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三十日 承嗣大典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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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封印妖邪旱魃的時候,良公子臨陣脫逃,一去不返,沒想到今天還有賞光來族裏的大典,看來公子心裏還有我們這個家呀。”

    “五爺,您在族裏輩分最高,說話可得有點分寸,”軒轅良道,“當初若不是我和妖邪的同黨血戰,諸位哪有機會部署祭壇?哪有機會召喚天網,我身邊的弟兄全都戰死了,連我也隻剩下了半條人命,怎麽到了五爺的嘴裏,就成了臨陣脫逃?”

    “哎呦,”媯琪道,“有這麽檔子事麽?我怎麽記不清了?”

    “五爺,當天在場的不隻有媯家,各個分家都在,”軒轅良道,“您可能是真的記不清了,可當時在場的百十來號族人應該不會都忘了吧,當晚共戰死了二十一個弟兄,難道這些弟兄的血就白流了麽?”

    “良公子說的對,”司庸道,“當時老朽也在場,若不是良公子拚死擋住敵軍,我們絕對沒有機會召喚天網。”

    “人不能昧著良心說話,我們姚家的人當時也在場,”姚冕道,“當晚戰死的都是我們軒轅的好兒郎,一具具屍首我都看見了,姚家人也都看見了,我老頭子這雙眼睛還沒瞎,我們姚家的眼睛都沒瞎!”

    “冕爺,你這臉變得也忒快了,”媯琪笑道,“昨天晚上聲淚俱下磕頭作揖那個不是你吧?我說姚煜怎麽沒來呢,合著他是叫你來唱這出苦肉計,自己在家裏調撥人馬準備開戰,是吧?”

    “媯老五,別他麽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姚冕道,“今我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我都七十多了,我他麽活夠本了,我們姚家的爺們還有這份血性,我們姚家是站著撒尿的,不可能認個娘們當主子!”

    “冕爺,你小聲點,你這氣性太大,才兩句話你這手都哆嗦了,歲月不饒人,你可悠著點啊,”媯琪道,“時才良公子說那晚戰死了二十一個弟兄,看來不隻是我記性不好,良公子年紀輕輕,這記性也出了問題,當時門口還有五個把風的,也戰死了,雖然不是宗家的人,可也是我們軒轅家的好兒郎!”

    此語一出,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耿立武道:“這就怪了,事後我聽沈蓉說過這事,她並沒有殺了那五個看門的。”

    “看來是有別人動了手。”劉莉道。

    耿立武道,“這事得好好調查一下,動手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偷襲陳經理的那個人。”

    耿立武回頭看了看陳思琪,陳思琪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為這二十六名弟兄建了一座忠武祠,我老頭子的眼睛也沒瞎,”媯琪道,“可有件事我也想問問良公子,既然說那天晚上良公子拚死抵擋妖邪的黨羽,那到底這一戰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這妖邪的黨羽到底擋住了沒有?你要說是擋住了,為什麽還有人衝上祭壇搶走了旱魃的肉身?”

    十幾萬人一起看著軒轅良,都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沒擋住,”軒轅良平靜的回答道,“這不用藏著掖著,那天晚上來的是不庭山的眾神,還有一個女人叫陳思琪,大家對陳思琪這個名字可能不是很熟悉,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她就是南神朱雀。”

    人群之中發出了一陣驚呼,軒轅良環顧著眾人,繼續說道:“朱雀,大家都聽說過吧?她是原初之神,大家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吧?我那晚麵臨的是原初之神和不庭山上的眾神,我和我的那幾個弟兄怎麽可能擋得住這樣的敵人?”

    “你確實是沒擋住,你當時還打電話通知我們趕緊撤退。”媯琪道,“當時我們要是真聽了你的話,也絕對不可能收伏了那妖邪。”

    軒轅良道:“那是因為我不想再有軒轅族人為這個妖邪流血。”

    “不想我們流血?良公子,你可真是菩薩心腸,”媯琪笑道,“可有一件事我沒弄明白,弟兄們都戰死了,為什麽你還活著?說你臨陣脫逃難道冤枉你了麽?”

