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完象棋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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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

    隨著一聲清脆的“啪嗒”,郭嘉手中的黑車已經穩穩落入棋盤。而在黑車的正前方,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紅色大帥。

    “認輸!”

    陳飛放棄了垂死掙紮的念頭,輸得幹脆利落。

    伺候在一旁的褚通正要重新布置棋盤,卻被陳飛一腳踢在了屁股上:

    “趕緊端走!還嫌我輸得不夠難看?以後再不和此人下棋!”

    郭嘉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甚至還揶揄了一句:

    “遷怒旁人,可不是明君之德。”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陳飛隻能熄滅怒火。

    事實上,這根本算不上怒火,隻是一點小小的不甘罷了。

    陳飛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隻是教了一遍象棋的規則,郭嘉就能夠完全掌握,兩個人在五天之內對弈三十局,郭嘉隻在最初輸了兩次!

    在對戰之中,陳飛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智商的碾壓!

    自己走一步棋,最多隻會考慮之後兩步的變化,但自己的對手仿佛永遠比他考慮得多得多、遠得多!

    到了最後幾場,郭嘉似乎已經產生了貓捉老鼠的惡趣味,明明取得了優勢,卻偏偏要留一步活路,然後欣賞對手垂死掙紮的絕望

    三十戰慘敗二十八場的陳飛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閑得無聊推廣象棋這項娛樂休閑活動?!

    教這些人踢足球不香嗎?

    以郭嘉這副小身子板,自己分分鍾就能把他鏟進急救病房!

    郭嘉向褚通招手示意:

    “府君既然不想再玩,你且替我收起來,待明日與陳長文再殺兩個回合。”

    褚通看了陳飛一眼,見後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這才把這個世界上第一副現代象棋收了起來。

    郭嘉看了看窗外:

    “府君你看,這場大雪已經持續了大半日,晚上是不是應該涮點羊肉、喝點溫酒?”

    陳飛轉頭看他:

    “我把鍋底調料早都給了你,你可以頓頓都吃啊!”

    郭嘉神色如常,隻是目光稍稍一閃:

    “一人獨自吃飯哪有什麽意思?”

    陳飛為之無語,而後稍稍提高了聲音:

    “楊誌,讓後廚準備一下,我們晚上還吃涮羊肉。”

    侍立在門邊的楊誌微一躬身,大步而去。

    郭嘉笑道:

    “多謝府君。”

    陳飛當然不會厭煩他的主動親近,何況就像郭嘉所說,一個人吃飯確實太過無趣,多一個性格散漫、不拘小節的同伴,顯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熱氣騰騰的銅鍋很快就支了起來,聞著香氣過來的陳群也加入了蹭飯的隊伍。

    侍女楊蓮在一旁溫酒,楊誌則盡心盡力地在門口護衛,三名年輕人就這樣開始了晚餐。

    “府君可曾聽聞兗州近日發生的一件大事?”

    趁著羊肉還沒有熟透的空隙,郭嘉打開了話題。

    潁川雖然緊鄰著兗州的陳留,但陳飛並沒有精力去操心別人的事情,所以立刻搖頭:

    “什麽大事?”

    郭嘉的眼睛緊緊盯著不斷翻滾的羊肉:

    “曹孟德殺死了忤逆自己的邊文禮!”

    “哦那是誰?”

    陳飛的表情非常鎮定,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這個人物。

    大概看出了他的迷茫,陳群適時地出來解釋:

    “邊文禮乃是當今有數的中原名儒,他擅長文章和辯駁,當年的章華賦也曾名噪一時,與孔文舉、陶丘子林齊名,幾年之前還擔任過九江太守,在世人中向來頗有名望。”

    “你說的是邊讓?”

    陳飛摩挲著下巴,勉強對上了人物:

    “曹操的兵鋒何時推進到了九江?”

    陳群繼續解釋:

    “前年袁紹派遣部下周昂為九江太守,邊讓不能抵抗,隻能返回家鄉陳留隱居。”

    郭嘉輕笑了一聲:

    “邊文禮空有文才名望,卻無治國謀略,偏偏恃才傲物,言辭不遜,激怒曹孟德,惹來殺身之禍,一點都不奇怪。”

    陳飛微微思索,而後拍了拍大腿,歎道:

    “可惜、可惜!”

