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隻差幾厘米(上架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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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誌、吳麻等人的猜測差不多,為了填塞護城河和破壞且蘭城下工事,打開大型攻城武器通往且蘭城下的道路,南中軍隊果然付出了死傷上百人的慘重代價,還因為以誇巴為首的漢軍神箭手表現活躍,實際上陣亡了一百二十餘人。
這點傷亡對於精銳過萬的南中主力來說當然不值一提,但是對於兵力隻有一千八百餘人的南中偏師來說,卻無疑是一個相當肉痛的數字,所以傷亡統計報告到了楊稷麵前後,即便是久經風浪的楊稷也鐵青起了臉,半晌才黑著臉說道:“攻破且蘭,本將軍除了要把張誌小兒車裂處死之外,還要把那些臉上塗著顏色的夷人弓箭手也全部親手宰掉!”
“叔父,今天晚上繁星滿天,明天肯定是一個好天氣。”比楊稷小一輩的霍彪建議道:“要不,明天就發起攻城吧?”
“不要急。”楊稷搖頭,說道:“我們本來就沒有兵力優勢,為了填河和破壞賊軍鹿角竹刺又出動了太多軍隊,士卒疲憊,還是按照原訂計劃,讓我們的士卒安心休息一天,後天再從容發起攻城不遲。”
做出了這個決定後,楊稷又安排了大量暗哨徹夜監視且蘭南門,又安排了值夜軍隊隨時準備出擊,防範漢軍在夜間偷偷出城,修複南中將士好不容易才破壞近半的且蘭外圍工事。
還真被沙場老將楊稷給猜中了,暗哨才剛派出去沒過多少時間,便送來了急報,稟報說且蘭城內火光數量眾多,似乎要有大的動作,楊稷不敢怠慢,趕緊命令值夜軍隊多攜弓弩悄悄出營,趕來且蘭城下準備給漢軍一個驚喜。
菜鳥漢軍的一切反應也盡在楊稷的掌握之中,才剛到二更過半,且蘭城上就用繩索放下了大量士卒,也不知道是準備修複外圍工事,還是打算偷襲南中軍隊的營地。借著月色發現這一情況後,等候已久的南中將士也不遲疑,馬上就以狂風暴雨般的羽箭款待來敵,直將那些懸掛在半空中的漢軍士卒射得是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這個時候,漢軍的菜鳥本色也徹底展現,在明知敵人已有防備的情況下,漢軍不但沒有放棄出城偷襲,相反還在且蘭城上擂鼓鳴號,發出進攻信號,同時用繩索放下了更多的士卒下城,南中將士不敢怠慢,趕緊一邊加快放箭,拚命向著那些縋繩下城的漢軍將士傾瀉箭雨,一邊派人急報楊稷。
聞知這一情況,楊稷也沒遲疑,趕緊一邊讓南中將士起身備戰,一邊給且蘭南門城下派來更多的軍隊助戰,不惜代價的向著且蘭城上城下施放羽箭,用造價相當昂貴的寶貴羽箭迎頭痛擊膽敢出城夜襲的漢軍菜鳥,打算利用這個機會盡量削弱敵人,減輕自軍攻城的負擔。
最後,還是在接近五更過半的時候,率軍出擊的王約才隱約發現不妙——自軍都已經快把帶來的羽箭給射完了,拉弓放箭的士卒也已經累得連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那些縋繩下城的漢軍士卒怎麽還懸掛在空中?既沒看到有中箭摔到城下的情況,也沒看到漢軍士卒把掛在空中的同伴拉回城上救治?
天色微明時,真相大白,且蘭城牆上用繩子懸掛著的幾百名漢軍士卒,竟然全部都是穿著破衣爛杉的草人,草人身上還密密麻麻,插滿了造價昂貴的上好羽箭,變成了漢軍將士用來反殺南中士卒的利器,同時漢軍將士還在城牆上得意的大喊,“謝楊將軍賜箭!謝楊將軍賜箭!楊稷將軍,你真是大好人啊!”
這個真相報告到了楊稷麵前後,楊稷自然是再一次氣得臉色鐵青,大吼大叫著恨不得把張誌生吞活嚼,霍彪更是破口大罵,白白折騰了一夜的南中將士也是個個怒火衝天,恨不得馬上就發起攻城,把無恥偷箭的張誌千刀萬剮,軍心激蕩,求戰欲望十分強烈。
也是湊巧,恰好就在這一天,之前逃出且蘭的牂柯戶曹羅引,率領著兩百鄨縣縣兵和數百民夫,從牂柯主產糧地鄨縣給楊稷送來了一批軍需糧草,楊稷見了大喜,也馬上決定在第二天讓鄨縣縣兵留守營地,讓自己可以騰出手來傾盡全力攻打且蘭,同時下令大饗士卒,讓南中精銳有充足體力可以發起攻城。
在這個期間,為難楊稷的事情出現了,接近傍晚的時候,他派去監視漢軍動靜的斥候突然送來了一道箭書——箭書是之前一名被迫投降漢軍的牂柯郡兵屯長所寫,內容則是向楊稷告密,說是張誌已經集結精銳士卒,備足了吃食火把及引火之物,準備在今夜出城偷襲南中軍隊的營地,隻不過張誌太過狡猾,並沒有宣布從那個城門出城偷襲。
“真?還是假?是張誌小兒的疲兵之計,還是他真的打算在晚上出城偷襲?”
