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37)日在楓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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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5章 番外(37)日在楓丹4

    因為心事重重的緣故,夏露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而這被珂麗絲忒爾公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過,她也隻能盡力安慰夏露,並且表示一切都還在正軌上。

    到了傍晚時分,兩個朋友按照往常的節奏互相道別,而夏露則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吃了晚餐之後,和往常一樣,她練習了一會兒小提琴,不過,等到母親歸來之後,她就放下了手中的樂器,然後來到了目前的麵前。

    “媽媽!”一看到母親愛麗絲,她就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而愛麗絲,也立刻將女兒抱進了懷中,“夏露,祝賀你的成功,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自從陛下夫婦返回到法國以來,這十幾年當中,愛麗絲夫人一直都追隨在兩位陛下身邊,並且因為自己的勤勉和能力,成為了宮廷當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她不光協助打理宮廷的各項事務,甚至還能夠參知機要,為陛下整理和傳達內外的各種信息,可謂是備受榮寵。

    眼下,已經三十好幾的愛麗絲,雖然因為工作勞累的緣故,眼角邊有些不勝疲憊的痕跡,但由於平常深居簡出而且不惜工本的保養,所以皮膚仍然白皙透亮,再配上優雅的言行舉止,依舊是那個光彩照人的貴婦人。

    看到女兒之後,她的臉上浮現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顯然對女兒演奏會大獲成功的表現,她心底裏感到與有榮焉。

    於是,趁著母親今天不太忙的機會,夏露就親昵地靠在母親的身邊,興致勃勃地跟她講述自己的演出經曆,而愛麗絲也聽得興致勃勃,絲毫不覺得煩擾。

    夏露一邊說,一邊在心裏觀察周圍,盤算時機,等到確定周圍沒人能聽到的時候,她刻意放低了聲音,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媽媽,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

    “什麽事啊,這麽緊張的樣子。”愛麗絲笑著問。

    “我……我昨晚碰到夏洛特了。”

    “什麽?”愛麗絲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你怎麽碰到她了?”

    作為夏露從小到大的玩伴,夏洛特自然也是愛麗絲看著長大的,前段時間夏洛特的失蹤也讓愛麗絲頗為震驚和牽掛,現在聽說了她的消息,自然也非常在意。

    於是,在母親的注視下,夏露原原本本地將夏洛特的表現複述給了母親。

    隨著她的講述,愛麗絲臉上的表情也不複輕鬆,而是變得凝重和尖銳起來。

    “這麽說來,她參加了王黨,還準備搞什麽顛覆行動?伱確定嗎?”

    “雖然也有可能是夏洛特發了癔症在跟我演戲,但是大概率應該就是如此了——”夏露滿懷遺憾地點了點頭,“媽媽,我們得為此做準備。”

    “如果她非要犯傻,那我們又能怎麽辦呢——”愛麗絲歎了口氣,“現在隻能小心別讓她牽連了吧。”

    “我倒是覺得,我們還能夠為她做點什麽……總不能現在就棄之不顧吧。”夏露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如果隻是犯了一般的錯,那我們有辦法,可是現在她犯傻要當叛逆,那還能怎麽辦?不主動去告發她,已經是我們的慈悲了……”愛麗絲不以為然。

    夏露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她突然換了個話題。

    將自己今天在巴黎碰到的示威和騷亂告訴給了母親,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確實值得憂慮啊,現在確實經濟不太景氣,各地都有類似騷動,所以政府也在想盡辦法緩解問題。”愛麗絲又歎了口氣,愁眉緊鎖顯然也在為此感到煩擾,“陛下現在對此也非常上心,相信過得不久,他會解決問題的。”

    “那麽,我想問下,如果在這期間,巴黎發生了什麽動亂,會怎麽樣?”夏露又問。

    看著女兒認真的神色,愛麗絲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

    不過,她沒有嗬斥女兒不要問這麽多小孩子不該問的東西,反而在沉吟片刻之後,開回答了女兒。“對這個問題,政府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大致分成三個階段吧,在第一階段,由警察來負責控製局勢;如果警察應對不了,就啟動第二步,讓城內由退役士兵和商人、業主組成的國民自衛軍進行彈壓……”

    “那第三階段是什麽?”夏露直接追問。

    這個問題,好像是按下了什麽開關似的,房間裏的空氣陡然凝固了起來,愛麗絲光潔白皙的臉上,似乎也閃過了一絲不祥的煞氣。

    “如果前麵都失敗了,巴黎失控,或者巴黎和楓丹白露之間的聯係被切斷,那麽就采取最後、也最嚴厲的手段,陛下的近衛軍將緊急動員,幾個小時內就向巴黎開拔,執行鎮壓。”雖然愛麗絲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平和溫柔,但是這些言辭當中卻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肅殺之氣,“告訴你吧,這個計劃從陛下剛剛執政開始就在暗中擬定了,這麽多年也不斷被完善,現在所有建製單位的行軍路線、沿途給養都早就準備好了,城內主要的幾條街道也都已經規劃了行軍路線和清場順序,就連主要的炮位陣地也都事先在地圖上標好了位置,隻要近衛軍進入城內,就可以在短時間內控製住整個城市。”

