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約好出行,皆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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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舒城北,鐵匠鋪密室。
“這樣,鐵公子你說說大概方位,我們自己去找找這片鬼島。”
“姑娘,那裏確實危險!聽說曾經是一處古戰場,後來分成了幾片,也就有了群島的模樣!實在是去不得!”
鳳綰綰想了想,輕聲開口說著,讓鐵公子幫忙指個路,然後她們自己去找找。鐵公子一聽立馬搖頭,那裏真的不能去,上島之人都沒有回還的,實在是太過危險。不是他不願意幫忙指路,實在是因為這姑娘與狐若公子相熟,也算是他們鐵家的朋友,所以他不能讓她們去冒險。
“古戰場?鐵公子可否明說一下這個事情?”
“別鐵公子鐵公子的喊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鐵樓是也!”
鳳綰綰聽說那一片曾是古戰場,便有了興趣,於是詢問了一句。鐵公子擺擺手,這些年做海盜,肆意自由慣了,他可聽不慣這文縐縐的叫喚。話剛說完就被自己老爹鐵雄照著腦袋拍了一巴掌,疼的他直皺眉,瞪著自己老爹怒目而視。
“臭崽子,怎麽說話呢!這是墨城城主,鬼宗少宗主,放尊敬一點!”
“咋地?老爹,難不成這是你給我找的小娘?啊……開玩笑!狐若你別生氣嘛……”
鐵雄厲聲教訓著自己兒子,讓他對鳳綰綰說話尊重些,別把做海盜的那一套用在她們身上。鐵樓難得看到自己老爹維護一個外人,抬手搭在自己老爹肩膀上,調笑的說了一句玩笑。下一秒,紅扇襲來,直接削掉了他耳鬢一縷發絲,嚇得鐵樓一下子跳了起來……
“死妖孽,你又動武?”
“沒有,他還值不上為夫動內力!”
鳳綰綰接住回旋回來的紅扇,斜了一眼身邊的南宮流雲,靠近他輕聲說著。南宮流雲搖搖頭,就這熊崽子的身手,還不值得他動用內力,隻是簡單的活動手腳罷了。
“狐若,什麽叫老子不值得?來,打一架先!”
鐵樓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麽叫他不值得動用內力,小瞧他是不是,信不信他出手將這死狐狸打的名副其實!南宮流雲抬頭看著他,眼神撇了撇旁邊的鳳綰綰,意思就是,你看,為夫被欺負了,你管不管?
“他身子不適,要打,本少主跟你打如何?”
鳳綰綰抬手將紅扇撐開指著鐵樓,另一手護住南宮流雲緩緩地說著。鐵樓感受到鳳綰綰周身傳來的內力壓製訕訕放下手,他不跟女子一般見識!見此,南宮流雲在鳳綰綰身後得意的勾唇一笑,小家夥這般架勢,真的是太可愛了!
“死狐狸,啥時候開始窩在女子身後了?”
“本公子樂意!有本事你也找個願意護著你的人啊?”
鐵樓訕訕的說著,這個死狐狸居然學著用女子做擋箭牌,無恥!南宮流雲在鳳綰綰身後無所謂的說著,有人護著的感覺多好,鐵家這父子倆注定是不懂的……
“行了,別鬥嘴了!鐵公子,你先說說這一片鬼島的情況吧!”
“小家夥,這扇子眼熟?回去之後為夫告訴你!”
鳳綰綰收回紅扇交給南宮流雲,這扇子難道是將影無那把玄鐵扇染紅了?看著挺像的。南宮流雲見鳳綰綰多看了手中紅扇幾眼,旋即低聲淺笑了一下,湊到鳳綰綰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示意讓鳳綰綰不要多想。
“少宗主,你確定一定要去?”
“嗯,去是一定要去的!鐵公子若是知道路線最好不過,若是不方便,我們自己去找就是!”
鐵樓糾結的看了一眼鳳綰綰和南宮流雲,與自己老爹眼神對視之後,悄聲詢問著她們是不是非去不可。鳳綰綰點點頭,這是山河寶藏指引的兩處區域之一,所以她一定要去,哪怕困難重重也要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和老爹帶你們去!不過,我們不上島,在船上等你們,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
鐵樓和自己老爹眼神交換,沉默片刻之後輕聲說著,死狐狸幫了他們父子這麽多次,他們父子也該報恩了。不過他隻將她們帶到那片島嶼的濃霧周圍,不會同她們一起上島,希望這少宗主和老狐狸可以從鬼島上回來才好……
“如此就多謝鐵大哥和鐵公子了,我們回去準備,明日一早城北渡口出發!”
“好,明天一早,渡口碰麵!”
鳳綰綰站起身,雙手抱拳給鐵家父子行了一個大禮。將出發時間告知二人之後,鳳綰綰扶起南宮流雲離開了鐵匠鋪的密室,穿行幾條街之後回到了刺影準備的宅院之中。
宅子不大,就一橫一豎兩排房子,院中草木深深,樹影綽綽。院子遠離長街,位置幽深,並不惹人注意,倒是一處不錯的選擇。鳳綰綰二人回來後,其餘幾人已經收拾好行裝,而刺影堂門人在院中各處保護著幾人安全。
“小家夥,怎麽了?可有什麽不妥?”