艱難的選擇放在了楊稷的麵前,全力做好防範或者搶先布置伏兵吧,肯定會影響到自軍士卒的休息過夜,這一手如果是張誌的花招,那南中軍隊第二天攻城時體力肯定會受到影響。但如果不做防範的話,漢軍如果真的出城偷襲,自軍又應對不及,那後果就肯定不是影響士卒體力那麽簡單了。
副手霍彪和王約一致認為這道箭書極有可能為真,原因有二,一是自軍與漢軍的戰鬥力差距太大,降卒過多的漢軍隊伍裏肯定會有動搖者,出現叛徒告密毫不奇怪。第二是漢軍處於絕對弱勢,要想以弱勝強,惟一的辦法就隻能是突出奇兵,夜間偷襲才有可能創造這個機會,所以漢軍夜間出城偷襲不但毫不奇怪,還可能性非常之大!
部下的勸說讓楊稷萬分動搖,最後為了謹慎起見,楊稷除了安排雙倍的值夜軍隊外,還命令南中將士披甲而睡,時刻保持警醒,一旦聽到營中鼓響,就必須得立即起身集結,決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事實也證明了楊稷的這個安排英明無比,還是二更過半,距離南中軍隊營地最近的且蘭城上西南角處,突然在繁星滿空的情況下響起了一聲霹靂巨響,加上夜間安靜,即便是遠隔六裏,南中軍隊營內也仍然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結果不消說,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南中軍隊值夜軍隊當然是馬上進入了備戰狀態,紛紛衝到了營地柵欄邊準備守營。
又是一聲這樣的如雷巨響傳來後,楊稷也沉不住氣了,趕緊下令敲響集結鼓,命令枕戈披甲而眠的南中將士出帳集結,可是南中將士迅速完成了季節後,卻等了許久都不見一兵一卒的敵人殺來,同時且蘭城上又恢複了平靜,安靜得就好象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中計了!這是張誌小兒的疲兵之計!馬上給我回去睡覺,回去睡覺!”
這是楊稷在回過神來後發出的怒吼,霍彪則氣得重重頓矛,怒吼道:“張誌小兒,本將軍不但要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還要把你的雙手雙腳斬斷,裝進壇子裏示眾!”
事情還沒完,也當然還沒完,三更過半時,當南中將士重新進入了甜蜜夢鄉後,且蘭城上又接連響起了兩聲如雷巨響,也再一次清楚傳入了南中軍隊營中,害怕漢軍給自軍來一個先假後真,南中將士當然是隻能再一次在深夜裏緊急集結,然而……
然而當然還是白折騰,同時張誌的無恥目的也徹底暴露無遺,那就是拚命驚擾南中軍隊的營地,破壞南中將士的休息,讓南中將士的精神和體力都受到影響,繼而影響到戰鬥力——最後讓南中軍隊不堪其擾習以為常後,真的有可能突然出兵偷襲。
也正是因為明白張誌的無恥企圖,再加上已經被張誌徹底激怒,以及‘東吳軍隊’的潛在威脅,所以到了第二天清晨時,即便明知道自軍士卒的體力沒有處於鼎盛狀態,楊稷仍然還是按照原訂計劃,率領南中精銳傾巢出動,攜帶著數量多達八架的大型雲梯車、四輛撞城車和八十架飛梯出城,氣勢洶洶的向著且蘭南門殺來,僅僅隻留下羅引率領的兩百鄨縣縣兵守衛營地。
不需要匆忙應對,在提前判斷出南中軍隊主攻方向的情況下,漢軍方麵早就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和在毋斂時一樣,率領重兵守衛南門主戰場的依然還是張誌最放心的漢軍老將趙全,另一名漢軍老將朱相也依然負責統領守城預備隊,已經通過實戰考驗證明忠誠可靠的吳麻,則負責率領四個屯隊的漢軍精銳躲在城北安心休息,擔任漢軍的機動力量,也準備執行更加艱巨的任務。
在這個期間,以吝嗇摳門著稱的張誌也終於鐵公雞拔毛,給每一名漢軍將士發放了十根士力架、十顆大白兔和四包幹脆麵,讓漢軍將士可以在戰時的間歇隨時吃麵吃糖補充熱量,吳麻麾下的漢軍精銳,更是每人都領到了一桶460克裝的士力架,讓漢軍的精銳部隊能夠更長時間的持續作戰。
此外,在方便麵和糖果的誘惑下,且蘭城裏的百姓當然也被發動了起來,在且蘭縣寺差役的引領下有序搬運守城物資,幫助漢軍減輕守城壓力。
交戰雙方都把一切準備好了以後,注定慘烈無比的且蘭保衛戰正式開打,按照正統的攻城戰術,經驗豐富的南中軍隊先是用長盾在且蘭城下建立起了多個臨時工事,躲在盾後放箭壓製城上守軍,弓弩數量終於不再稀少的漢軍也還之顏色,拿著張誌用草人計騙來的羽箭還擊來敵,與盾牌後的南中士卒對射不休。
天空中也因此羽箭交織不休,呼嘯的羽箭不斷來往,接連射到南中軍隊的長盾上和且蘭城頭,也不斷有雙方士卒中箭負傷乃至犧牲,見環境過於危險,負責南門主戰場的趙全也趕緊向親自上城查看敵情的張誌說道:“都督,這裏太危險了,你的安危決定我們大漢軍隊的生死存亡,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還是請你下城回避,這裏交給末將就行了。”
