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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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宗雖然占地頗廣,但以沈非的記憶,這一個月來基本已經摸得純熟,而那長寧宗年輕弟子之中佼佼者許良的住處,心中也有著明確的印象。
呼呼!
黑壓壓的烏雲仿佛都要壓到房頂了,而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沈非展開身形,猶如一縷黑煙般在長寧宗內飛竄,竟然沒有一人發覺。
轉眼間已經來到了許良住處的院外,身為中級丹氣勁的天才人物,許良的院子就要比沈非二虎他們那個小院大氣得多了。
沈非沒有半分遲疑,直接是沒走正門,身形展開,從側麵的牆上一躍而進,落地的時候悄無聲息,以他此時對全身肌肉的控製能力,估計比一些中級丹氣勁的修煉者還要完美。
院內一片寂靜,在這黑漆漆的夜裏,顯得有些詭異,而沈非卻對這樣的情形沒有多想,許良白天被自己擊成重傷,此時多半是在房間之內靜養。當下躡手躡腳地朝著正中臥房行去,在那那個房間之內,有著一點微光。
嘎吱!
右手伸出推開房門,沈非閃身進了房內,抬目看去,隻見麵色異常蒼白的許良正側身躺在床上,當下不敢遲疑,一個箭步便跨到床前,而這期間,許良卻並沒有任何察覺。
見此情形,沈非腦海之中微微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跨到床前的時候,瞬間伸出右手搭上了許良的手腕,第一時間便是控製住了後者的經脈,這一下,就算許良想叫也是叫不出來的了。
“嗯?”
可是沈非一搭上許良的手腕,卻是立刻發現了不對,因為他從許良的腕脈之中,竟然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脈像,這種情況,隻有死人才會出現。
心下暗驚,目光掃向許良臉部,卻不料這一掃卻是大吃一驚,剛剛還毫無動靜的許良,嘴角竟然是緩緩溢出一絲鮮血,結合著腕上的脈象全無,沈非腦中電光石火閃過一個念頭。
“竟然死了?!”
沈非心中疑惑,白天他那一記開山臂雖然威力強橫,但也絕對沒有想要許良性命的意思,他還想著從其手中拿到嗜血鼠的解藥呢,怎麽可能就此殺掉許良?
可誰知擂台之戰僅僅過去數個時辰,這一個晚上都還沒有過去,許良竟然就這樣死在了床上,這事情之中的詭異,沈非突然覺得自己隱隱抓到了什麽,當下不及細想,右手放開許良手腕,而後身形一動,便要朝著房門之外掠出。
砰!
而就當沈非身子剛剛跨出房門之時,便覺得一股大力突然襲來。當下不及細想,伸出右臂在胸前一擋,卻不料這一擊力量好大,沈非頓時拿樁不住,蹬蹬蹬朝後連退三步,待得回過神來,許良這個房門之中已是燈火通明,隨之出現的,還有幾道熟悉的人影。
“許良師弟!”
剛剛進門的袁安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冷笑,而後看到口溢鮮血麵色蒼白的許良,頓時好像大吃一驚,一個箭步衝過,而後自然是發現許良已經身死,當下麵色陰沉地轉過頭來,厲聲喝道:“沈非,你好狠的心!”
到了此刻,沈非哪還不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剛才心中的那一抹異樣終於是有了結果,看著隨袁安身後進來的大長老袁成,沈非立時知道這袁安是有備而來,可是現在的情況,可真是有些棘手啊。
大長老袁成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精光,冷冷地看著沈非,沉聲道:“沈非,許良白天已經被你打成重傷,為何你還要下此重手?”
袁成的這句話,基本便將許良身死這件事定了性,而跟著袁氏爺孫進來的長寧宗弟子,看著沈非的目光都有些不善,想來心中也是已經相信了袁成的這一番說辭。
如果沈非是在白天的擂台決戰之時誤殺了許良,或許他們還不會這麽義憤填膺,但現在趁著許良重傷之際,偷偷前來將其擊殺,那就顯得有些不恥了,這種對重傷同門還能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實在讓人心寒。
事已至此,沈非也知道這事難以辯解,當下隻能是沉聲說道:“我沒殺許良,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聞言袁安立時大怒道:“你還要狡辯,肯定是你想來逼迫許良師弟嗜血鼠毒的事情,許良師弟拿不出來,你便惱羞成怒地殺了他,是不是?”
要說袁安也確實有些小聰明,這番話倒是說中了沈非的真實意圖,但是後麵半句就完全是瞎話了,但結合著沈非和許良擂台決戰的前因後果,這些長寧宗弟子更是深信不疑了。
見得沈非陰沉著臉,袁安心中一陣快意,但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憤怒欲狂的神色,厲聲道:“早就給你說過了,我們並沒有那所謂嗜血鼠毒的解藥,你怎麽就是不信呢?現在還殺了許良師弟,你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讓我們動手?”
