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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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海曼,拿解藥!”

    如今費迪已死,海曼幾人根本不足為懼,紅河避難所這邊人多勢眾,也不知誰一聲吆喝,所有人都迅速反應過來。

    手持弓弩的安保隊員們保持攻擊姿勢不變,同時邁開步伐向門口緊逼過去。

    這一次每個人腦子裏都有一個心甘情願的想法:救坤叔。

    坤叔今天用實際行動徹底改變了大家對他的看法和印象。

    他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依靠一名姑娘而上位的垃圾。

    實際上他非常強大,強於費迪,最終都命喪他手。

    如果他都不夠格執掌紅河避難所,誰又配?

    “快點,開門!”

    見此情景,海曼一張臉變得更像骷髏,慘白一片,沒有絲毫血色。

    他顯然想跑路。

    砰!

    又一聲槍響傳來,防爆車那邊剛剛冒頭的一個身影,臉上帶著一股懊悔,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倉皇之中他忘記了一件事——

    對麵的看台上方,正有一名恐怖的狙擊手時刻瞄準他們。

    不過體育館的鐵閘門終究是還被隱藏於車尾的人給打開。

    海曼驚喜,仗著這輛車,他們不是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別讓他們跑了!”紅河避難所這邊的眾人焦急萬分,一定程度上放棄了防備,身形狂奔起來。

    池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跑?

    往哪兒跑。

    嗚嗚!嗚嗚!

    “什麽?!”

    海曼等人甚至已經鑽進車裏,可當他們正準備倒車時,卻發現無比恐怖的一幕。

    原本明明已經被費迪清空的體育館正門外麵,此刻烏泱泱一片,到處都是返祖人,將整個水泥廣場塞滿,估計總有上千!

    以這樣的返祖人密度,任他們的車輛再好,也不可能突破重圍。

    單是撞到和碾壓的返祖人身體,都能將車輪卡死。

    之後的下場就不難想象。

    是,他們的防爆車是很堅固,防彈玻璃連子彈都射不穿,可也架不住這麽多返祖人的利爪攻擊。

    水滴亦能石穿,更何況那些硬度並不遜色鋼鐵多少的尖牙和利爪?

    雞賊打開門的那家夥,目睹這樣的恐怖畫麵,嚇得本能地做出反應,趕緊又將那扇紅漆鐵閘門給關上——

    他寧願死在人的手裏,也不想被返祖人啃食。

    他們退無可退!

    海曼眼睛都紅了,命令司機道:“往前開!撞!撞死他們!”

    “我們隻要海曼,其他人下車投降,我保證不殺你們!”

    放聲大喊的是安芹。

    坤叔危在旦夕,她實在沒時間跟對方周旋了。

    防爆車內,司機側頭望向海曼。

    “媽的,想都別……”

    駕駛門被推開,司機迅速跳下,然後第一時間舉起雙手。

    既然安芹都發話了,紅河避難所這邊自然沒人敢違背她的命令。

    見此一幕,防爆車另幾扇車門、包括後尾箱,幾乎同時被打開。

    車上所有人,除海曼之外,全部都跳了下去。

    明明已是甕中之鱉的結局,他們才不願陪海曼繼續瘋狂下去。

    能活著,誰又願意死?

    海曼依然沒有放棄,本想竄到駕駛室,不過腦門前後,已經被幾隻鋒利的箭矢對準。

    他被生擒了。

    防爆車前的空地上,阿力用力一腳踹在海曼的腳窩子裏麵,使他跪倒在了安芹身前。

    “解藥!”

    麵對她,哪怕瘋狂於海曼也有些膽寒,畢竟人的名樹的影。

    眼前這位可是連他所崇拜的老大費迪都忌憚不已的人物。

    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說解藥!”安芹怒不可遏,右手抬起,掌心之中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

    海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畜生才想嚐試被這種恐怖電流擊中的感覺。

    “沒、沒有解藥。”

    “什麽?!”

    他這哆哆嗦嗦的一句話說出來後,別說安芹,在場所有人的心一下全都沉了下去。

    “拿出解藥,我可以不殺你!”安芹目眥欲裂,已經做出最大妥協。

    海曼凹陷的臉上布滿苦澀,此刻就恨身上為什麽沒帶包粉末或糖丸,糊弄一下對方也好呀。

    可是,沒有。

    他得到的這個古藥方並不完整,隻掌握了如何配藥,壓根就不知道解藥是什麽。

    也沒想過再搜尋。

    因為他覺得,有毒藥已經夠了。

    “你、該死!”

    安芹徹底暴走,一巴掌蓋在海曼頭頂。

    嘭!

    隻是眨眼間,海曼整個人仿佛縮小了一倍,變成一個扭曲的圓團,身上燃起熊熊火焰。

    目睹這一幕,在場無人不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安芹的手段嗎?

    太恐怖了!

    就連池川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難以想象,在安芹這飽含憤怒一擊之下,瞬間落在海曼身上的電流到底有多少伏,才能形成這種局麵。

    “小川哥,幫幫忙,帶我們去找綺南!”安芹做完這些後,立刻轉身望向池川。

    池川楞了楞,很想綻放一抹笑容,但又感覺不合時宜,點點頭道:“好。”

    他可沒讓安芹喊他哥,這一切都是她的自願行為,這代表著很多東西。

    池川一行擁有驅散返祖人能力的事情,事關重大,坤叔既然知道了,安芹又豈會不知?

    “老胡,就用這輛車。”

    胡雷德得令,正準備跳上駕駛座時——

    “安安,不……不用了。”

    旁邊的空地上忽然傳來聲音,正是被阿森等人照顧著的坤叔。

    “來不及了。”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從這裏抵達綺南的住處,哪怕一路狂飆過去毫無阻礙,至少也需要半炷香的時間。

    他絕對撐不過去。

    安芹瞬間淚崩,用力搖頭,“不,你堅持住,試試!”