    “陛下……居然老早就在計劃這種事了……”夏露聽了暗自咋舌。

    她一下子也百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種事。“這還真是未雨綢繆啊……”

    “陛下私下裏跟我說,不敢對自己的首都開炮的君王,不是個好君王,畢竟先皇當年也是這樣起家的。”愛麗絲的眼神有些躲閃,顯然她也覺得這話說得有點過於玩世不恭了,“雖然這話有些過分,但是……有時候,麵對危機,我們也隻能采取堅決而且無情的手段,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如果我們稍有遲疑,然後失去了首都,外省就會觀望,然後人心動搖,再拖延幾天就有國家傾覆的風險,所以,必須從一開始就堅決動手,越快越好。越是不留情麵地去挽救國家,付出的犧牲反而就越少,不是嗎?”

    1830年,波旁王朝麵對突如其來的巴黎暴亂,手足無措,在幾天之內就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奪回的王朝統治權。

    皇帝陛下也正是靠著那一次危機“撿漏”,從而回到國內成功複辟帝國的。

    雖然他是這場暴亂的最大受益者,但是波旁王家的下場也給了他深刻的教訓。

    他事後暗中複盤,總結出了兩條教訓,第一,王室住在城中心的杜伊勒裏宮當中,一旦暴亂興起,王宮立刻被四麵包圍,王室和外界的聯絡被切斷,很快就失去了對事態的控製;

    第二,巴黎快速落到了暴亂者的手中,而軍隊行動遲緩,高級將領們心懷鬼胎,在王室岌岌可危的情況下,不願意為了王室冒險;結果外省一看到王朝失去了對巴黎的控製,立刻就亂作一團,最終無可奈何地服從了巴黎誕生的新政權。

    說到底,巴黎作為法蘭西的政治、經濟、商業、文化和工業中心,地位實在太重要太重要了,所有的省份都隻是巴黎的仆從,亦步亦趨。無論首都誕生了一個什麽樣的政府,是君主製還是共和製政府,他們最終都隻能跟隨,頂多發出幾句心不甘情不願的怨言。

    吸取這兩條教訓之後,陛下自然也做出了相應的應對。

    首先,他和皇室平常都居住在離巴黎幾十公裏之外的楓丹白露,這個距離既可以控製城內的政府機構,又可以避免第一時間被暴亂所衝擊,擁有調動各種資源進行抵抗的“緩衝時間”。

    其次,他大力扶植身邊的近衛軍,抽調軍中精銳,並且使用最親信的親族或者功臣子弟來作為軍官統禦近衛軍,並且待遇十分優厚,確保他們的忠誠度。

    在陛下的計劃當中,隻要巴黎發生了失控的暴亂,那麽就二話不說立刻派遣近衛軍前去鎮壓,至於周圍駐紮的普通正規軍,則留守在原地,防範其他地方有可能的暴亂——鎮壓首都不需要太多人力,隻需要忠誠可靠,正規軍太多反而有可能因為指揮混亂阻塞道路,甚至軍心動搖跳反參加到動亂者那一邊,所以幹脆就隻讓近衛軍出馬。

    陛下已經登基十二年了,而整個計劃也被不斷修改、完善了十二年,現在一切細節都已經極為完備,猶如是一紙機器的藍圖,隨時可以正式投入生產——當然,最好是沒有這個機會去驗證為好。

    聽到母親的解釋之後,夏露心中對陛下的敬佩和畏懼,不禁又多了幾分。

    自從她有記憶以來,一直和母親追隨在陛下的身邊,陛下的才華和遠慮,都被她一一看在眼裏,然而即使朝夕相處,她卻仍舊感覺陛下還是有些捉摸不透。

    一個勤政愛民的君王,卻在時刻盤算炮轟自己的首都,這到底是何等的兩麵派呢?又是何等的危機感呢?

    也許,勤政愛民是真的,冷血無情也是真的,都是他身上的一個側麵。

    “對了,這個計劃,代號叫做‘巴士底’計劃。”愛麗絲好像想到了什麽,又跟女兒補充。

    說到這裏,她又特意叮囑女兒,“今晚的這些話,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不然這對我們是滅頂之災,明白嗎?”

    巴士底!

