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85 黃河啊黃河,怎麽受傷的總是你?(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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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秋季的晨霧在黃河河道之上緩緩漾動,將這條高高在上的要命的懸河,籠罩在一片朦朧當中。
&esp;透過這片朦朧,完顏斜保勉強還能看見黃河對岸堤壩上的木柵欄、木柵欄後麵的箭塔,還有好多麵旗子插在木柵欄後麵,迎風招展,破破爛爛唔,這些旗子剛插起來的時候還有人管,每天晚上有人來收拾,刮大風下大雨的時候也會收起來。可是時間一久,管旗子的人漸漸就鬆懈了,大旗一插就不管了,任憑風吹雨打,好些日子還會有人來換新的。
&esp;但是現在能見度不好,在黃河北岸觀察地形的完顏斜保隻能看個朦朧,根本不知道這旗子都破爛了。
&esp;不過完顏斜保即使看清了河對岸的旗子都是破的,他也不敢冒然渡河。
&esp;因為現在已經是秋季了,黃河上遊降雨稀少,黃河的水流自然和緩,容易行船了。而何灌早在夏天的時候,就從趙楷那裏要來了好幾百梁山水軍,還命人打造了二十艘戰船前一陣黃河水流剛剛緩和下來的時候,他還派出戰船隊順流而下,一直到了大名府城外的黃河河麵上,好一陣的耀武揚威啊!
&esp;而奉命和銀術可一塊兒帶著兩個猛安的金兵給全軍當開路先鋒的完顏斜保手頭,隻有在永濟渠和淇河岸邊搶到的十幾條小舢舨如果坐著它們過黃河,還碰巧遇上宋軍的戰船,那完顏斜保這個小胖墩一身的武藝可就不夠瞧了。
&esp;所以他今兒一大老早登上汲縣境內的黃河大壩時,就派了自己手下十幾個傻頭傻腦的野人女真出身的阿裏喜,泅水過河去探一探宋軍的虛實了他之所以要派人泅水過河,是因為他已經感覺出哪兒不對了。
&esp;他和銀術可這一路開過來,那真是太順手了!
&esp;先取了黎陽,再奪了衛縣,然後又沿著淇水拿下了淇門寨,接著又奪取了衛州的首縣汲縣今兒淩晨還“夜襲”黃河大壩,並且一舉得手!
&esp;一路上那真是勢如破竹啊!宋軍除了望風而逃就是逃之夭夭……這簡直跟天會三年時(去年),他跟著老爹粘罕入寇河東時遇到的情況一樣!
&esp;可現在明明是天會四年了,宋軍早就不是天會三年秋天時那種驚慌失措的模樣兒了。
&esp;特別是駐紮在三山浮橋一帶的宋軍,據說還是大宋八十萬禁軍的主力,人數至少有二三十萬啊!
&esp;那麽多的宋軍怎麽就不敢一戰了呢?而且連黃河萬年新堤的汲縣段這種緊要之處,居然也空虛無備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啊!
&esp;而且斜保的手下還在汲縣河堤之上發現了許多破爛的旗幟,穿著布衣紙甲的草人和草草紮成的木柵欄。
&esp;這完全就是一副虛張聲勢嚇唬人的架勢啊!
&esp;難道宋軍的黃河防線根本就是編造出來嚇唬人的謊言?
&esp;想像力比較豐富的完顏斜保很懷疑黃河對岸是不是也跟這裏一樣!
&esp;於是他就派了十幾個阿裏喜,許了一番重賞,然後打發他們遊水過河去看看。
&esp;如果河對岸沒有什麽防備,那就趕緊回來報告,重重有賞!如果河對岸守備森嚴,那也不要緊,來生再見就是了
&esp;這都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個時辰了,也沒看見人回來,難道真要來生再見了?
&esp;完顏斜保正坐在一張擺放在黃河大堤頂部的馬鞍上,呆呆望著霧氣漸漸散去的河麵,心裏麵為自己的十幾個阿裏喜感到惋惜(那都是他的阿裏喜啊,早知道就派銀術可的阿裏喜去送人頭了)的時候,就聽見在堤壩下的河灘邊上站著的一個女真戰士大聲嚷嚷了起來:“有狀況,戒備!張弓,舉槍!”
&esp;守在河灘邊上的都是完顏斜保所管的猛安中選出的勇士,那真是個個精壯,一聽有狀況,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有的張弓搭箭,有的舉起手中的長槍準備用來“反艦”!
&esp;完顏斜保眼睛也瞪得老大,單膝跪地,手裏已經抓起一麵圓盾,擋在自己的胸前別看他長得肥肥的,還有一張人畜無害的麵團團臉,但他的“戰場生存能力”那真是沒說的。
&esp;就在這時,剛才發出呐喊的那名親兵又嚷嚷起來了:“回來了,是咱們的人遊回來了!”
&esp;完顏斜保緩緩放下盾牌,然後又在那個馬鞍上大馬金刀的坐好,這才高聲發問:“回來了幾個?”
&esp;“一二四六回來了六個!”