也知道環境過於危險,害怕自己人品爆發被流矢幹掉,張誌便點了點頭,向趙全說道:“趙將軍,你也小心,南門這裏,我就拜托你了。”
趙全抱拳鄭重答應,張誌也這才在親兵盾牌的掩護下匆匆下城,返回牂柯太守府居中指揮,坑爹係統則在張誌的腦海中拚命勸說,“宿主,,你實在太讓人家失望了,人家還以為你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大豪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貪生怕死,居然連前線都不敢呆。宿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懦弱膽小,是不會讓女孩子喜歡的。”
“宿主,留在城牆上吧,隻有你留在城牆上,才能鼓舞你的軍隊士氣,讓你的士卒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戰鬥力,迎頭痛擊南中來的正規軍。不用怕流矢,你看你的運氣這麽好,糖果這種垃圾食品中的垃圾食品,三次抽取都能抽到兩種好東西,流矢看到了你,一定會拚命往你身上飛……,哦不,一定會拚命躲開你的!”
“小娘們,別浪費口水了。”張誌終於在心裏開口,回答道:“我不是貪生怕死,我是責任太大,必須要保護好自己,所以你就算把口水說幹,我也不會上你的當,給你提前和我解除綁定的機會。”
“膽小鬼,窩囊廢!”坑爹係統再次口吐芬芳,語氣極度不屑的再度激將道:“看到你象一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回太守府,陳椒一定會對你大失所望……,咦?鼠輩宿主,看到沒有,陳椒就在這裏,她都敢留在這裏,你就沒這個膽量?”
開始還以為坑爹係統是在胡說八道,然而目光下意識的一動後,匆匆前行的張誌卻猛然呆住,因為張誌突然看到,身為牂柯太守之女的陳椒,還真穿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站在街道旁邊的屋簷下,混雜在準備搬運守城物資的百姓人群中,同時在她的身旁,還站在同樣穿著百姓衣服的陳流。
不用說,看到陳椒真的就在戰場附近,所處位置還偶爾會有流矢落下,大吃一驚的張誌當然是馬上就衝了上去,向陳椒問道:“你怎麽在這裏?還把你弟弟帶來了?”
“我來幫你們守城。”陳椒撩了撩烏黑的秀發,說道:“上陣殺敵我不會,但是給前線送點水,搬點石頭,我還能做得到,所以我來盡我的力,幫你們做一點事。”
“丫頭,你傻了?”張誌脫口說道:“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有多危險?萬一有流矢射中了你怎麽辦?”
“我不怕。”陳椒秀美的麵孔上盡是莊重,說道:“大漢將士在前線舍生忘死的正麵迎敵都不怕,我躲在城裏他們送點東西,有什麽可怕的?”
張誌楞住,也徹底改變了自己對陳椒的花瓶印象,誠懇的說道:“玉姝,看來我以前真是太小看你了,我一直都以為,你不過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女子,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丈夫。”
被張誌誇得害羞,臉皮其實極薄的陳椒頓時粉臉通紅,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親兵隊長張價突然大吼了一句,“公子,小心!”
吼叫著,張價還立即上前一步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了張誌朝向城門方向的身側。
很可惜,張誌並沒有領張價的情,得到提醒,眼角餘光看到一個黑影從側麵飛來,張誌也沒多想,馬上就和身撲上,象餓狗撲食,更象典型的色狼撲向美女,硬生生的把陳椒當眾壓到了身下,也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了陳椒……
嗖一聲,一支流矢從張價腋下穿過,幾乎是貼著張誌的脊背飛過,釘到了張誌身側的街道上,入地數寸!
“為什麽不偏幾厘米?為什麽不偏幾厘米?隻差幾厘米了!隻差幾厘米了啊!蒼天,你是不是鐵了心不想讓本係統和這個討厭宿主解除綁定?!”
係統在張誌的腦海裏拚命的憤怒吼叫,張誌卻根本不去理睬,隻是在近距離凝視被自己當眾壓在身下的陳椒,回過神來的陳椒也正麵迎接張誌的火熱目光,與張誌肌膚相接,四目相交,久久不移……
“都督,你還要壓在我姐身上多久?”旁邊的陳流小心翼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