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喜歡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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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筱鷗八卦地追問事情的緣由,但是常笙畫一副“你來猜啊”的表情,寧韶明則是在翻了個白眼,三緘其口,任筱鷗好奇得撓心撓肺,但是都撬不開他們兩個人的嘴。
常笙畫用指關節敲敲桌麵,“行了,少扯些亂七八糟的,我們說回正題。”
任筱鷗吐槽道:“明明一開始就是你起頭的好麽……”
寧韶明也磨牙道:“就是……”
常笙畫眯起眼睛,“嗯?”
寧韶明和任筱鷗同時低頭裝作很忙地夾菜。
常笙畫頗為嫌棄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人一旦二起來,還能二出花樣,也是挺了不起的。
寧韶明和任筱鷗見她嫌棄,隻好同時去夾桌子上的一碟菜,但是剛夾起來,放進常笙畫的碗裏,他們就發現對方也做了同樣的動作,便再次同時麵麵相覷。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你也知道她喜歡吃這個?”
說完覺得不對,寧韶明和任筱鷗再次異口同聲地道:“你怎麽知道她喜歡吃這個?”
這下沒話說了,兩個人隻能大眼瞪小眼。
……”常笙畫看了一眼自己碗裏的菜,好吧,算是她難得比較愛吃的花椰菜。
常笙畫麵無表情地把兩顆花椰菜都吃了,然後道:“玩夠了?”
寧韶明和任筱鷗幹咳一聲。
沒玩啊,”任筱鷗一臉無辜地說,“我隻是覺得寧少校挺關心你的,連你愛吃什麽都知道,而且你也知道他愛吃什麽。”
剛才說加個糖醋排骨,說得別提多溜兒了。
常笙畫還沒說話,寧韶明就吐槽道:“同吃同住八個月,她連我的狗愛吃什麽都知道好麽?”
任筱鷗問常笙畫:“那他的狗愛吃什麽?”
雞肉味的狗糧。”常笙畫隨口說。
任筱鷗的眼睛骨碌一轉,“那我愛吃什麽?”
常笙畫吐出幾個字:“不知道。”
任筱鷗難以置信,“我們同吃同住了三年!”
常笙畫麵無表情地說:“你想多了,我起碼有一年半在外幹活。”
長……笙畫,你丫的有異性沒人性!”任筱鷗怒道。
常笙畫奇道:“這裏有異性?”
……”不幸躺槍的寧韶明用死魚眼看她——女魔頭果然是在把他當寵物double吧!
……”任筱鷗在揍她和還是揍她之間徘徊——為什麽長命花還是能欠揍得那麽理所應當?
常笙畫直接無視了他們的殺氣,她以前不清楚誰喜歡什麽東西,是因為性子冷淡不太在意,現在記得住,是因為心理學教會了她要通過觀察任何細節,才能給事情下一個可供討論的定論。
見常笙畫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寧韶明和任筱鷗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默默地伸出手握了握,滿是惺惺相惜之情。
同是天涯淪落人,大家都是屬於被統治壓迫的底層人民,不容易啊……
暴君”常笙畫氣定神閑地繼續吃飯。
吃得差不多了,他們才開始說正事,寧韶明還很認真地跟任筱鷗道了謝,感謝她無償幫了他們好幾次。
任筱鷗擺擺手,“以前笙畫幫了我很多,我也是在還她的人情。”
寧韶明本來想說他們這邊也要感謝任筱鷗,不過想想又覺得殲龍大隊也欠著常笙畫一大堆人情,到時候一起還她就好了,任筱鷗那邊,看什麽時候能幫忙的話再來幫,總比口頭上答謝的好。
任筱鷗倒是覺得寧韶明跟傳說中飛揚跋扈的樣子不太一樣,居然還會道謝,她以為寧韶明是那種眼高過頂、錢掉了都懶得撿的大少爺呢。
任筱鷗也打聽了幾句常家的事情,常笙畫沒詳細說,隻是提了幾句,也夠任筱鷗知曉當中的暗潮洶湧了,不過常笙畫也沒提讓她摻和,任筱鷗就在心裏想她究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才會時隔多年跑來聯係自己。
任筱鷗也沒覺得常笙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是按照她的性格,的確也不是會無緣無故跑來敘舊的人。
想起常笙畫曾說有關於You-Know-Who和老師關韞莊的事情太亂,暫時不方便跟她說,那麽現在呢,現在方便了麽?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筱鷗選擇在這裏吃飯,看似是四周毫無遮擋,卻是最合適談話卻不被人聽到的位置,為的就是想聽常笙畫說一些在22區內部不能隨便開口說的話。
常笙畫看出了任筱鷗的焦慮和期待,她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沒有立刻說話。
任筱鷗一開始以為常笙畫是在遲疑著要怎麽開口,然後就發現她的眸色深沉,恐怕是在掂量著任筱鷗有沒有這個資本參與到這場亂局之中。
任筱鷗的心裏一沉。
她發現You-Know-Who藏在當年的秘密,怕是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沉重黑暗。
寧韶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便起身道:“我去抽根煙。”
常笙畫伸出手。
寧韶明不明所以。
常笙畫揚揚下巴,“煙。”
寧韶明還以為她也想抽,下意識地就遞了過去,隨即才反應過來——女魔頭好像不喜歡煙味吧?
