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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圍攏著無數婆婆媽媽，似乎都在做著論證。
    “是她自己跑出來的！”
    “對啊，對啊。我們都看見了的對吧。”
    “不要冤枉人哦。現在的人都太狡猾了，這個女人不會也是那種，穿著很體麵，一開口就很讓人信服的，結果就是玩弄高端騙術的吧？”
    “說不定呢。先看看人家家屬怎麽說。”
    “男的看起來倒是老老實實的。不過你看那個小姑娘哦。”
    “長得倒是挺乖巧的，可是進來一句話都不說，就知道直衝醫生辦公室。看到我們年紀大的好像沒看見一樣哦。”
    “現在年輕人都跟我們老年人沒話說的呀。”
    “可我們是見證人呀！”
    醫生說撞的挺嚴重，盆骨骨裂。而且到了瀝真熙這個年紀的女性本身就會開始骨質疏鬆，恢複起來非常的緩慢。
    “至於恢複以後會不會影響之後的行動，這個也不好說，主要看恢複情況。還有就是個人主觀意識。我也碰到過有個坐骨骨折很嚴重，我們都提醒絕對不能久坐，但人家一出院就坐在麻將桌前幾個小時，結果來複診一看，哇，恢複的十分好。這樣的人也有。但有的明明不嚴重，可是因為心裏有鬼，吃不下也睡不著，複診的時候反而惡化了，骨折的旁邊還生出了腫瘤。”
    醫生的話說的模棱兩可，打了個不粘鍋。桃樂絲聽完心裏非常不爽，嘴上還是說著謝謝。
    根據送來的交警說，撞人的電瓶車和行人都有責任。但根據附近吃瓜群眾，也就是現在聚攏在病房門口，醫院走道上的圍觀婆婆媽媽的口述，是作為行人的瀝真熙突然像瘋了一樣，橫衝直撞跑向了馬路中央。
    “如果被她衝到馬路上哦，事情就更嚴重了。又是綠燈，車子開的多塊啊。還好被電瓶車撞了一下，才停了下來的。”
    騎車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在附近的機電工廠打工，人也很老實，沒有跑，不知道怎麽辦就站在原地。一直到有旁觀的大叔打了報警電話。
    交警說身份證什麽都扣住了，機電工廠負責人也出麵了，表示如果確認是他們的員工肇事需要付主要責任，工廠方麵會進行督促，絕對不會讓人逃跑。所以行人不需要擔心。
    負責人會發出這樣的言，桃樂絲和父親都覺得與當時圍觀群眾的口述有關。若是瀝真熙自己不管不顧自己衝出去的，雖然行人無責論，但在賠償上也不能做太多主張。
    何況瀝真熙的穿著打扮看起來不像是專業碰瓷的潑婦。負責人大可把冠冕堂皇的話講在前頭。
    賠償對於真正造成事故的受害者來說其實不過是種安慰，警示的作用大於實際作用。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桃樂絲根本沒有在乎所謂不利於己方的見證人的存在，她隻想問清楚瀝真熙的情況怎麽樣了。
    聽到說隻需要看日後康複，她多少放心了下來。自己也是經曆過的人了，對康複醫院的挑選她有自信的把握。
    但醫生後頭的一番話卻深深打擊到她，“因為做拍片檢查的時候病人清醒過一陣子。根據我同事，也就是拍片室的醫生說，病人出現了癲癇，以及意識混亂的情形。他們不得已隻好讓急救室的人打了高劑量的嗎啡。想問一下，也是出於對病人用藥的安全考慮，你媽媽過去有沒有類似精神病的症狀？”
    “你說什麽！”她聲音不高，但還是把桃光榮引了過來，父女兩異口同聲的否認了。瀝真熙怎麽可能有精神疾病？！
    “那家族遺傳史呢？”
    桃樂絲隻好看向了父親。桃光榮木訥的想了很久，然後還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坐在候診區等待報告的時候，桃光榮的神情顯得很疲憊。
    “要不要喝點熱茶，我去買？”
    桃光榮搖了搖頭，“我就在想啊。我們家到底是怎麽了，最近怎麽一直出事。”
    桃樂絲也默默的低下了頭。