    一聽到這個名字,夏露陡然打了個激靈。

    她認真好學,當然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甚至哪怕她隻是一介頑童,都肯定會記得這個大名,因為在1789年7月14日,巴黎群眾發動暴動,圍攻巴士底要塞和監獄,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大革命的腥風血雨就正式拉開了帷幕。

    一個王朝的衰亡和複辟、一個帝國的興起和覆滅,有多少歡呼,又有多少顆人頭落地……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

    大革命爆發之後,革命群眾掌控了巴黎,然後為了消滅他們眼中的“暴政象征”,革命政府拆除了巴士底獄,那裏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廣場。

    夏露第一時間就猜到,以這個名字來命名鎮壓計劃肯定是陛下自己的主意,因為其他人肯定不敢犯“忌諱”,使用這麽不祥的名字。

    還真是惡趣味啊,陛下……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那麽計劃的執行者是誰呢?”她又追問。

    “那還能有誰,自然是基督山伯爵大人了。”愛麗絲理所當然地回答。

    “確實,也沒人比他更合適了。”夏露也點了點頭。

    誰都知道,基督山伯爵大人是陛下最信任的親信,而且能力卓著,十幾年來經過多次升遷之後,現在已經是帝國的警務大臣了,甚至據小道消息說短期內他就將成為內閣中最重要的外交或者財政大臣,然後再等幾年就正式坐上首相寶座,位極人臣;而且,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勤勉用事,不貪財不攬權,在政界、在民間的名聲都非常好。

    鎮壓首都這種事,軍事素養反而沒有那麽重要,最重要的是讓一個絕對忠誠、堅決果斷、又具有足夠威望的人來執行,力求快速解決,所以基督山伯爵確實非常合適。

    “我明白了。”夏露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想到了什麽,“那麽媽媽,您為什麽知道得這麽詳細呀?這應該是絕密吧?”

    愛麗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某天我和陛下談心的時候,陛下……陛下順口告訴我的。”

    明白了,大概就是某天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在“事後”陛下告訴母親的。

    夏露對陛下和母親的事情當然心知肚明,為了避免讓母親太過尷尬,她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母女兩個陡然陷入了沉默,各自若有所思。

    “媽媽,謝謝您對我指點迷津。”過了片刻之後,夏露中斷了思索,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母親,“那麽,您能否再繼續對我坦誠以告,讓我對整個情勢有足夠清晰的判斷呢?”

    “跟媽媽還這麽文縐縐做什麽。”愛麗絲笑著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直接問吧,能告訴你的我都會說的。”

    “如果……如果陛下真的遭遇到了什麽難以承受的災難,帝國也再度傾覆,那麽您會作何選擇呢?”夏露壓低了聲音,然後小聲問自己的母親,“當然,我這隻是假設性的問題而已,雖然現在秩序有點混亂,但我並不認為帝國遭遇到了什麽無法克服的危機,我隻是假設一下而已……”

    麵對女兒尖銳的問題,愛麗絲碧藍色的眼瞳頓時露出了猶豫和茫然。

    但是片刻之後,她的眼睛又重新透出了平和優雅的光彩。

    “我大概會追隨陛下一起流亡,然後盡職地繼續為他效力吧。畢竟,陛下就算流亡了,也不會缺錢和支持者,還會有東山再起的希望,我會為這股希望而努力;就算沒希望了,至少他養活我們這些身邊人還是沒問題的,我們就一起了卻殘生吧。”

    “您……您……”夏露被這個回答搞得有些震驚了。

    她沒想到,自己執迷於權勢的母親,卻居然還有這種異常的忠誠,。

    “您這麽愛他嗎?”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倒也不是因為什麽感情啦……我都這個年紀了,再談論什麽愛不愛的豈不是很可笑嗎?”仿佛是害怕女兒多想,愛麗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臉上也有些許的紅暈,“我之所以這麽決定,是因為我事實上也沒有別的路可走。我身為一介女流,能夠擁有這樣大的權勢和影響力,完全是源於陛下的賞識和信任,正如當年的蓬巴杜夫人一樣……所以,我理應盡我所能回報這份恩情不是嗎?

    況且,正因為我的前途係於陛下一身,如果真的改朝換代,那麽我也不可能獨善其身,特雷維爾家族可以左右搖擺,但我不行,我沒有這麽多選擇。再說了,當年我和他們已經決裂,現在再讓我為了苟全自己而向他們搖尾乞憐,忍受他們的報複和侮辱,那我受不了,也做不到。”

    雖然母親一直都在強調“這跟愛無關”,但夏露心裏卻覺得,這種“追隨到底”的決心,固然是有權衡利弊的考慮,但也未嚐沒有愛的存在。

    畢竟,他們私下裏保持關係已經十年了,甚至比父親在母親身邊呆的時間還要長得多,哪怕再怎麽醉心於權勢,多年的相處還是會產生羈絆和眷戀吧。

    母親心中的利益算計和個人感情之間的比例誰高誰低,又何必分得那麽清楚呢?她又何必去刨根問底呢?

