不聽反而變本加厲。本相瞅著花眠日漸消瘦也是心疼,也就忍不住多加安慰他幾回,那身段,那滋味……”
“你這畜生,你,你怎能如此對待我弟弟!”
李豐說出的話,讓花胭大怒,一腳將跪在地上的李豐踹到,不斷地踩踏。李豐被攝魂控製了心神,沒有躲避,任由血液自嘴角流淌,絲毫感覺不到痛楚。
“咳咳……一來二回,他就有了身孕……瑤兒覺得他偷人,在外有了相好,對他大打出手……我給過他避子湯,他居然沒有將孩子處理掉,他沒有,居然將這個孽種留了下來……”
獨眼女子花胭對李豐的的踩踏暴打沒有讓她停止回憶,眼神空洞的將那最醜惡存在說了出來。花胭恨不得殺了這個敗類,僅剩的眼睛充血赤紅,恨不得剝其皮碎其骨。難怪弟弟在李府過得那麽悲慘,原來竟然是這道貌岸然的敗類強占了自己女兒的夫婿,她該死!該死!
鳳綰綰出手將暴怒的花胭定在了原地,手中揚出一片粉末,讓眼神空洞的李豐恢複了神誌。鳳綰綰踩在李豐的手背上,稍加氣力研磨,就聽得到李豐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站在兩人之間,為這個殘酷的真相再添一筆。
“李相,李恪確實是花眠的兒子,也是你女兒李瑤的子嗣。他會費勁心思保下這孩子,就因為這是名正言順的李家血脈,而不是因為你的強占生下的孽種!”
“還有啊,李相,那個歌謠你不陌生吧!真以為是花眠唱給你聽的呢,那是李瑤小時候初次遇見花眠時所唱的歌謠。李瑤不記得了,花眠卻記得,所以哪怕被李瑤對他多次毒打,他也堅持為她生下子嗣……”
鳳綰綰瞧向栽倒在一邊的李恪,她覺得有必要將這真相說出來。難怪去蘇府吊唁時候,李安歌稱呼這個孩子是孽種,想必是因為李瑤的誤會。花眠雖然也做了錯事,不過他這一生也是可憐,嫁給李瑤卻被李豐強占,好不容易熬著生了孩子之後,又被妻主懷疑血脈,最後還經曆了普度寺那一切……
“嗬嗬,李相,可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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