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第四十日 北海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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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宰夫大人,東郊劇場的事,我已經聽說了,”軒轅良道,“沒想到媯家的惡徒如此狂妄,竟然敢在宰夫大人的地盤上行凶。”

    “倒也沒什麽,”郭勳歎一聲道,“就是一個小場子,改天叫人拾掇拾掇,重新開張就是了。”

    “不管怎麽說這事畢竟出在我們軒轅家族身上,”軒轅良道,“宰夫大人的一切損失,由我們來承擔。”

    “這怎麽好意思讓良公子破費。”

    “這是應該的,”軒轅良把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媯家的人就算豬狗不如,好歹還在我軒轅家族的名下,況且我等也受了宰夫大人不少照顧,這也是我們應盡的一點……”

    “真的不用了,良公子,”郭勳把銀行卡推到了軒轅良的身前,“這個小劇場真的不值什麽錢,還別說就這麽個小場子,哪怕是日進鬥金的大生意,可生意他終究就是生意。”

    軒轅良看著銀行卡,臉上略帶一些尷尬道:“我們這次來,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郭勳道,“姚權公子的喪事還沒辦,今後花錢的地方也挺多,幾位的心意我領了,這錢,您還是收回去吧。”

    來回推讓了幾番,郭勳始終不肯收下這張銀行卡,姚煜看了看軒轅良,軒轅良默然良久,將銀行卡揣回了口袋,起身道:“既然如此,大人您先忙著,我等就不打攪了。”

    郭勳道:“您看我這爛事也多,良公子您慢走,恕不遠送。”

    等到了車上,姚煜咬牙恨道:“這廝他麽算什麽東西?真他麽的給臉不要。”

    司庸在旁道:“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郭勳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火族的態度,隻怕將來整個火族都會慢慢疏遠我們。”

    姚煜道:“這幾日戰事不利,想是他們也聽見了風聲,這群給奶就是娘的主,就他麽知道見風使舵。”

    軒轅良道:“我倒覺得郭勳態度並不能代表祝融的想法,但是姚老說得對,給奶就是娘,無論是神還是人,這都是硬道理。”

    司庸歎道:“看郭勳這態度,肯定是認了別人當娘,看來媯五已經把手伸進火族裏了。”

    “讓他伸,隻要他不怕燙,讓他使勁伸,”軒轅良道,“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咱們的奶也不多了,得找那養的熟的好好喂著。”

    ……

    郭勳坐在暗室裏,看著兩男兩女在麵前做著火辣的表演。

    一個俊美的少年走到身旁,低聲道:“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有點太絕情了。”

    “絕麽?”郭勳笑道,“絕就絕唄,跟幾條喪家之犬說話,還用考慮什麽分寸麽?”

    “哥,你可真狠!”少年做到了郭勳的腿上。

    “我狠?你不狠啊?”郭勳抱著少年,指了指一個女孩道:“她屁股上那道疤是怎麽回事?”

    “那是她自己找的!”少年恨道,“誰讓她沒規矩,下回我燙她的臉!”

    一名服務生走到郭勳身旁,低聲道:“妘家派人來了。”

    “妘家?”少年冷笑一聲道,“他們還有臉來?”

    服務生道:“說是為了之前的事道歉來了。”

    “道歉?道歉他麽有個屁用!”少年道,“哥,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許搭理他,你要是敢去見他,今晚我就不理你。”

    郭勳笑道:“人都來了,不見也不合適。”

    “不許去!”少年輕輕咬了咬郭勳的耳朵,“我就是不許你去!”

    “好了,別鬧了,”郭勳起身道,“你先陪他們玩一會,我去去就回。”

    郭勳走了,留下少年一個人在這生悶氣,看著那些正在表演的俊男美女,少年突然發起無名火,大聲喊道:“停!停!都給我停!你們弄得這都什麽東西!成心惡心我是吧?都他麽給我過來!”

    ……

    郭勳回到了辦公室,妘坪的三兒子妘默正坐在沙發上,見郭勳來了,趕忙起身道:“宰夫大人,打攪了。”

    “哎呦,這不是妘三公子麽?”郭勳笑道,“這來了也不知會一聲,我這連壺茶都沒準備,可真是怠慢你了。”

    “大人,您可折煞我了,”妘默點頭哈腰道,“我這孝敬您還來不及呢,哪敢給您添麻煩呢!”

    “行了,別他麽廢話了,”郭勳收去了笑容,坐到了椅子上,把雙腳往桌子上一搭,道,“有什麽事,趕緊說吧。”

    “這不,就是為了東郊劇場那事,”妘默搓了搓手道,“這事其實他不是我們主意,和我們真沒什麽關係,這都是媯五那老東西的主意。”

    “東郊劇場,東郊劇場……”郭勳反複念了幾遍道,“還真是一個讓人懷念的地方,想當初,那是一個戲園子,我在裏麵當夥計,專給人倒茶水,遞手巾板。園子裏有個青衣,模樣俊,身段好,十裏八鄉紅的發紫,後來被一員外看上了,非要納她當小妾,納就納吧,橫豎就是個戲子,這也是個正經歸宿,可你猜猜怎麽著?”

    郭勳看著妘默,妘默搖搖頭道:“這,這,這可猜不出來……”

    郭勳道:“這個員外呀,他沒種。”

    “他,那方麵有問題?”

    “不是那方麵,”郭勳道,“是他鎮不住他老婆,管不住正妻你還納什麽妾呀?結果他那正妻領著一群奴才,上我們這園子又打又砸,把青衣要毀了她的臉,你說這他麽不欺負人麽?當時我練過兩年拳腳,上去把那群奴才全放倒了,回手給了那娘們一撇子,打得她鼻口竄血,眼冒金星。他那正妻認慫了,帶著人走了,我覺得這事就這麽完了,可你猜後來怎麽著?”

    “她……是不是報官了?”

    “這回你算猜著了,”郭勳道,“她不僅報了官,還把上上下下都打點的妥妥當當,這有錢人就是有本事,縣官把我和青衣一塊抓去,二話不說,先打棍子,再抽鞭子,等到皮開肉綻,再問認不認罪。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什麽罪,你讓我怎麽認啊?我皮糙肉厚不怕這個,可那青衣不行啊,都被打得沒人模樣了,我這實在不忍心,琢磨著最多下兩年大獄,咬著牙就把這罪給認了,直到畫押那天我才知道。這縣太爺給我們定的是私通之罪,說我們倆串通一氣,騙人家員外錢財,騙財不成便要圖財害命。給我們倆一塊定了個斬立決!你說這天下還有公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