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好一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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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眼見鉞一瘸一拐的掀開帳簾走了出來,刑皺起眉頭低聲嗬斥了一句,馬上迎上去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你把我放到這做什麽?!”
原本比刑矮了一個頭的鉞坐在桌子上卻幾乎比站著的刑還高出了半個頭,正好對上琥二和琥木麵麵相覷的臉,馬上不自覺的紅了臉。
“順手。反正就兩句話的功夫,我馬上把他們打發走就抱你進去。”
“你。。。”
鉞被他說得無言以對,琥二和琥木卻是一副五味雜陳嘴撇的都快能撅到天上去了。
“琥山呢?”
“山哥知道主上昨個兒喝醉了,今天大概是不會巡營了,所以一大早就和輝族長出去了。”
“他倒是機靈,好了,去打兩盆清水,再去抬幾碗清粥小菜還有解酒湯,送到後帳來。”
“那雲。。。”
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緊緊皺著眉頭,簡直像趕蒼蠅似的迫不及待的要把琥二和琥木轟出去。
琥二一看刑這副模樣,閉緊了嘴巴轉身就準備出去,沒防備琥木卻還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他剛一出口琥二就知道壞了,主上明擺著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態度,再加上那位鉞姑娘也在場,無論怎麽看也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
偏偏琥木還不死心的往槍口上撞,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
果然,琥木這剛一開口連個雲字都沒說完,就被刑一聲大喝給打斷了。
“雲什麽雲!你是嫌一個月不夠,掃出感情了是?!”
“我。。。這。。。當然不是。。。”
琥木這些可知道自個兒說錯話了,苦著一張臉被琥二硬生生給拖了出去。琥二剛邁開步子,突然察覺了什麽,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果然看見鉞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怪不得這大熱天兒竟然會覺得背上有點兒涼颼颼的。
琥二趕緊收回目光,趕緊拖著琥木出去了。
“頭疼了?”
琥二和琥木出去以後,鉞坐在桌子上一抬起左手卻剛好能觸到刑的額頭。
“恩。”
“剛才看你一直皺著眉頭不住的按著太陽**就知道你這毛病又犯了。要不要讓他們給你弄點兒解酒的藥?”
“不必了。否則昨個兒解暑今個兒解酒,你還真以為我成了弱不禁風的藥罐子了。”
“我幫你揉揉。”
“外頭有風,進去再說。”
刑說完又把鉞抱起來直接抱進了後帳。
鉞方才起來的時候沒留意,可是現在一看卻發現那床鋪之上被褥淩亂,還有不少衣裳都掉在了地上,讓人看了實在是有些浮想聯翩。
再一想起昨晚的事,雖然他隻是緊緊抱著她睡了一晚,可是他溫熱的鼻息和有力的臂膀,僅僅隻是想想都讓她忍不住的麵紅耳赤。
刑見她突然沉默下來,臉還突然有些泛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看見了那一床的淩亂。
“還想睡?恩?”
刑故意低下頭湊近了她的耳邊,聲音顯得慵懶至極卻又帶著一絲戲謔的味道。
雖然明知他是故意作弄自己,可是那濕熱的鼻息噴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頸上激得她下意識的戰栗了一下。
“瞎說什麽呢。”
“隻是睡覺而已,你又想到哪裏去了。若是你還想做些什麽別的,我自然也樂意奉陪,隻是你這身上的傷恐怕實在有些不便。”
刑故作無辜的補了一句,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惱紅了一張臉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主上,東西來了。”
琥二和琥木一前一後的抬著水和吃食進來了,卻看見刑和鉞正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鉞紅了一張臉扭過頭去似乎對刑有些愛答不理的,可是刑不僅不生氣反而死皮賴臉的湊了上去。
死皮賴臉?
他居然會想到用死皮賴臉來形容主上,可是除了死皮賴臉他卻是再也想不到別的形容了。
現在想來,從前主上除了他們幾個可是對誰都愛答不理毫無耐心,姑娘就更別說了。
能在主上麵前說上話的姑娘數來數去也就隻有那位雲煥族長了。
畢竟那位雲煥族長曾經和主上也經曆過不少事,他們一直以為主上對那位雲煥族長雖然一直避而不見,但是心裏多少還是對她還是不同的。
可是如今看來,主上對那位雲煥族長的那麽點兒不一樣和這位鉞姑娘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麽多年了,看來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呐。
琥二暗自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麵子上卻不動聲的放下了手中的水盆。可是琥木哪裏看見刑這般模樣呐,雖然沒有失態,可是那眼神可實在怪異得很,簡直就像見了鬼一般。
“主上可還有別的吩咐?”