    “其實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就想著你媽應該也不想讓你知道。她最近壓力其實很大的。”
    “怎麽會？”
    “就是程詩雨來過以後，她一直擔心你有事。又很自責，我勸了幾次也沒有什麽用。她可能是覺得在小緋的事情上，在一開始就不該接受江家的好處。那個時候我和你媽媽還吵過架，記得吧？”
    桃樂絲點了點頭。
    “我是覺得沒必要拿人家什麽好處。可她覺得你哥既然不在了，以後就要為你多考慮。跟江家攀點關係也不錯，那個時候大概也看出來江洋似乎挺喜歡你的。但是知道你哥其實是被他們家害死的以後，她就開始想不開了，她說是沒錯，因為我們做父母的沒用，要害的你做出那麽多犧牲。要是一家人過的好也就算了，可你跟江洋之間的關係我們也看的不出來，不好呀。絲絲，你老實跟爸爸說，是不是江洋對你不好，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麽？”
    “爸，你們想太多了。”
    “你媽媽說，你喜歡的人是以前來過我們家的那個凜霧昀？那個人不行的，那個人太邪了。江洋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們看著長大，放下你哥哥的事，而且你也說了跟江洋未必有直接關係，你們還是可以好好過的。”
    “我的事我們先不說了吧。你剛說媽媽最近到底怎麽了？”
    “她無意中說過幾次，說發現有人暗中監視我們。還偷翻我們扔出去的垃圾袋。我喊她出門散散步，她非要一個走前麵，一個隔了五十米走後麵。我都覺得她是精神衰弱了。讓她去醫院看看，她還不高興。”
    一時間桃樂絲內心五味雜陳。這話別人說了她是絕不相信的，可自己父親說了就沒有辦法忽視。
    “那到底有沒有？”
    “我是什麽都沒看到。所以才覺得你媽大概是被嚇怕了。聽到那些人說，你媽自己衝出了馬路，我就擔心是真的……”
    “真的精神衰弱啊！？”
    桃樂絲根本不相信母親精神衰弱，更加願意相信母親是的確發現了什麽。
    可是瀝真熙從麻醉中醒來時候的狀態著實……
    “絲絲！絲絲，快報警，有人要害我們！”
    桃樂絲按住手舞足蹈的母親，“媽！媽，我們在醫院裏。你進醫院了，還記得麽？你路上被車撞了。”
    眼珠飛快的轉動之後，瀝真熙露出驚恐的神情，“一定是程詩雨。一定是她！”
    “啊？跟程詩雨什麽關係？”
    “是她派人來撞我的！”
    桃樂絲一度差點就相信了。
    於是親自去了交警辦公室，親眼看了當天的視頻錄像，然後還聯係了那個男孩子。
    作為電焊工的男孩子一臉老實相，倒是他身邊的工廠負責人露出彪悍的神情，雖然不怎麽說話，但一直提醒男孩子要以交警的實況調查結果為準，不能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看著男孩子的反應實在不像是受人指使的。
    男孩子還不停的道歉，表示願意用接下來的工資作為補償。倒是令桃樂絲有些不忍起來，因為光從視頻裏看，確實是電瓶車開的好端端的，突然一個人就冒了出來，為了躲避衝出來的行人，男孩子不僅翻了車自己還飛了出去。爬起來後也沒有第一時間逃離，而是趴在地上檢查受傷路人的狀態，看起來很嚴重接著就懵了。
    至於瀝真熙為什麽突然從一旁衝了出去，瀝真熙說是因為後麵有人追她。但交警的監控都是對著馬路車輛拍的，對著人行道的機器很少，也沒有拍到瀝真熙走來的一路上身後有什麽古怪的人。
    反而是圍觀的路人都說這個女人發瘋，根本就是對著空氣在躲避。
    桃樂絲立場很堅定，“我信媽說的話。”畢竟她是見識過程詩雨和江家手段的人。但桃光榮卻有些訥訥，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神經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