南宮流雲見鳳綰綰回來就坐在一旁不做聲,低聲詢問了一句。鳳綰綰看了看眾人之後搖搖頭,她隻是莫名覺得有些什麽東西好像被遺漏了,但是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麽原因。想了一會沒想明白,也就不願去想了……
城北渡口。
北堂墨染在渡口枯坐了一夜之後暈了過去,被樹下守著他的北堂墨璟抱回了宮,宣了太醫給他診治。
太醫探脈問診之後說染王爺隻是情緒起伏多大,再加上感染了風寒發了熱,並無其他大礙。北堂墨璟命他開了藥方抓了藥,安排宮人給北堂墨染煎藥,然後讓他們都退了下去。
“不要……不要走……本王錯了……”
“七弟,這又是何必呢?真是癡兒!”
昏迷之中的北堂墨染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語氣中的傷心與難過溢於言表,北堂墨璟歎了一口氣之後坐在床榻邊,取了絹帕用溫水浸濕之後敷在北堂墨染的額頭,歎了口氣緩緩地說了一句。這也怪他,一直將七弟保護的太好,七弟根本不懂如何愛一個人,也不懂何為喜歡之意?
“北舒國主,這麽晚還沒休息麽?”
一個女子聲音出現在房間中,帶著淺淺的醉意。北堂墨璟為七弟整理好被褥,重新換上了一張幹淨的絹帕敷在額頭,然後歎了口氣才轉過身。一身白衣的東方玥斜倚在門邊,手中握著桃花釀時不時的灌下一口,微微挑眉連個正眼都沒給北堂墨璟。
“東籬太女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東籬太女?是了,你是北舒新帝,不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啞巴了!”
北堂墨璟往門邊走了幾步,隨即又停下了步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東方玥,生疏而又回避。東方玥看了一眼,嘴角掛上諷刺的笑容,淡然的說了一句之後又仰頭飲下一口酒。北堂墨璟聽她這般說,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麵上表情不變,還是那般疏離冷漠。
“夜色已經很晚了,東籬太女還是早些回去休息,本帝還要照顧七弟,就不送了!”
北堂墨璟冷漠的抬手,示意東方玥若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了。小啞巴已經是過去了,既然已成往事,那又何必提起,隻是徒增煩擾而已。他現在隻想讓北舒國好好的,國泰民安,在赤擎海上偏居一隅,其他的事情他不願去想那麽多。
“夜深寒重,桃花釀送你一壇,不用客氣!”
東方玥從腰間取下一罐還沒拆封的桃花釀扔給北堂墨璟,淡然說了一句之後衣袖翻飛,閃身飛離了大殿,掩與夜色之中。
“癡兒!”
北堂墨璟接住飛過來的桃花釀,歎了一句之後撕開了酒樽上的封條,將瓶塞拔開之後濃鬱的桃花香飄散而出。清甜的香氣讓北堂墨璟微微有了一點動容,隨即將瓶塞又扣了回去,然後將桃花釀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玉瓷的白酒樽與桌案上的盆景兩兩相稱,墨綠的盆景翠冠擋在瓷白的酒瓶上,形成灰暗的一片陰影。北堂墨璟坐回床榻邊,將北堂墨染額頭的絹帕換下,輕輕的將北堂墨染的手放回被子中。
“陛下,藥煎好了!”
“拿過來!”
宮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跪下身拱手將托盤高舉過頭頂跟北堂墨璟稟告著。北堂墨璟斂去輕微波動的情緒,冷聲吩咐著,命宮人將藥碗端過來。
北堂墨璟接過藥碗,然後揮手讓宮侍退下,用湯匙在藥湯中轉了幾下,等藥湯不那麽燙之後一點點喂給北堂墨染服下。將一碗湯藥喂完,北堂墨璟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站起身熄滅了燈燭然後離開了殿中,盆景旁的玉瓷白酒樽也隨即消失不見。
空曠的宮院中,北堂墨璟負手站在院中看著漆黑的天空,手心握著玉瓷酒樽。他沒想過十多年之後,她會再次踏足北舒國,更沒有想到她會主動出現在自己麵前,還說出那個已經埋在記憶深處的三個字,小啞巴……
他早就不是小啞巴了,現在的他左右逢源,能在朝堂上平衡群臣,能夠鐵血手腕奪下帝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這十來年的時間中發生了改變,所以他和她之間,也早就回不到從前了……
砰!
北堂墨璟負在背後的手微微用力,桃花釀的酒瓶應聲而碎。酒水打濕了他的手,沾染了他的衣袖,隻餘下一地的酒水與淡淡的桃花香,還有隱約的幾滴殷紅。
驚鴻一瞥,注定了我們的相遇;命運捉弄,注定了我們有緣無分。請忘了小啞巴,從此你是東籬太女,我是北舒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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