&esp;“快帶他們上來!”完顏斜保大聲下令。
&esp;他很快就看見一個四肢發達,滿臉橫肉的女真戰士帶著五個光溜溜,在秋日的冷風中瑟瑟發抖的阿裏喜兵到跟前。
&esp;“都在這裏了?”完顏斜保問了一句。
&esp;“都在這裏了,一共六個。”
&esp;“六個?”完顏斜保知道這人也是野人女真出身,多半不識數,所以也不多問了,“好吧,就算六個你們都過來,誰能說說黃河對岸的情況?”
&esp;完顏斜保也不讓這幾個野人女真去擦幹身體穿上衣服,直接就問起河對岸的情況了。
&esp;其中一個大餅臉子,特別粗壯的野人女真上前一步,“俺來說吧河對岸沒有人,空空蕩蕩的。塔樓上也沒有人,插著的旗子都已經變成爛布條了。”
&esp;“那堤壩下麵呢?”完顏斜保又問,“有沒有宋人的營寨?”
&esp;“沒有,什麽都沒有!”
&esp;完顏斜保又看著另外幾人,那幾人也連連搖頭。
&esp;“沒有,什麽都沒有!”
&esp;“黃河對岸根本沒有守軍”
&esp;“隻有一些爛木頭、爛旗子!”
&esp;“那你們怎麽才回來這幾個?”完顏斜保性子仔細,又問了一句,“剩下的人呢?”
&esp;那粗壯的野人女真答道:“回稟郎君,俺們在對麵上岸時就少了幾人,回來時又分了兩隊,一隊由我帶著,還有一隊由阿裏海帶著。”
&esp;完顏斜保還想再問,卻已經聽見大壩下麵又有人在喊:“回來了,又有幾人遊回來了。”
&esp;那就差不多了!完顏斜保心說:再回來幾人,差不多就夠十個人,還少幾個應該是淹死在黃河裏麵成了大金忠烈了!
&esp;那就隻能來生再見了!
&esp;不過他們的淹死肯定是值得的,至少探明了黃河對岸的虛實探明了虛實,就能渡河了!
&esp;他剛想到這裏,他身後的大壩底下,忽然有人大叫:“銀術可猛安到了!”
&esp;銀術可也是按出虎水完顏部的人,和完顏斜保還是親戚,和完顏斜保的父親完顏粘罕關係比較親近。在宋金大戰開始後,他和另一個女真悍將完顏婁室都跟著粘罕,算是西路軍的兩大金牌打手!
&esp;而完顏粘罕為了培養自己的兩個兒子,這回從大名府出兵時,就讓婁室帶著長子設也馬,讓銀術可領著次子斜保,所以銀術可現在算是斜保的頂頭上司。
&esp;頂頭上司來了,斜保當然不能端著架子他隻是大太子一房的老二,下一任大太子是他哥哥,他隻能靠自己的軍功混個好前程!
&esp;所以斜保趕忙整理了一下皮袍,大步往大壩下走去,去迎接飛馬而來的銀術可了。
&esp;銀術可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戎馬半生,不知殺了多少人,連走路都帶著煞氣,那張臉麵也長得凶惡,雙目透著凶光,膽子小的被他瞪一眼就能給嚇著了。
&esp;完顏斜保見了銀術可也是格外恭敬,抱拳行禮,然後才道:“先鋒猛安,我已經派人去黃河對岸探查過了。”
&esp;銀術可看見肥嘟嘟的斜保,就咧嘴一笑:“一定是空虛無備吧?”
&esp;“對,對,先鋒猛安果然料事如神啊!”
&esp;銀術可得意地笑了笑:“我剛剛得到消息,宋軍大將趙不破率軍屯開德府境內的小吳埽和平靈埽,還和皇帝率領的大軍小戰了幾場!”
&esp;“誰占了便宜?”完顏斜保追問了一句。
&esp;銀術可隻是一哼,沒有回答。不過完顏斜保卻已經知道答案了,一準是皇帝吃了虧!於是他也不追問,隻是看著銀術可。
&esp;銀術可又問:“斜保,你想怎麽打?”
&esp;“過河!”完顏斜保笑道,“過河,去開封府開開眼!”
&esp;其實河對岸就是開封府界了,不過斜保所說的開封府卻是開封府城!
&esp;“那黃河大壩不挖了?”完顏銀術可問。
&esp;“挖!”完顏斜保道,“當然要挖!不挖了大壩,咱們可沒辦法去打開封府啊!
&esp;不過黃河也得過過了黃河就能多搜集一些船隻,那麽爹爹的大軍就容易過河了。咱們可以一邊掘壩,一邊過河!”
&esp;這次金兵挖黃河大壩其實不是和黃河過不去,也不是為了水淹開封府,而是為了防止自己頓兵開封府時,被屯兵萬年大堤的宋軍掘壩放水給淹了。
&esp;至於衛州、浚州境內和大名府黃河以西部分地麵上,還沒有跑路的宋人百姓那就隻有自求多福了。
&esp;好在黃河在衛州決口,沿著永濟渠的水道後往東流淌一段後,就能直接進入北流黃河,頂多就是在永濟渠以南一帶製造出一個泛區,殺傷力比起在黃河南岸的堤壩決口可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