話說到這裏,基本已經沒有什麽解釋的必要了,何況沈非知道這一對爺孫有備而來,而且今晚的事情,根本就是他們給自己下的套,可是這種不白之冤,沈非又怎麽可能束手就擒?
趁著袁安這剛剛說完臉現得意的空當,沈非立時身形晃動,已是朝著一處窗戶掠去,見狀袁安大喝一聲:“好小子,竟然還敢逃!”而後丹氣暴湧,六重丹氣勁頂峰的實力顯現,這一下也算是動如脫兔。
不過沈非早在之前便想好了退路,又豈會被袁安追上攔截?隻聽得“砰”的一聲大響,沈非整個身子已是破窗而出。
然而還不待沈非翻身而起之時,卻感覺到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朝著自己壓來,當下不及細想,身子趁勢朝前一滾,終於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這記偷襲。
“咦?”
發出攻擊之人似乎對沈非能避開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一道驚噫聲發出之後,沈非已是站起身來,抬目看去,登時認出那出手之人,正是長寧宗的大長老袁成。
袁成一擊不中,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沈非再怎麽蹦噠,也不過隻是個三重丹氣勁修為的少年而已,在他這個九重小丹境的強者麵前,差距實在太大了。
“小子,別再負隅頑抗了,在本長老手下,你是逃不掉的。”
袁成臉帶冷笑地說完這話後,身後許良房間內的長寧宗弟子都已湧出,而剛才差點被沈非逃掉,袁安的臉上一片陰沉,厲聲喝道:“殺害同門乃是大罪,沈非,你就等著接受門規的製裁吧。”
沈非平息了一下湧動的丹氣,淡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說了,我沒有殺許良!”
見得沈非死不承認,袁安臉色愈加陰沉,喝道:“眾目睽睽之下,你竟然還要狡辯,大長老,先將他斷去四肢,然後再請宗門刑罰吧。”
而在袁成眼中精光閃爍的時候,沈非卻是陡然大喝一聲:“且慢!”而後見得眾人被他這一道喝聲驚得安靜了一瞬,便接著說道:“你們說我殺人,有誰親眼見得?”
此話一出,眾長寧宗弟子麵麵相覷,要說親眼得見,那還真沒人看到,他們闖進許良房間的時候,沈非確實是一下也沒有碰過許良。
而袁安此時又哪來管沈非的狡辯,當下冷笑道:“下午我將許良師弟扶回房間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好巧不巧,剛好你出現在他房間的時候,許良師弟便死了?”
沈非接口道:“也說不定是你殺了許良師弟,想要嫁禍於我呢?“
聞言袁安心頭一跳,因為沈非這句話正是道出了真相,而他的這一遲疑,被沈非盡收眼底,當下心中不由更加篤定了。
不過大長老袁成卻不像袁安這麽沉不住氣,接口道:“胡說八道,長寧宗誰不知道安兒和許良關係頗好,本長老問你,你半夜闖入許良房間,卻是為何?”
袁成這句話是真正問到了點子上,沈非原本打的主意,便是硬逼許良拿出嗜血鼠毒的解藥,卻不料被袁氏爺孫倆先行看穿,在此設下毒計等著他,隻不過這個真相解釋不解釋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沈非是有殺人動機的。
“沈非,你殺害同門,我決定……”就在沈非一愣神的功夫,袁成已是朗聲開口。不過在他剛剛要決定沈非的處罰之時,其身旁卻是風聲輕響,旋即數道人影便是突然出現在這許良的院內。
“嗯?什麽人……啊,是宗主!”袁成的反應還是頗快的,剛剛喝出半句,便認出來人正是長寧宗宗主藍清風和另外三大長老,想來是此處所鬧的動靜太大,卻是將藍清風等人也驚動了。
“見過宗主!”
見得藍清風突然現身,袁安等一眾弟子不敢怠慢,連忙齊聲躬身行禮,而這個長寧宗主的目光卻是在不遠處的沈非身上掃了一眼,淡淡地道:“怎麽回事?”
袁成目光之中閃著微光,接口道:“沈非夜闖許良房間,殘忍地將許良殺害了。”
聽提袁成如此篤定之言,三大長老都是眉頭一跳,而後目光齊齊轉向了沈非,不過立時便聽得後者開口道:“我沒殺人,我進去的時候,許良已經死了。”
沈非所言,讓得藍清風眉毛微微一掀,輕聲開口道:“沈非殺死許良,有誰親眼所見?”
這和剛剛沈非如出一轍的話語,從藍清風口中說出來,所蘊含的分量卻是大有不同,剛才袁成可以不理會沈非的辯解,但當藍清風也這樣提出來之後,倒還真是不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