    媯琪的話再次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但軒轅良依舊十分平靜,他點點頭道:“是,我還活著,五爺,你是不是特別不希望看到我活著?”

    媯琪一笑,沒有回答。

    軒轅良轉身對眾人喊道;“他說的沒錯,那晚參加戰鬥的,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這條命是弟兄們拚死換來的!一個弟兄臨死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必須要活著,因為我要留下軒轅宗家的血脈!為了收伏妖邪,我的弟弟現在躺在床上命在旦夕,如果我死了,軒轅家族就會落在那些奸賊手裏,落在那些卑鄙無恥的篡奪者手裏!”

    軒轅良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媯琪,媯琪依舊保持著笑容,歎一聲道:“良公子,你也消消氣,聽你剛才的語氣,這番話看來是憋了很久。”

    媯琪清了清喉嚨,收去了笑容,高聲道:“你是宗家的公子,說我兩句罵我兩句這都沒什麽,可你說話也得注意點分寸,勞駕問一句,什麽叫簒奪者?”

    “我還活著,你看到了吧,我就在你眼前,”軒轅良切齒道,“我是軒轅的族長,你也曾宣誓對我效忠,現在你為一個庶出的賤婢操辦承嗣大典,難道你不是奸賊麽?難道你們不是篡奪者麽?”

    “我再說一遍,你怎麽說我都可以,可如果你還算是軒轅家族的人,你至少要對主君恭敬一些,”媯琪道,“是我們主君上的祭壇,是我們主君點燃的祭壇之火,是我們主君召來了天網,是我們主君收伏的旱魃,收伏妖邪旱魃者為我族之長,這是祖訓,幾千年的祖訓,你千萬別說你記性不好,你可千萬別說你忘了。”

    “一口一個主君,你叫的可真甜,”軒轅良冷笑道,“可就算你說一千遍,謊言終究是謊言,你們根本就沒有收伏旱魃,她被肖敏救走了,她現在就在不庭山上,活的跟以前一樣快活。”

    媯琪聞言放聲笑道:“良公子,你這算什麽?憑著一張嘴就想扭轉乾坤麽?”媯琪轉身對司庸和姚冕道,“司爺,冕爺,那天晚上你們都在,不都說眼睛還沒瞎麽,難道你們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麽?”

    姚冕低頭不語,司庸笑道:“當著全族的麵,瞎話肯定不敢說,那天晚上,虹公主的確上了祭壇,也的確召來了天網,可當天網落下的那一刻,大雨把祭壇之火澆滅了,我們也被落雷逼下了祭壇,等回到祭壇的時候,旱魃的肉身已然不見了,這其中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得而知,這裏邊,應該沒有一句瞎話吧。”

    “沒錯,”姚冕在旁道,“那網還沒落下來,火就滅了,誰知道那旱魃哪去了。”

    “可旱魃的肉身最終還是拿回來了,諸位也都見過了,用不用我現在就把她抬上來?”媯琪道。

    “一具焦屍罷了,就敢說是妖邪的肉身,”軒轅良冷笑道,“這麽拙劣的鬧劇,你自己難道不覺得臉紅麽?”

    “哼哼,”媯琪搖搖頭,苦笑一聲道,“要不說這就是宗家的派頭呢,是非對錯,良公子怎麽說都行,我們無論說什麽都是瞎掰,是這意思吧?”

    “謊言就是謊言,你就是說一萬遍也不會變成真的”軒轅良轉身對眾人道,“軒轅的族人們,我是你們的族長,我現在就站在你們的麵前,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不要再受這些無恥之徒的蒙蔽,不要再聽這些簒奪者的謊言,旱魃還活著,我們軒轅族人最大的死敵還……”

    “行了良公子,省點力氣吧。”媯琪打斷了軒轅良,“人話你是聽不進去了,不知道神的話你能不能聽呢?”媯琪轉身對著瞭望塔喊道,“朱雀大人,勞煩你說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