“等琥大回來,讓他來給鉞檢查一下外傷。要是有其他人來求見,一律說我不在。”
刑抬頭瞟了琥二一眼,琥二聽罷默默的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刑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那三個字指的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看來,也許就連那微不足道的一點兒與眾不同可能也不複存在了。
雖然主上並沒有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接受過。
可是看在旁人的眼裏,心裏卻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畢竟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想過,如果這世間還有人能夠有資格填滿主上身邊的位置的話,也就隻有雲煥族長了。
可是終究還是連那最後一點兒渺茫的可能都沒有了。
刑沾濕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著鉞的眉眼。
“我自己來,不過是右手不方便而已,總還有左手。”
可是刑依然沒有停手的意思,直到徹底把她的臉細的幹幹淨淨才停下了手。
“好了,來嚐嚐北國的粥,雖然那粥難吃的要命,可是這道醃製的牛肉味道倒還不錯。”
“你不是頭疼麽?先把解酒湯喝了。”
刑點了點頭,端起解酒湯一口喝了下去。鉞拿起勺子小口的喝起了粥,刑也不發一言的端起了碗。
鉞原本以為琥二他們既然已經收到了消息,那麽那位傳說之中的雲煥族長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來了,可是她望眼欲穿的等到了傍晚卻還是沒有等到那位雲煥族長的消息。
難道真被琥二他們攔在了外頭?
可是既然都已經來了,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攔下來。
刑一整天都待在帳篷裏,似乎看了一整天的書,可是她總共卻隻看見他翻了三頁。
“這麽快就到黃昏了。”
“恩。”
刑漫不經心的隨口答了一句,緊跟著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帳簾的縫隙,果然看見外頭的光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那位雲煥族長。。。”
鉞裝作不經意的提起了那位雲煥族長,眼角餘光卻瞟見刑的動作果然下意識的頓了一下,雖然他馬上掩蓋了過去,可是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對上了鉞意味深長似笑非笑的目光。
“想說什麽就說。”
刑幹脆猛地合上了書,大手一揮把書往桌上一扔,然後一掀袍子朝著鉞走了過來。鉞原本也隨手拿了一本書看著,他卻直接把她手中的書也奪了過去,然後整個人就朝著她壓了下來。
可是他自始至終都還記得她身上還有傷,所以即便把頭埋進了她的懷裏卻依然小心翼翼的絲毫沒有觸及她右肩的傷處。
“天不早了,那位雲煥族長卻還一直沒有消息,莫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麽事?”
“桑榆到羿日就這麽幾步路,能出什麽事,保不齊路上想起什麽事又折回了桑榆。”
鉞的手原本正慢慢的梳理著他的頭發,可是聽到這卻突然頓住了。
“怎麽了?”
“你一直住在羿日嗎?”
刑猛地一愣,似乎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問了這麽一個問題。可是轉念一想卻又馬上明白了過來,堂堂北國君上為何不住在北國的都城暉都,卻一直住在羿日部?
表麵上一直對她避而不見,卻一直守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刑明白了過來,可是馬上卻又有些惱怒。
“你想到哪裏去了,羿日部是軍塞重地,軍隊大部分都駐紮在這裏。而且我也並不是一直住在羿日部,隻是這幾天恰逢巡營換防所以才住在這裏。暉都那地方實在無趣的很,所以我常年都住在外頭,各部都有我的行營,除了桑榆部。”
“是麽?那不如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
“你想聽故事可以,但是她是她,我是我,從來就沒有什麽我們的故事。”
“可是那是你和她一起經曆過的事情,不就是你們的故事嗎?”
“你這叫什麽話,一起經曆過就能叫我們的故事嗎?那我和那四個臭小子還一起到極北冰海裏洗過澡,在雪山上獵過狼呢,那能叫我們的故事嗎?”
“這麽說也沒錯呐,那是你們五個人的故事呐。”
“罷了罷了,隨你怎麽說。反正這事兒說起來原本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她曾經幫過我,又一直勤勤懇懇的鎮守桑榆,所以。。。”
“所以什麽?”
鉞大致聽懂了刑的意思,可是他這說的實在太過簡略了,簡直有避重就輕的嫌疑,而且難得的見他露出了一副為難的模樣,鉞有心逗一逗他這才故意問道,可是結果答案卻讓她自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所以這些年無論她做了些什麽,我實在也狠不下心斥責於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