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軍突起,隱於江湖尋秘寶 第165章 做盡壞事,恨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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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皇宮,禦書房。
黑袍人走了之後,鳳綰綰收好一地藥材,飛身回到了南宮流雲身邊。不放心的還是將一顆百花丸塞進了南宮流雲嘴裏,兩指搭上他手腕仔細探查之後才麵色緩和,安靜的站在他身邊。
一銀一紅兩個身影站在一起,居高臨下的氣勢出奇的貼合,看的一旁被綁縛住的影無恨恨的紅了雙眼,扭動掙紮著,卻隻能讓金絲一圈一圈纏得更緊,有些地方已經勒破了衣衫磨破了皮肉,滲出絲絲豔紅。
“皇姐,你還有何底牌?”
南宮流雲一步步走下台階,靠近癱坐在地上的南宮青雲。她的人已經在鳳綰綰的雪夜櫻的藥效下失去周身內力,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慢靠近,一步,兩步,三步……
“你這是謀逆,你和我又有何不同?哈哈哈,有何不同!”
南宮青雲癱坐在地,瞧著一步步走來的紅衣男子,恍惚間感覺像極了當年那個賤人封後的景象。
同樣的一身紅衣,被母皇牽著走上那高台之上,而自己和父君隻能跪在人群中俯身作揖。她永遠記得父君那一天淒訣的神色以及握在掌中沾染血跡的絹帕,指甲深深掐進手掌中,每一滴血都是父君的傷痛。南宮青雲哀極反笑,笑聲如寒鴉泣血聲聲悲涼。
“我和你,自是不同!本王不會逼得自己母親自盡,本王不會讓手足紛紛死在亂刀之下,本王不會殘害自己子嗣!逼母自盡視為不孝,奪位逼宮視為不忠,殘害手足視為不義,血洗子嗣視為不仁,皇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可占了個全啊!”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哈哈哈……雲王真是好口才啊,哈哈哈……”
南宮流雲一手握著血玉簫,一手握著明黃詔令,走到南宮青雲麵前,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已經一敗塗地如同喪家之犬的她,眼神中一絲憐憫,一絲恥笑,更多地是滿滿的恨意在暗紅的雙眸肆意渲染。
“皇姐,現在就兩條路給你選。一,你宣稱抱恙,皇弟我替你攝政,你可以留的一命安然做你的太上皇。二呢,就是皇弟我將當年的事情給所有朝臣說清楚講明白,到時候或許連你父君還保留的太妃稱號都沒有了呢!皇姐,你好好想想……”
“當年的事?當年什麽事?我父君是被辰陽那個賤人害死的,他才是……”
啪!!!
南宮青雲話還沒說完,臉上就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直接將頭打偏過去,嘴角留下一絲血跡。南宮青雲用手背擦去嘴邊血跡,眼神就像刀子一樣想要捅穿眼前這個男子。
南宮流雲蹲在南宮青雲麵前,手中的血玉簫挑起南宮青雲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著自己。南宮青雲被迫高昂著下巴,眼神中也是熊熊燃燒的恨意,她父君是天下最好的人卻被南辰殿那個賤人害死,現在小賤人還用父君要挾與她,父子倆都不是好東西!
在南宮青雲的記憶裏,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她回宮卻找不到父君,裹著鬥篷坐在門廊上等父君回來。漫天飄雪中,就看見父君跌跌撞撞的走回來,她衝過去扶住,父君一把將她揮開,一口鮮血吐在雪地上,是那麽的刺眼。順著父君走回來的方向看去,那條路,分明是南辰殿方向。
在南宮流雲的記憶中,隻記得那一年風雪很大。父後纏綿病榻許久,母皇說父後是感染風寒不讓他進去探望,說是害怕過了病氣給他。後來聽說宮裏遣散了不少宮人,緊接著就傳來了三皇姐生父鏡美人的過世消息。
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三皇姐闖宮,宮裏似乎一夜之間發生了許多變化。
“皇姐,看來你是選第二條路了?不如這樣,看在我們姐弟一場,讓你見個人如何?帶進來!”
南宮流雲用血玉簫輕輕點在南宮青雲的臉頰之上,剛好是被那一巴掌打的腫起的地方。血玉簫的按壓,讓南宮青雲隻感覺這半張臉已經痛得麻木了。
南宮流雲低言說完,笑了一下,朗聲命人從禦書房外拖進來一個血人,影衛拉扯住來人的頭發,迫使他抬頭之後,南宮青雲都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皇姐,認得麽?這人你應該很熟悉才對!是不是?”
“你,他……”
“皇姐,這不是你的邱院正麽?或許,還應該叫他另一個名字,宮侍雲雀吧!”
已經被打成血人一樣的邱院正因為頭發向後拉扯住而艱難的抬起頭,睜著雙眼尋找南宮青雲的方位。南宮青雲見到這人,一時喃喃說不出話來。邱院正是她安排在太醫院的,身份也是她偽造的,本不姓邱,名喚雲雀,是隨父君一同進宮的近身隨侍,也是護她長大的人。
“你們把他怎麽了?”
“沒什麽,就帶他去故地重遊了一番而已!”
邱院正找到南宮青雲所在的地方,衝著小主子揚起了一個笑容,艱難的扯動嘴角,眼中滿是柔情。南宮青雲掙紮著起身,拉住南宮流雲的衣袖,高聲責問著。南宮流雲衣袖揮過,將南宮青雲掀翻在地,鑲嵌金鳳的鳳冠垂落,折斷了鳳頸,滾落一地東珠……
“舊地重遊?南宮流雲,你把話給寡人說清楚!”
