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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不在了！？
    桃樂絲一把揪住了凜霧昀的衣領，“你說什麽？什麽叫不在了。他去了哪裏？你又把他扔去了哪裏？……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生病啊！”
    凜霧昀麵無表情看著她吼完，默默把她撥開了一些，然後爬上了自己的麵包車。
    “你……”桃樂絲扒住窗就是不撒手。
    這一刻她就是莫名的預感到一旦鬆開手，便是永遠……
    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徑直就爬上了麵包車的副駕駛座，凜霧昀看了看她，表情堅定，似乎也不那麽容易趕下車。回頭張望了一眼後視鏡後，毅然的發動了車。
    直到上了高架，桃樂絲才想起來問一問，“這是要去哪裏？”
    “上車前不問，現在問也晚了吧。總不能高架上放你下去……”
    兩人說話的功夫，桃樂絲的手機一直在口袋裏不斷的震動，一波緊接一波，可見來電人之執著。
    “不接麽？如果有什麽急事。”
    不用看就猜到是江洋了，也隻有江洋有這份執著。
    “應該沒事。……你說的，小羽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車速很快，讓桃樂絲不由得回想起了金宸帶著她逃出魔窟飆車的那次，一下車就忍不住狂吐起來。
    車速絲毫不減，還駛進了快車道。
    “他的內髒，出了問題。”聽到這裏桃樂絲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凜輕羽是骨肌萎縮，對內髒起不到保護作用一旦受到外力攻擊很容易內出血，吐血什麽的都算輕的。“那些人把他帶走，沒想到他不禁打。看到人吐血的時候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口腔出血，直到整個人發紫了，才嚇得直接丟在了醫院門口。”
    那些人……桃樂絲一把按住了凜霧昀正握著方向盤的手臂，“是江如祖派去的人？”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她告訴了江如祖，凜輕羽在那家醫院裏的。人也是她親自帶去的……
    如果真的因此害死了小羽……桃樂絲整個人慢慢的顫抖了起來。
    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呼吸愈發的淺顯且急促。按在凜霧昀手臂上的手指滑落下來，剛開始他還沒有注意，直到忽然耳邊的呼吸聲變得斷斷續續。
    看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像一隻蝦子似的蜷縮在靠著窗戶的一側，一手按在心髒的位置，長大著嘴卻沒有進氣。
    “桃樂絲！？”他騰出一隻手去撥弄她，車速隨之降慢下來。快車道後方的車不斷的猛按著喇叭然後借著內車道飛速的超越過去。“你別緊張，你沒事的……”可是握住她手的時候，手指已經涼透了，而且喪失了反射能力。
    到底什麽事情能令她如此恐懼。
    通常恐慌症並不會直接致死，但會令人產生自己會要死去的錯覺，以為自己就在瀕死瞬間了。
    凜霧昀隻能飛快將車停在了緊急停車隔離帶，下車放好了提醒標致，他以為是由於密閉症的關係，但是當把她拽下車，整個人還是不受控製的癱軟下去。
    “保持呼吸好麽？你沒事，我確定你沒事！桃樂絲！你看著我。”
    她在看著他，可是她看著他的一瞬間瞳孔分明擴散了，她在害怕的東西，是他。
    路過的好心私家車司機停了下來，是一對去宜家購買家具回程的年輕夫妻。妻子在醫藥局工作，對恐慌症略有了解，由於車上誰也沒帶藥，於是參照國外療法的方式，直接倒出了剛打包的熱狗包裝袋，罩在桃樂絲的口鼻上讓她用力大口的呼吸。
    當凜霧昀緩緩的走開了幾步，與小夫妻中的男子交談的時候，桃樂絲慢慢的恢複了過來。
    她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遠處，扒住幫助了自己的年輕妻子說，“能不能麻煩你們，送我回去？”
    年輕妻子非常警惕，立刻意識到麵包車上這兩人並不是一對夫妻或者情侶。於是點點頭，悄悄問，“需不需要報警？”
    桃樂絲被她這一問嚇了一條差點又發作起來，“不用。我隻是……需要自己回去而已。”
    女子扶著桃樂絲站了起來，可當凜霧昀靠近她的時候，桃樂絲又開始往後退了。
    這回連年輕男子都發現了異樣，剛才還聊得熱火朝天，瞬間就擺出了嚴肅的架勢，“兄弟，我練過的哦！你別跟著我們。”
    練過？再練過在凜霧昀眼中也是不堪一擊。他注意到的是桃樂絲看向他時的目光，那是真真實實的恐懼，從心底裏發出來的恐懼。她為什麽會恐懼他？為什麽得知小羽去世後，會那麽害怕他？難道，她覺得是他放棄了小羽，才導致的小羽去世……
    “桃桃？”他試探著喊她。
    可是桃樂絲避開了他的目光，低著頭，搖了搖頭，“我跟他們說好了，他們會送我回去的。你先去忙吧。”
    他見到小羽了沒有。最後見到他一麵了沒有。小羽有沒有告訴他，是她帶著江如祖的人去醫院把他強行抓走的。小羽有沒有埋怨過她。
    小羽是不是對他說，哥，要替我報仇……
    凜霧昀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酒店裏的，一定是有什麽目的。所以他的目標，會不會就是她，就是讓她為了小羽的死付出代價的。
    凜霧昀定定的看著桃樂絲上了那對小夫妻的車。小夫妻兩人看起來都是和善的人，不像有什麽壞心思。可他放心不下的是，到底是什麽那樣嚇住了她。
    “沒事吧，小姐姐？”年輕的妻子坐在後座陪著桃樂絲，“真的不需要報警麽。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你認識他麽？”
    桃樂絲深吸了幾口氣，開車的年輕丈夫還特意打開了後座的車窗好讓空氣流通起來，“剛才與他聊天，挺正常的一個人。哎喲，沒看出來居然是個亂來的人。我應該狠狠的揍他幾下！”
    夫妻兩人於是哈拉了起來，“省省吧。就你那個小細胳膊細腿的，別讓人給打折了。我可不照顧你！”
    “你不照顧我，你還要照顧誰去啊？”
    “我要照顧小姐姐唄。”
    男子調整了下後視鏡，一本正經的看了桃樂絲一眼，“小姐姐人長得漂亮，出門就是要當心點了。現在的人呐，可是危險的很……”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桃樂絲沒辦法忍受他們那樣詆毀著凜霧昀，他不是一個壞人啊。壞人是她啊。是她慫了，是她怕了，不顧道義出賣了那個其實有點窩心的男孩子。
    而且他走的時候……他走的時候一定很痛啊！內髒破裂，而不被人發現，要忍受著多麽大的痛苦，他或許哀嚎過，但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沒有相信他，他們繼續毆打，逼迫他說出凜霧昀的下落，讓他聯絡自己的大哥。
    可是凜輕羽卻並不知道自己大哥在哪裏，他是那個不受寵的弟弟，是那個隻能默默付出賺取哪怕一點點的關注，卻得不到保護嗬護的孩子。
    “如果是生長在你那樣的家庭就好了。”凜輕羽說過那樣的話。而眼神裏除了一絲的羨慕並沒有多少的不甘，因為“哥哥也很好啊，小暖也很好啊。我們隻是暫時這個樣子，以後……會好起來的。”他是真的如此相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