    兩人麵露奇怪之色:

    “府君可惜什麽?”

    陳飛決定用曆史為自己墊高身份:

    “曹操屠戮徐州百姓,又殘害兗州名士,如今的聲望已然跌至最低,兗州當地士人必然惶惶不安,如果曹操明年再敢傾巢出擊,恐怕兗州隨時都會顛覆!”

    陳群愕然:

    “不至於此吧?兗州可是有荀文若坐鎮,張邈、張超兄弟二人更向來與曹操交好,豈能因為邊讓之死而輕易背離?”

    郭嘉的思維還是更快一步:

    “府君的考慮不無道理。聽聞曹操下令陳留太守張邈誅殺邊讓,後者還曾力勸,但曹操不予理會,如此一來,張邈對曹操也心生怨恨也並非難以理解。”

    陳飛點了點頭,一臉可惜之色:

    “可惜我如今隻有一郡之地,兵馬尚未集結,又沒有太大聲望,否則我率領精銳北上,兗州必有可趁之機啊!”

    郭嘉笑而不語,隻有陳群勸道:

    “府君在潁川尚未完全站穩腳跟,當務之急乃是整頓政務、收攬民心,而不是貪圖郡縣之廣,否則縱然擁有整個中原也毫無用處”

    他還沒有說完,陳飛和郭嘉就一人一筷地將鍋中翻騰而起的羊肉大片大片地夾出。

    陳群連忙舉起筷子去撈,卻隻撈到了兩片沾滿湯水的青菜葉子。

    陳飛一口吞下了三片羊肉,一邊呲牙咧嘴地咀嚼,一邊說道:

    “長文所言甚是,然而可知,我如今最急切的需求,乃是人才!”

    他吞下了口中的肉糜,灌了一口羊湯:

    “潁川乃天下名郡,世家名儒輩出,原本不應該缺乏人才,但戰火肆虐,大量士人或避亂河北,或難逃荊州,或隱居深山,再加上我無德無才,以至於堂堂郡守之府衙,竟隻有區區數位可用之才。”

    郭嘉與陳群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開口,隻能借助咀嚼掩飾神色。

    但陳飛的重點並不在之前的話語:

    “文人謀士或許還勉強夠用,但如今之潁川,卻沒有哪怕一名能征善戰的勇將,這才是我最大的擔心!”

    這確實是最尷尬的問題,陳飛如今重用的兩名武將,無非是楊誌與王衝,但二人都是匹夫之勇,帶著幾百人衝鋒陷陣或許都可以勝任,但如果要全麵考量才能,他們二人根本不配列為“武將”。

    因為他們都是標準的文盲!不要說胸有韜略,甚至連基本的識文斷字能力都沒有!

    “呃”

    郭嘉狼吞虎咽之後,終於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上沾染的蔥花:

    “府君求才若渴,嘉願意為府君分憂。”

    陳飛眼前一亮:

    “奉孝可有良才推薦?”

    郭嘉微微點頭:

    “鄉野之中多有俊才,嘉年前曾遊曆各縣,曾識得一名寒門子弟,此人文武雙全,更兼俠義之氣,曾經為了替朋友報仇而當街殺人,被縣衙遊街示眾時被黨羽救走,之後更名求學,又隱居在嵩高山附近的鬼穀之中,一般人輕易難以找到。”

    漢末為了義氣而殺人的案例實在太多,陳飛也並不在意,隻是急迫地問道:

    “此人究竟是誰?”

    郭嘉聳了聳肩:

    “此人家境貧寒,名氣本不太大,姓徐名福,字元直,恐怕府君未曾聽聞罷了。”

    陳飛的腦子裏卻稍稍一愣,而後喊道:

    “徐元直?奉孝切無怠慢,速速為我征辟此人!”

    郭嘉笑著舉起筷子,將半碟羊肉全都推入鍋中:

    “府君莫急,待我吃完這頓羊肉,明日一早,便為府君征辟賢才!”

    陳飛看著他如同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徐庶?

    雖然不是他想要的勇將,但總比什麽王衝、褚亮強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