    “孩子,真來不……噗!你過來,我有些話跟你說。”坤叔吐出的血液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

    此舉明顯是想交代遺言。

    安芹腳步踉蹌,早已哭成淚人,她踱步來到坤叔身旁,癱坐在地上,多麽想伸手撫摸一下他那張蒼白的臉頰、握一握他那雙有些枯槁的手啊。

    可是,就連這麽簡單的事情,她都辦不到!

    “嗚嗚……嗚嗚……”

    少女的哭泣越發悲涼,感染著在場每個人的心。

    池川亦然。

    顯而易見,安芹早已將坤叔當成自己的親人。

    而他,也在前不久剛剛失去至親,另一個則躺在醫院裏變成了植物人。

    加之安芹又是他打心眼裏想關心、嗬護和照顧的人,一時間感同身受,同樣紅了眼。

    他走近兩步,拍了拍安芹的肩膀——

    謔!

    好麻!

    我的天,我幹了什麽?!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安芹是不可觸碰的。

    瞬間收回手臂,一顆小心髒嚇得差點沒爆炸。

    他竟然還活著。

    安芹扭頭。

    坤叔抬眼。

    阿森懵了。

    現場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呆滯。

    “天哪,他剛剛碰了安芹!”

    “對!我也看到了。”

    “那他……怎麽沒事?!”

    “我也想問啊!”

    大家的視線一瞬間全部定格在池川身上,仿佛想在他身上找出朵花兒來。

    事實證明,他確實跟個沒事人一樣。

    “哈哈……天意啊!”

    原本已經精神萎靡到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坤叔,耷拉的小眼睛裏陡然爆發出一股奪目光彩。

    就好像回光返照一般。

    “安安,本來我還有些擔心,以你的性格並不適合這個混亂的世界,但現在……咳咳!嗯,你以後就跟著池川小子吧,這是天意,命中注定的。”

    安芹還未有所表示的時候,坤叔又扭頭望向池川,眼裏帶著股懇求之色,“能,幫……幫我照顧她嗎?”

    這種要求,我豈能不滿足你?

    池川點了點頭。

    “哈哈!”

    坤叔大笑一聲,微抬的右手自然垂落下去,眼神中逐漸失去光彩。

    不過臉上,依然殘留著笑容。

    池川蹲下身體,替他合攏了眼睛。

    走好。

    我雖然談不上喜歡你,但答應你的這件事情,一定會遵守。

    安芹哭暈過去了,大家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根本沒人敢動她。

    “都散了吧,做你們的事情。”

    車站避難所的幾名俘虜,雖然安芹承諾過不殺他們,但是活罪難逃。

    正是因為他們,坤叔才會丟掉性命。

    為首的幾人對池川點點頭後,便帶著大家押著他們向運動場中走去。

    示意老胡和呦呦看著點癱軟在地上的安芹後,池川爬進了旁邊的防爆車。

    我想靜靜!

    周圍景象一變,出現了藍藍的天空,青翠的草地,以及一間小木屋。

    “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維護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這有本秘籍——《如來神掌》,見與你有緣,就十塊賣給你了!”

    咦?

    池川訝異,有聲音自小木屋內傳出——說的是普通話。

    而這句台詞,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霎時間眼神明亮,就說剛才腦子裏怎麽有點動靜,像是有呼喚聲,來自光頭哥。

    他還是頭一回遭遇這種情況,所以立馬找時機跑進來,打算一探究竟。

    果然有些狀況。

    從小木屋的門口走進後,池川猛然瞪眼問:“咋回事?”

    隻見那台長虹液晶電視突然亮了,裏麵正在播放星爺的《功夫》,光頭哥目不轉睛地坐在木地板上,都看入了迷。

    重點是,電視插頭照樣沒插。

    那麽問題來了,電視怎麽就亮了?

    “哈哈,小川,我還想問你呢,哪找來的電?”

    若非這個問題非常關鍵,看得正過癮的光頭哥指不定都懶得鳥他。

    電?

    池川臉上突然有股恍然之色。

    就說之前他明明碰了安芹,怎麽沒被電死,敢情電跑這裏來了。

    旋即,他便將事情經過大致講了一遍。

    “太好了,太好了!”

    光頭哥興奮得手舞足蹈,“這姑娘你以後就帶在身邊,隔三差五碰她一下,這樣我就有電看電影了!”

    池川撓了撓腦殼,望著放在木桌麵上的插頭,喃喃道:“這都行啊?”

    “那是,我就是弄不出來真的電,隻要有電,怎麽用還不是我說了算。”

    光頭哥眼睛依然盯著屏幕,頭也不回道:“這電量還行,夠我用一陣的,等沒了我再叫你,就像剛才那樣。”

    你也是個人才啊。池川頗為感慨。

    “那我可以叫你嗎?”

    “當然,你在心裏喊哥就行,別忘了,咱倆可是綁在一起的。”

    原來還能這樣。

    “對啦,光頭哥。”忽然想到什麽,他又問道:“那姑娘……我如果不隻是想碰她一下呢?”

    “啥意思?”光頭哥一時沒聽明白。

    “就是……抱著打滾啥的,成嗎?”

    “成啊,然後你就死翹翹了。”

    “……”

    “你小子也不想想看,她一瞬間釋放出來的電流就這麽強,你自己不也說了嗎,感覺身體很麻,我這邊接收也得有個過程,做不到那麽幹淨,時間長了肯定電死你。”

    池川有些小鬱悶。

    “不過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你隻要努力打鐵,心裏的齷齪想法還是有機會實現的。”光頭哥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這使得池川瞬間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