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十八日 異度之音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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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玉娘子呂悅,因受不住練兵的煎熬而挑釁白允,被白允打敗,正受杖責,不想又有一個黑壯漢子又來挑戰。

    雖然說了想試一試,但是漢子站在原地沒動,顯然是在等命令。

    這樣的舉動讓白允十分滿意。

    “上前說話。”

    漢子聞言,來到了白允身前。

    白允問道:“你想當百夫之長?”

    “屬下不想當官。”漢子答道。

    白允麵露不悅,問道:“那你是來討打的?”

    “當兵的,皮糙肉厚,打兩下沒啥。屬下要是打敗了,隨便您處置,屬下要是打贏了,也不想要啥,就是那女人剩下的棍子,屬下替她挨了。”

    行刑官正在報數,呂悅沒挨過軍杖,每打兩三下,得容她緩口氣,說話間,隻打到第十杖。聽到漢子如是說,白允舉了舉手,示意暫停行刑。

    “你是她什麽人?”白允問道。

    “屬下是她男人。”漢子答道。

    “你可想好了,那可是軍杖,你要是輸了,她那一下都少不了,你還得跟著受罰。”

    “屬下真當過兵,”漢子道,“屬下知道軍杖的厲害,不管輸贏,屬下甘心受罰,沒得含糊。”

    “想不想吃點東西?你也餓了一天。”

    “當兵的不怕這個,別說餓了一天,就是餓了三天,這仗還能不打麽?”

    “好!這才是個武人模樣,”白允讚一聲道,“你先動手吧!”

    漢子道:“不敢,您是官長,您先。”

    “讓你先來,你就先來。”

    “那屬下不客氣了。”

    漢子站定身軀,看著白允,白允依舊背著雙手。

    漢子腳一蹬地,一步上前,白允順勢退卻一步,漢子再搶一步,白允再退一步,漢子先出一拳,白允閃在一旁,漢子堵住白允去路,又是一腳,白允無從閃避,隻得出手招架。

    你來我往,惡鬥三十餘合不見勝負。肖敏見狀低聲道:“你看那漢子身手,卻還是留了情麵,再打下去,隻怕白允有些尷尬。”

    侍女在旁道:“差不多就收手吧,我還有一堆事呢。”

    肖敏喝一聲道:“二位,且先住手!”

    漢子聞言,立刻住手,跳在一旁,白允見狀,也停了手。

    肖敏與眾人道:“諸位兄弟姐妹,初入行伍,筋骨打熬,難免受些委屈,今日操練到此,各自回營歇息去吧。”

    眾人歡喜,齊聲道:“謝將軍!”

    肖敏轉與那漢子道:“帶你家夫人回營養傷去吧,是她有錯在先,也委實該打,看她身子骨不濟,軍杖且先記下,日後再敢違忤軍律,決不輕饒。”

    漢子拜謝,攙著呂悅回到帳中。

    白允麵露不悅,肖敏上前安撫道:“今日辛苦了,早些歇息吧,鐵營白煞,無愧戰神後人,有你領兵,我自安心。”

    白允拜謝,也回到了帳中,一侍女上前奉茶,被白允一記耳光打翻在地,茶水灑了滿身。

    侍女不知做錯了什麽,跪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白允回身,切齒道:“還在這作甚?還想討打麽?”

    侍女撿拾茶具,慌忙退去,不期又和門外的黃衣女子撞了個滿懷。

    “幹什麽去?這麽冒失。”黃衣女子責怪道。

    侍女大駭,趕緊磕頭請罪。

    白允見狀,拿起身旁的藤條,喝道:“這賤蹄子就是短打。”

    黃衣女子上前攔住,勸道:“算了算了,你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火啊?”回身對那侍女道,“趕緊下去吧,以後長點眼色。”

    侍女慌忙跑了出去,白允坐在妝台前,對著鏡子,咬牙切齒。

    “白大小姐,又是誰衝了你的肺管子?”

    “別廢話,有事說!”

    “哎呦,”黃衣女子嗔道,“這兩天沒見,成了白大將軍了,跟我這兒也得吆五喝六的。”

    “將軍,還敢他麽說將軍,”白允怒道,“連個新來的走卒都敢衝我的臉,我現在屁都不是,就他麽是個老兵。”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要說練兵,你手狠的都沒邊,誰要是進了你這個營盤,那肯定是上輩子造了孽了。”

    白允沒有理會,對著鏡子畫了畫眉毛。

    “看你那筆用得,來我幫你弄,”黃衣女子搶過眉筆,托起了白允的臉頰,小心的幫她勾著眉線,“這老眉筆啊,有老講究,會用的人,畫的才好看。”

    “你跑我這來,就是為給我畫眉毛?”

    “誰稀罕你?”黃衣女嗔道,“也就是我心疼你,這叫畫眉情深,你懂麽?”

    “別瞎說啊,這畫眉情深有典故,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我跟你有什麽呢。”

    “誰跟你有什麽呀?,老娘就是真有那心,也得找那水靈靈的大姑娘去,跟你個死男人婆能有什麽意思?”

    “滾!”嬉鬧一會,白允氣兒也消了,與黃衣女道:“你那的新兵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啊?好苗子都給了楊紅了,剩下的都是賭鬼、酒鬼、白粉鬼,就這夥子人,還不都一個德行?不過我跟你說啊,”黃衣女拿起了胭脂盒,“我那有幾個小夥子,可水靈了,晚上你可得過去啊。”

    “算了,你自己樂吧,我沒心情。”

    “沒心情,”黃衣女嗤一聲道,“沒心情你畫給誰看?沒心情你美給誰看?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

    “行了行了,你小點聲,”白允道,“讓肖大將軍知道了,不得扒你一層皮。”

    “放心吧,這種事,她嘴上不說心裏明白,白天這麽苦,晚上找點樂子還不行,總不能跟著她當一輩子尼姑吧?”

    白允沉思片刻,對黃衣女道:“之前我說那事,你打探了沒有?”

    “什麽事啊?”

    “就那個事啊?”

    黃衣女一怔,把胭脂扔在桌上,起身道;“白允,我可跟你說過了,這事我不想摻和,你也別想拉著我下水,你今後別再和我提起這事,要不然我可和你翻臉。”

    白允見狀,起身道:“你看你,我也沒說別的,就是想讓你問問……”

    “我不問!我吃飽了撐的,我問它幹嘛呀?”

    “我就是有點好奇……”

    “有什麽好奇的?”

    黃衣女的態度十分堅決,白允無奈道:“行了,行了,那以後咱不說這事了行不?先坐下,我的好姐姐,先坐下行不行……”

    苦勸半響,黃衣女平複下來,轉過來勸白允道:“我知道有些事你覺得委屈,可身在行伍,誰沒受過委屈?更何況是咱們這樣的出身,什麽樣的苦沒吃過?老肖對咱們還算是不錯,畢竟都是一個種血,換了別的地方你試試,就你這脾氣,讓人打死都不多。安安生生過日子吧,就別惦記那些沒用的了。”

    “行,”白允歎了口氣,“聽你的,黃大統領,以後不惦記了。”

    “聽我的是吧,那你今晚得去,這些小夥子太壯了,我一個人實在吃不下。”

    “行行行,我去,我陪著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