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花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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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酒足飯飽,剛進入堡壘大門時,就有守衛攔下車輛,對黑格匯報。

    “少校,花葉死了!”

    “啥?!”

    別說黑格陡然一驚,連池川他們也一樣。

    不過,這顯然是好事。

    令他們驚愕的是,花葉到底是怎麽死的?

    不是說普林堡壘裏沒有人是他對手嗎?

    他老師白石生總不會殺他吧?

    已知唯一能對付他的人——老胡。可有不在場證明。

    “誰殺的?”黑格忙問。

    “真安會的人。”

    想想也是,不是他們的人,不可能是白門的人,那肯定是真安會的家夥。

    “怎麽殺的?”

    匯報的守衛撓撓腦門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剛,我們聽到有個方向鬧出很大動靜,用對講機問了一聲,有兄弟告訴我們的。”

    黑格聞言,取下武裝帶上的一隻黑色對講機,開始打聽起情況。

    “過去看看吧。”池川提議。

    花葉的能力和弱點,一直撓得人心頭癢癢,真安會的人既然能幹掉他,顯然已經洞悉了他的弱點。

    “走!”

    黑格同樣好奇得緊,反正跟他們沒關係,看看也無妨。

    ……

    案發地是真安會和白門的地盤交界處,一條在堡壘裏所有無幾的、二麵沒有田地的馬路上。

    早已人滿為患。

    到處都是身著黑袍,以及胸口處扣著一片白布條的身影。

    穿黑袍的自然是真安會的人。

    胸口掛白條,則是白門的標誌。

    倒也有一些手臂上帶著各色袖章的人。

    這是軍方的標識,也是最複雜的一種,按工作和職位劃分。

    不過像黑格這種絕對高層就不用了,堡壘裏沒人不認識。

    新人進來的第一事件就是罩子放亮點,千萬別得罪他們。

    所以在堡壘裏真正牛逼的存在,其實是那種沒有任何身份標識的人。

    池川幾人現在就是這樣。

    以至於黑格帶著他們走近後,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人,也甭管哪方勢力的,紛紛讓開道路。

    要知道堡壘裏麵是可以隨便殺人的,這種大人物一個不爽把你殺了也是白殺。

    組織縱有不爽,最後大抵上是在談判桌上解決。

    而且頂多也就做到程度。

    更多的普通人被殺後,連一絲漣漪都泛不起,組織上劃掉名字,再招一名新人就是。

    隻見馬路牙子上躺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不是花葉又是誰?

    胸口處插著一把連手柄都沒有的、鏽跡斑斑的匕首。

    這一刀下去就算沒捅死,以堡壘裏的醫療條件,也不大可能活得成。

    從花葉驚恐的遺容上可以看出,這次襲擊相當偶然,他壓根沒有想到,以至於避無可避,甚至都沒有躲避。

    更加沒想到自己狂拽吊炸天的人生,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幕——慘死街頭。

    他身邊雖然站著幾名白門的人,但池川留意到,他們臉上並沒有任何悲傷的神色。

    也絲毫沒有給花葉整理一下遺體的意思——

    他一隻腳已經掉進臭水溝裏了。

    包括周圍其他白門的人也一樣。

    講道理,花葉可是白門的二把手。

    做人做到這個份上,真可謂一種悲哀。

    不過也怨不得旁人,要知道,這家夥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殺。

    至於真安會的人,明顯一個個憋得非常難受,此時現場如果有位本方大佬撐腰的話,估計都會肆無忌憚笑出聲來。

    軍方看熱鬧的人也差不多。

    好多人臉都憋紅了,心裏顯然樂開花。

    除了花葉外,現場還有一具屍體,就躺在他旁邊不遠。

    穿一身髒到已經分不出顏色、還有很多破洞的衣服。

    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撐死二十出頭。

    他身下的柏油路麵上鮮血泊泊流淌,染紅大片,兩隻瘦到像雞爪樣的手,死死捂住脖子。

    死因是被人割喉。

    臉上還透著股不敢置信,和濃濃的不甘。

    黑格招手喚來一名帶紅袖章的人,屬於軍方的一名安保人員,倒是絲毫不避諱地笑問:“到底怎麽回事啊?”

    “具體過程我也沒看到。“

    對方麵對這位直屬大佬,絲毫不敢怠慢,連聲說:“不過我大致打聽清楚了。

    “說是花葉吃飽了沒事幹在街道上晃蕩,迎來走來一個人,二話沒說,直接就給了他一刀,然後就掛了。”

    黑格:……

    “就這?”

    他瞪著眼睛問,完全沒想到花葉死得如此……草率。

    畢竟,也是在堡壘裏凶名赫赫的人物,一名強大的超凡者。

    “嗯,聽他們說就這麽快。”

    池川不關心這個,插話問:“那凶手是誰?”

    對於他,這名安保人員這幾天也聽說過,據說是連範老都要殷勤招待的人物,更加不敢怠慢,微微躬身道:“回長官的話,就是地上這名被割喉的人。”

    池川:???

    明柯:???

    黑格:???

    老胡:???

    …

    黑格指著那具屍體說:“這家夥怎麽看,也不像能幹翻花葉的存在呀!”

    安保人員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眼神瞥向老胡。

    “我懂。”老胡苦笑道:“我也不像對吧。”

    安保人員連連擺手,說自己沒這個意思。

    你丫就是這個意思!池川沒好氣地想著。

    不過對方還算聰明,還敢說出來,否則他不介意學學花葉,連自己人都打。

    “不是說……”明柯撓著腦殼問:“殺花葉的人是真安會的嗎?”

