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的那個……是我？”陳思琪詫異的看著劉莉。

    “沒錯，就是你，”劉莉的平靜的看著陳思琪，“那天我一直在跟蹤你們，你們先去了一架咖啡館，而後一路追車跑到了郊區，在一條廢棄的山道上你和馮雨秋大打出手，開始的時候你被趙宣偷襲了，又被馮雨秋毒打了一頓，後來你突然消失了，等你再次出現之後又把馮雨秋毒打了一頓，趙宣被燒傷了，但你也沒放過他。你出手很重，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他們一定會被你活活打死。”

    “被我打死？”陳思琪愕然道，“你說反了吧，是他們差點要了命，要不是峰哥來救我……”

    “來救他們的人確實讓你吃了點虧，但絕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劉莉道，“而且你的幫手也很快趕到了，從場麵上來看，我感覺你們還是占了很大優勢。”

    “我的……幫手？”

    “是啊，你的幫手，”劉莉道，“我沒看清他的樣子，你剛才不說是沈宇峰麽？”

    “是峰哥……”陳思琪道，“那對麵來的幫手，是那個臭保安麽？”

    “保安？你說的是……武神麽？”

    “對，就是他。”

    “不可能，”劉莉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遮著臉，但我確定他不是武神。”

    “為什麽？”

    “因為武神絕對不會對你出手。”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他……”

    “如果他真的出手了，你們兩個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

    陳思琪咬了咬嘴唇，這一點貌似無可辯駁。

    “後來呢？”

    “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你暈倒了，你的幫手立刻帶著你離開了那裏。”

    “離開了……”陳思琪喃喃道，“那我的車呢？”

    “你的車？應該被棄在了路邊，”劉莉費解的看著陳思琪，“在那種情況下，你的幫手應該顧不上你的車了吧。”

    “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和你的幫手回到了公寓，至於你們做了什麽……”劉莉道，“我不清楚，難道你也不記得了麽？”

    “我，我真的不記得了……那我的車呢？”

    “你為什麽那麽關心那輛車子呢？”劉莉道，“雖然那是輛不錯的跑車，可是我真的沒有再留意過。”

    沉默了好一會，劉莉轉身對何茜道，“怎麽樣，還可以繼續下去麽？”

    “應該沒什麽問題。”何茜拿起了鑰匙，重新坐直了身體，這一次她好像進入某種更為深沉的狀態，整整過了三個多小時沒有說過一句話。

    夜深了，陳思琪焦急的看著何茜。

    “如你所說，”劉莉道，“這段時間那串鑰匙應該都在陶瓷杯子裏。”

    “陶瓷有很好的穩定性，”黃猛道，“它應該隔絕了所有的外部信息。”

    “那該怎麽辦？”陳思琪問。

    “等，”劉莉道，“等追蹤到它被放進杯子之前的記憶，如果真的是一個多星期以前，那麽何茜應該可以追蹤的到。”

    “有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追到了。”劉莉微微一笑。

    “是曲柔麽？”陳思琪急忙問道。

    “我，不能確定，我看不到她的樣子，也沒聽過她的聲音……”

    “她說了什麽？”

    “什麽也沒說，她隻是歎了口氣……”

    “然後呢？”

    “中斷了，一片寂靜……”

    劉莉道：“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曲柔把鑰匙放進了杯子。”

    和自己之前的推測一樣，曲柔果真回過公寓，而後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最關鍵的線索。

    “放進了杯子就什麽都找不到了麽？”陳思琪問。

    “隔著陶瓷製品……恐怕很難。”劉莉搖了搖頭。

    “能不能再試一下？”

    何茜吃力的回答道：“我……盡力……”

    一顆顆汗珠從何茜的額頭上滑落，她的臉色開始變得蠟黃。

    “一片寂靜，很安靜，真的很安靜，就像沒有人一樣……”

    “你再仔細感受一下，”劉莉道，“肯定多少會有一點其他的痕跡。”

    “感受不到，真的……什麽都沒有……”

    “拜托你，”陳思琪顫聲道，“拜托你再試一下。”

    “太安靜了，不應該……這麽安靜……好像已經沒有人了……不應該……”何茜突然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躺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著。

    黃猛想上前扶她起來，卻被劉莉製止了，“她應該是感知到了什麽？你現在碰她的話，就會前功盡棄。”

    “可是，”黃猛道，“她明顯已經到了極限。”

    “再撐一會，一會就好。”

    看著何茜痛苦的表情，陳思琪覺得很過意不去，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在曲柔身上發生了什麽，就在她內心充滿矛盾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怪物的聲音。

    “你想幹什麽呀，你想把她逼死麽？”

    我，我，我沒有……我隻是……

    “感知物質記憶對身體的消耗非常巨大，她已經到了極限，如果現在不停下來的話，她真的可能會送命。”

    可，可是……現在馬上就要……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殘忍了？”

    隻要再撐一下，就能……

    “難道你為了救曲柔，就可以用別人的生命為代價麽？”

    我，我……

    “我什麽我啊，還不快點把她扶起來。”

    可是……

    “別可是了！她快要死了！快去呀！”

    陳思琪咬了咬牙，上前扶起了何茜。

    在碰到陳思琪一刹那，何茜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嘴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你對她做了什麽？”黃猛喝道。

    “我，我什麽都沒做，”陳思琪也十分吃驚，“我隻是想把她扶起來休息一會。”

    “放開她！”

    陳思琪急忙放開了何茜，劉莉在一旁扶住了她。

    和陳思琪不再有任何接觸後，何茜很快停止了呻吟，但身體依舊在劇烈的抖動。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黃猛咬著牙，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陳思琪，“她在幫你，你為什麽要傷害她？”

    “我，我沒有，真的沒有……”

    不容分說，黃猛衝了上來，粗壯的身材就像半截鐵塔，看著他揮起了拳頭，陳思琪本能的躲到了一旁。

    “真是不自量力，像這樣的角色，竟敢和你動手，”怪物冷笑道，“不用怕他，一拳就可以解決他。”

    雖然怪物這麽說，但是陳思琪毫無戰意，等退到了無處躲避的角落，黃猛一拳打來，陳思琪剛要招架，卻聽有人喊一聲道；“住手！”

    黃猛立刻停了下來，陳思琪循聲望去，卻見耿立武帶著滿身的酒味走進了辦公室。

    “她什麽都沒做，這不關她的事，”耿立武道，“是何茜感知到了一些特殊的記憶，來自上古之神的記憶，那些記憶恐怕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上古之神？阿卡，他說的是你麽？

    怪物沒有作聲。

    “不可能的，”黃猛怒道，“何茜隻能感知非生物的記憶。”

    “這位上古之神同時具有生物和非生物的特性，”耿立武道，“盡管你的學識十分淵博，恐怕還不能理解他的生命形式。”

    “可是……”

    “何茜確實到了極限，她需要休息。”耿立武說完，掏出了一把車鑰匙遞給了黃猛，黃猛接過鑰匙，低著頭，抱著何茜走出了辦公室。

    “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需要休息。”說完，耿立武也遞給了陳思琪一把車鑰匙，“這不是什麽名牌車，卻是不錯的代步工具。”

    沒等陳思琪說話，耿立武轉身又對劉莉道：“武神正在四處追查曲柔的下落，我們也該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