“本王不過是派人押著他一路從父後的南辰殿,三步一叩九步一拜走到鏡太妃曾經居住過的景祥宮,算不算故地重遊?一連幾趟之後,他說了一個有趣的故事呢,皇姐要不要聽?”
被掀翻摔倒在地的南宮青雲顧不上整理儀容,單手撐著地麵站起身,想去邱院正身邊。卻被邱院正身旁的影衛攔住,兩柄長刀交叉相扣,讓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南宮青雲從她背後走過來,輕言細語的說著。邱院正一直搖頭,支吾著,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皇姐,你也知道雲雀是曾鏡太妃貼身小侍,他說了這麽一個故事,風雪最大的那一年,鏡太妃,哦不,那時候還隻是鏡美人,冒著大風雪就帶著他去了南辰殿。皇姐可知他去做了什麽?鏡美人是去找父後要後位的,皇姐你說可笑不可笑?一介美人居然去讓皇後讓位,哈哈哈……”
“唔唔唔……”
南宮流雲站直身子,手中的血玉簫輕輕敲擊在掌心,慢條斯理的講述了那一年的事情。說到鏡美人的唐突,南宮流雲笑出了聲,笑聲裏滿滿的譏諷。被人押著的邱院正不住的搖頭,流著淚看著南宮青雲,嘴裏嗚咽著試圖阻止著南宮流雲繼續說下去。
“那天,雪很大,特別冷。鏡美人卻偏偏要邀請父後去禦花園看雪蓮。說是有要事相告,言辭懇切,讓父後無法拒絕,父後孤身一人隨著鏡美人一同去了禦花園。”
“在那裏,並沒有雪蓮,隻有已經被鑿裂的浮冰和最為冰冷的池水。鏡美人將父後推下池塘,父後在冰冷的池水中掙紮,鏡美人借此要父後同意將後位讓出來,要父後同意他才會相救!那天的雪那麽大,父後在冰冷的池水中泡著,鏡美人和他就撐著傘在池邊看著!”
“若不是父後命大,若不是母皇及時過來,恐怕一國之後就要葬身冰冷的湖水之中!皇姐,你說是父後害死鏡太妃,他可跟你說過他做的這些惡事?因為你,因為顧全你這帝女名聲,顧全你這個三公主的名聲,父後被救上來就說了一句話,讓母皇不要怪罪鏡美人!皇姐,這些你都知曉麽?”
南宮流雲越說越激動,眼眶通紅,聲音嘶啞,鳳綰綰一腳將被綁縛的影無踢給殿中的影衛守著,飛身來到了南宮流雲身邊,一雙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給與他最無聲的支持和安慰。
“不,不是這樣的,父君回來的時候口吐鮮血,而且是孤身一人!父君回宮沒多久,就斷了氣,不是你說的這樣,是辰陽那個賤人害死了父君!”
南宮青雲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這一切,捂住耳朵蹲坐在地上,嘴裏不斷的念叨著。
南宮青雲永遠記得父君那天回宮的模樣,跌跌撞撞站不穩,還吐了血。父君回房之後,她隔著緊閉的大門隻能聽到父君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還有劇烈的咳嗽聲,漸漸地就沒了聲響。直至雲雀回宮,撞開了緊閉的殿門,才發現父君已經歪倒在榻邊,身子已經冰涼多時,唇邊是一抹暗紅血跡。
“是與不是,皇姐問問邱院正,不就一清二楚了?”
南宮流雲揮揮手,拉扯著邱院正頭發的影星鬆開手,出手點在邱院正後肩上,隨後一腳將邱院正踹到了南宮青雲身邊。沒有了禁錮的邱院正,蹣跚起身子,跪在地上不斷地給南宮青雲磕頭,眼中的淚水決了堤,嘴裏一直說著對不起。
“雲雀叔叔,你告訴寡人,他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你告訴寡人!”
“陛下,雲雀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說啊!快說,那些都是假的,父君就是被沐辰陽那個賤人害死的!你快說啊!”
雲雀不斷地磕頭,本就破皮沾滿血跡的額頭更加的血肉淋漓,大顆大顆的血珠混著淚珠滴落,在禦書房大殿的地板上,鋪就一朵朵紅梅……
南宮青雲上前扣住雲雀的肩膀,她想聽到,這一切都是假的,父君那麽好的人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南宮青雲不信,她為了父君弑母奪位,殘害手足,什麽壞事都做盡了,這個皇室負了父君,她就讓所有人給父君陪葬!到頭來,卻告訴她,她恨錯了人……
“陛下,鏡太妃都是為你好,都是為了你啊!太妃為了你能作為嫡公主繼承大統……陛下……”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欺騙皇姐,果然是忠仆啊!嗬嗬!”
正因為南宮流雲說的都是真話,塵封的往事已經遮掩不住,雲雀隻能將一切都用為你好來解釋。站在一旁的南宮流雲笑了,都這個時候了,雲雀還在找借口,這一對主仆果然都是一個樣子,一樣的虛偽……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願說出口,可見你們主仆……”
“不,鏡太妃曾是最受寵的,要不是沐氏辰陽入宮,鏡太妃就能坐上皇後之位!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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