    難道消息有誤。

    “他就是真安會的。”

    保安人員回話道:“據說剛收進來的新人,沒想到第一天就幹出這種大事。是位……”

    他左右一瞥,後麵一個飽含敬意的稱呼沒說出來。

    難怪沒有穿黑袍。池川幾人恍然。

    “那他又是誰殺的?”老胡詢問。

    “真安會的管理。”

    “……”

    望著幾位大佬不明所以的目光,這名安保人員頗感壓力,幹脆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口氣全部交了底。

    “事情發生之後,白門和真安會都有管理過來,差點大打出手。

    “最後真安會的一名管理抹了這家夥的脖子,說是他們管理不善,沒想到招進來這麽一個禍害。

    “然後跟著白門的人去見白石生了,賠禮道歉什麽的。”

    池川幾人聽完這些話後,表情都顯得有些古怪。

    管理不善?

    誰信?

    真安會必定跟軍方一樣,早就想除掉花葉了。

    此事倒也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做人要低調。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花葉在堡壘裏惡貫滿盈,已經引得天怒人怨,隻怕除了他老師白石生外,誰都想幹掉他。

    奈何花葉太過強大,能力詭異無比,遇強則強,子彈都繞著走。

    想殺而殺不了。

    也隻能幹瞪眼。

    但很顯然,真安會最近洞悉了花葉的弱點,因此弄來了一個跟老胡一樣的存在,幹掉了花葉。

    然而又確實忌憚白石生。

    所以便弄出一個“管理不善”的由頭,尋思糊弄過關。

    至少道歉的誠意擺了出來。

    此事就看白石生能不能咽下這口惡氣。

    倘若咽不下,倒是可以開戰。

    不過真安會教主的能力,截至目前可沒人知曉。

    白石生又豈能不忌憚?

    真安會顯然將白石生的心思吃得透透的。

    池川幾人相視一望,都不用溝通,從眼神裏就知道大家全明白了。

    當然,呦呦不在此列。

    還是那句話。

    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明柯的職業習慣又來了,踱步上前,沒去挑釁白門的人、打量花葉的屍體。

    圍著真安會那名新人的屍體,繞著圈圈。

    右手托著下巴,不時露出思索狀。

    他既然過去了,池川也懶得動腳。

    明柯心中所想應該跟他一樣:這個人跟老胡有什麽共同點。

    為什麽他們就能對花葉造成傷害?

    過了有一會兒後,明柯眉梢一彎,停下腳步,迅速返回。

    “這就出來了?”黑格驚訝道。

    同是當兵的,為什麽差距這麽大?

    他倒現在都一頭霧水。

    “嗯,有點推測。”明柯淡笑著點頭。

    “說說。”池川迫不及待道。

    他也沒想通。

    不過對於明柯的推理能力,他是百分之百信服的。

    至少比他強出天際。

    “花葉的能力應該就一個詞。”

    “什麽?”

    “恐懼!”

    池川:???

    旁邊其他人跟他差不多,有種越聽越迷糊的感覺。

    所幸明柯不是那種愛兜圈子的人,立馬開始給大家解惑。

    “老胡,問你個問題,你怕過花葉嗎?”

    “我怕他個球球!”老胡沒好氣道。

    “那就對啦!”

    明柯一臉興奮,顯然推理破案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情,“坦白講,我怕過。

    “一個生吃人心的人,普通人怎能做到不怕?老胡,我還想問你,你可是親眼目睹過他施暴的,怎麽可能做到一點不怕?”

    麵對大家夥期待不已的目光,包括池川大人,老胡閉上眼睛,艱難地從嘴裏蹦出一句話,“因為……我也吃過人。”

    !!!

    原本總喜歡黏在他身旁的野東,瞬間崩開老遠。

    包括綺南和安芹也一樣。

    一臉驚恐望著老胡。

    “沒辦法,不然我活不到現在。”

    老胡嘴角布滿苦澀,旋即,便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致講了一遍。

    眾人聽完唏噓不已。

    安芹率先走了回來,綺南稍後,野東一時還難以接受。

    池川拍了拍老胡的肩膀,沒有說什麽。

    明柯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繼續說道:“那就證明我的推理沒錯,花葉的能力就是利用別人對他的恐懼。

    “你但凡怕過他,就不可能再戰勝他。

    “反過來講,他可以戰勝一切懼怕過他的人!”

    “所以不管是我開槍,還是小川出手,都拿他沒辦法,他隻會比我們更強。

    “但老胡不同,老胡自始至終都沒怕過他,所以才能將他吊打。

    “這也是花葉為什麽要到政府大樓門前作場秀的原因——他想要用那種殘暴的行為,使老胡也感到害怕,那樣老胡就會變得跟我們一樣,不可能再打得過他。

    “而地上這個真安會的人,他剛剛進入堡壘,對裏麵的情況一無所知,肯定不知道花葉和他的那些殘暴事跡,所以心裏同樣無所畏懼。

    “然後,真安會的人再拿些條件予以誘惑,他在無法抗拒的情況下,也就捅出這一刀,導致花葉死亡。”

    明柯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你們覺得呢?”

    池川大笑,有種茅塞頓開之感,遞給他一個“不愧是你”的眼神。

    “很有說服力,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所有蹊蹺都能對上號。”

    “應該就是這樣了。”黑格豎起大拇指,也是一臉佩服的表情望向明柯。

    “好古怪的能力啊。”綺南吐槽說。

    “但你不可否認它的強大。”

    池川的這句話,引來大家的附和。

    這種能力豈止是強大,簡直就是開掛!

    隻要懼怕過我,就永遠打不過我,也甭管你有什麽本事和能耐,直接吊打。

    強悍得一批。

    也難怪花葉淨搞一些血淋淋的事件,表現得如此凶殘,都不像個人了。

    原來一切都是刻意為之,他必須這樣做,才能讓所有人都懼怕自己。

    從而使他的能力無敵於普林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