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雪中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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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雲沒了底氣,虛心問道:“那麽前輩,難道魔……不是和人、妖一樣,一開始就有嗎?”

    劍靈沒好氣的道:“老夫哪裏知道!”

    “你……”駱雲想要發火,又忍了下來,道,“算了,我不問你了。”

    “你原本也不該問我,千百年桑田滄海,老夫也不知什麽時候躺在那個破地方,怎麽會清楚這世上變故。可有一點,你原本問的就不對,難道人和妖,就是同時出現?”

    駱雲再度震驚無比。

    “我看未必,此番遭遇妖族,你可能看出,妖族原身是什麽?”

    “有些類獸。”

    “不錯。”劍靈道,“那妖又和你所見過的蠻獸、妖獸、魔獸、靈獸有何不同?”

    駱雲仔細想了一下,道:“靈獸自然是仙門豢養,生而通靈,如同賀曠的赤風巨鷹,亦可修煉,到了一定程度能與主人心意相通;魔獸,怕是與靈獸正相反的存在,與魔族的關係,就如同人修與靈獸。而妖獸和蠻獸,總覺得在開智之上,不那麽容易。”

    他最後道:“這些,都無法化為人形,我見到的妖族……都是人形。”

    “這世上,鮮少有上述四種獸類能化形。但並不是沒有。”劍靈口氣中帶了讚歎,“造化神奇,天道本為公,就是草木禽獸都有一線尋道之機。”

    駱雲了悟道:“難道是獸類化形之後,進而血脈繁衍,而成為族群?”

    “正是這樣。所以,你問魔族是不是一開始就和人族、妖族一樣,一開始就有,原本就是錯的。”

    駱雲這才明白,可他心中難免存疑,忍不住又問道:“那,壽無……”

    “那小子,老夫也看不清楚。”劍靈琢磨著道,“但是,是妖無疑。”

    駱雲原本就是對這點存疑,雖然他不曾探看過壽無的內宇界,可與他同行過很長一段時間,也並肩作戰數次,壽無的一拳一腳之中,木歲一脈的靈力十分充沛,若是妖,難道可以遵循人修的修行手法來修煉麽?

    “怎見得呢?”他問道。

    “還記得進入第二個機關秘境的時候嗎?老夫當時就已經懷疑那小子是妖了。”

    一時間,駱雲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答話。

    即使那時候知道壽無是妖,那又怎樣?

    “要知道,我雖然說過天妖級別的大妖可撕裂空間,但空間的規則卻非大妖能全數掌握,因此雖然可破開一線,進入秘境,卻不能夠保證每次都會落在一個地方。不……”劍靈篤定的道,“是幾乎完全沒可能落在一個地方。”

    “那……壽無在那海邊……”

    “就是這樣,每次進來的妖,都是從那處進入,你覺得是因為什麽緣故?”

    駱雲道:“那必定是他的位置可被黃泉追蹤到……所以前輩才斷定他是妖麽?”

    “不錯,妖族最重血脈!”劍靈道,“既是黃泉之子,那麽其血脈之間自然有著極隱秘而又強大的關聯,這才能使得每次黃泉都能精準的將妖送到他身邊。”

    一聽到這裏,駱雲有些汗顏。

    那些妖,想必對壽無應該是全無惡意的——亦或者說,是黃泉派過來找兒子的,反而被他砍死了好幾個。

    不過,壽無自己想必也殺了不少……雖然那變故來得突然,去的也快,但是駱雲明顯感到這一對父子,關係極其惡劣!

    但這也不是壽無殺死同族反倒守護那島上修士的理由啊!

    駱雲百思不得其解,隻得歸結為壽無宅心仁厚,既不想回南部妖族屬地,又不願為同島修士帶來麻煩,所以才在那海邊蹲守——就當妖族等級森嚴,以妖族少主的身份滅幾個小妖也不算什麽好了。

    劍靈又道:“你以為在秘境中黃泉是追你麽?他是在追那小子。”說到這裏,它“嘖嘖”兩聲,也疑惑道,“那小子,的確奇怪,隻是老夫隻是一道神識,無法感知怪在哪裏。”

    駱雲和劍靈聊了這許久,倒也摸出來了一些心得。

    劍靈提起妖族,並無明顯的好惡,但是提起魔族,卻極為不喜——就如同在樓船秘境上,他不願意除去亂瑩,劍靈一度不再開口,直到過了許久,他在房間中鑄造靈劍的時候,因為需要他去拿取水之極,所以才跟他說話。

    水之極這個東西,還在駱雲識海之中懸浮。

    它身上還是環繞著不曾消失的劫雷,駱雲見它沒有用,也沒有什麽壞處,幹脆先不去管他——他也沒有問劍靈關於水之極的事情。

    這是劍靈提出的要求,它若有想法,自然會提起。

    駱雲不再說話,而是站起身來,繼續割草、清理積雪。

    若是使用法力,也不過片刻之間的事,但是駱雲卻並未動用法力,而是將思緒放空,十分仔細、一下一下緩慢的做著手中之事。

    不多時,金葛草已經被割了一大片,駱雲便坐下來,心無旁騖的編起草墊來。

    他回到藏劍峰的當天,便去往峰頂。

    三間茅屋被雪淹沒了大半高,棚頂上的金葛草早已破碎不堪,寒風一吹,就直往下掉渣,有一種倍加荒涼的感覺,甚至駱雲都不敢確定傅東樓還在不在裏麵了。

    但他不敢驚擾閉關中的傅東樓,自然就不敢用神識甚至星元之力去試探。

    而關於西沙秘境和樓船秘境的問詢不知何時才開始,更不知道結果如何,若有結果,萬一是他不能接受的,說不得要拚死一爭!

    到那時,更不知何年何月才又能為師尊換一次草簷,因此駱雲這才回到他原先所住的斷崖上割草編席。

    這些天斷斷續續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他便卷起三副金燦燦的草簷,又背了許多金葛草上去,沿著最初的山路拾級而上,到了峰頂。

    寒風掃雪,刮得人睜不開眼,駱雲緩緩的踏雪而行,這幾乎將草屋埋起來的雪,倒便宜了他。

    他將三件房屋上的腐朽的金葛草和積雪一一清除幹淨,堆在一處,這才將已經弄好的草墊在房頂上鋪展平整,又細致的在下麵壓了一圈兒金葛草的裙邊。22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