果不其然,常笙畫順手就給他收起來了,淡定地道:“坐下。”
寧韶明憋屈地坐下來了。
任筱鷗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笙畫最討厭男人抽煙,寧少校你可得注意點。”
寧韶明吐槽道:“我們隊裏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抽煙。”
常笙畫淡淡地道:“所以你沒有那百分之十的人的自製力。”
寧韶明:“……”
他是被鄙視了麽?這一定是被鄙視了吧!
寧大少有點委屈,明明他以前也抽煙,常笙畫最多就是讓他掐了或者是滾遠點,怎麽現在連抽都不讓抽了?
寧韶明寂寞地咂吧了一下嘴巴。
常笙畫沒搭理他的委屈,看向任筱鷗,“你現在跟誰還有聯係的?”
任筱鷗沒立刻說話,隻是看了一眼寧韶明。
寧韶明翻了個白眼,“我就說我要出去抽個煙。”
這不是給她們騰空間麽,女魔頭非要折騰!
常笙畫卻是道:“他信得過,繼續說吧。”
寧韶明和任筱鷗都是一愣。
但是常笙畫的語氣不容拒絕,任筱鷗隻好回神,繼續道:“也沒幾個了,有八個還沒退下來,剩下的……除開犧牲的和不方便透露情況的,也就剩下九個人而已,加上你是十個,大家天南地北的,目前留在部隊的隻有我和你,還有宸宸和老蒿。”
任筱鷗沒說的是,其實他們這些年也一直在試圖追查當年關韞莊和常笙畫小隊的死亡真相,隻是始終不得門而入。
常笙畫若有所思,“所以,你們也不知道老師的兒子在部隊裏?”
任筱鷗愣住了,“什麽?”
常笙畫重複:“老師的兒子,他跟我同歲,老師犧牲的時候,他還在學校裏讀書。”
任筱鷗有點訝異,“我不知道,我以為老師沒有結婚。”
畢竟在You-Know-Who裏,想活下來都要費盡力氣,一般人也不會想在還沒退役的時候結婚,甚至退役之後,也是終生接受國家的監視和保護的,很多人都寧願選擇孤獨終老。
常笙畫盯著她的臉,解釋了幾句:“老師是從普通部隊調進去的,在進You-Know-Who之前,他的兒子就出生了,不過在老師出事之後,他的妻子被入室搶劫的人殺了,貓哥帶著我們小隊去接走了他的兒子。”
不管是什麽人來聽,都聽得出來所謂“入室搶劫”的貓膩,任筱鷗的腦袋有點嗡嗡亂,“這……”
寧韶明也是第一次聽常笙畫那麽詳細地說關一徑的身世,還提到了“貓哥”這個名字,應該是常笙畫曾經的小隊隊長,不過現今已經不在人世了。
寧韶明發現他恐怕還真的不怎麽了解常笙畫,她這個人太多秘密,看似抖個幹淨,下一秒仍然能拿出新的東西出來。
難怪樓笑傾總說要防她一手,不過真讓寧韶明來防備……他發現自己還真的不一定防得住。
任筱鷗好不容易才整理完自己的思路,神色有點難看,“看來老師的死真的不簡單,那他的兒子呢?你們把他接走了,他現在……”她有點不忍心地說,“還活著嗎?”
常笙畫點頭,“活著,說不定你們還見過。”
關一徑和任筱鷗是同屬於一個師旗下的,隻是不在同一個部隊裏。
任筱鷗有點意外但又覺得理所當然,“看來他也繼承了老師的誌向,我一直相信老師是被誣陷的,他是個好軍人。”
說到後麵,任筱鷗的眼眶就發了紅,不說他們這一屆的學員,隻要是關韞莊教出來的,沒人會相信他會背叛Z國。
而且從關韞莊的妻子和兒子險些兒被滅口來看,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存疑的。
常笙畫沒有從任筱鷗的臉上看出破綻,這才不經意般地道:“前個月我見過老師的兒子,他問我一些關於老師的事情,我不太記得清了,曉鷗你記得老師喜歡什麽嗎?”
任筱鷗沒有起疑,下意識地想了想,“老師那麽嚴肅,好像也沒看過他特別喜歡什麽,不過他辦公室的桌子上有一個相框,裏麵拍的是一片向日葵的花海,不知道算不算是他喜歡向日葵。”
常笙畫沉思片刻,“我怎麽不記得這件事?”
是在老師出事前的一兩個月才放在那裏的,他說是朋友送的,我們還調侃過那是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任筱鷗解釋道,“那時候你們小隊經常不在營裏,所以估計也沒見到過。”
常笙畫點頭,“可能吧……也不知道老師的遺物被收到哪裏去了。”
任筱鷗情緒低落,“大概是都被銷毀了吧。”
常笙畫皺眉。
那麽相框應該就不是重點了,關韞莊做事謹慎,多少也預料到自己會出事,才會提前遞消息讓常笙畫他們去接他妻子和兒子,那麽關韞莊應該就不會把重要的東西藏在自己的物品裏,那遲早不是會銷毀就是被人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