    夏露此時,反而心裏充滿了對母親的感激。

    畢竟,母親沒有把自己當成小孩兒隨便打發,反而推心置腹地說出了這麽多秘密,這份信任、這份期許,她完全能夠感受得到。

    “媽媽,謝謝您告訴我這麽多事。”她誠心誠意地看著母親。“我愛您!”

    “我也愛你,我的女兒。”愛麗絲一把將愛女攬入懷中,然後滿懷深情地看著夏露,“你是我的驕傲,也是隻有你才能夠了卻我的遺憾,實現我未實現的願望;所以我花費所有心血來培養你,更不願意你走任何彎路,我吃的苦頭已經夠多了,我不願意你再重來一遍,所以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我隻願你走上最光明的坦途。”

    夏露沐浴在母親寵溺而又滿懷期許的視線當中,隻感覺渾身舒坦,不過此時,她腦子裏又鬼使神差冒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芙蘭呢?您不愛她嗎?”

    “傻孩子,這是什麽傻問題?她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不愛她呢?”愛麗絲捏了捏夏露的臉,算是教訓了她,“隻不過,她身份畢竟特殊……我覺得她就這樣平平安安長大,然後像個富家小姐一樣過完一生就挺好的了,也沒必要對她苛求太多。”

    媽媽說是這麽說,但是夏露卻能夠稍稍體會到母親內心深處的想法。

    芙蘭是母親失勢的時候向陛下求情而“刻意”誕生的,某種程度上,她是母親的“護身符”,是權勢的保障,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契約。

    但護身符就需要供著,而不是當成女兒來訓養了,更不需要刻意去給她鋪什麽路。

    唯獨自己,母親在孕育自己的時候沒有任何目的性,隻是純粹為愛而生,雖然那段感情已經成為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但自己卻被母親當成了感情的所有寄托,也被她傾注了所有心血來培養,甚至是她接下來人生的希望。

    算了,媽媽怎麽看芙蘭無關緊要,反正有自己在,自己可以一直照顧她的。

    畢竟,她是自己的至親,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妹妹,自己怎麽可能對她棄之不顧呢?

    隻要有自己在,她這輩子就不會吃虧的。

    母女兩個相互依偎了一會兒,良久之後,愛麗絲才又重新開口。

    “夏洛特的事情,你就看著辦吧,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挺喜歡她,所以你要是想要幫她一下也可以,我不會阻攔你。”說到這裏,她又話鋒一轉,“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立場,更有我們的利益,她既然做出了這種選擇,那麽她就是在和我們敵對,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太心慈手軟。假如果她非要不知死活,那你也不必留什麽情麵,自有國法來處置她。”

    雖然表情還是一貫的柔和優雅,但是母親的話中卻已經透出一股冷漠。

    顯然母親對夏洛特的所作所為感到很惱怒,更加已經做好了決裂的心理準備——雖然夏洛特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但是一牽涉到立場問題,愛麗絲也就不再講什麽情分了。

    麵對母親的告誡,夏露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的,媽媽。放心吧,我會把這一切處理好的……夏洛特現在犯了病,但我能把她治好。”

    “難道非要為了她而讓自己冒險嗎?”愛麗絲皺了皺眉。“這一切都是她自討苦吃!”

    “我知道,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棄之不顧。”夏露平靜地看著母親,“她是我的堂姐,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玩伴,我不想承受失去她的損失。”

    “想要保護一切、不想失去任何東西是一種貪心的妄念,某些時候甚至是愚蠢的表現。人生在世,就要做權衡和取舍。”愛麗絲試圖做最後的努力,“你現在年紀還很小,何必去招惹這種是非呢?”

    “您說得對,但人活著,總得犯點傻不什麽?”夏露微微笑了起來,“您說得對,我就是如此貪心,貪心到愚蠢,不想失去任何東西……不試試又怎麽知道辦不辦得到呢?這不光是為了夏洛特,如果有一天,您或者芙蘭,或者珂麗,或者任何一個我珍視的人有危險,我都會全力以赴去保護的,因為你們都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看著女兒還是這麽執拗的樣子,愛麗絲頓時一陣氣結。

    但內心當中,她又不免有些感動,甚至有些驕傲。

    “那你就試試吧,但千萬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如果你有什麽閃失,媽媽這一生就全都完了……還能剩下些什麽呢?”

    說完之後,她再度將女兒摟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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