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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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堯聞言,目光一沉。

    皇帝發現了母親的蹤跡?

    “怎麽會這樣?”蘇驚羽當即站起了身,“他怎麽可能發現。”

    他們將花輕盈隱藏得那麽好,花輕盈幾乎也沒有走出過莊子,皇帝從而得知她的下落?

    難道這莊子裏還有奸細不成?

    不,不應該……

    能夠留在莊子裏的人都是得阿堯信任的,沒理由會做反叛的事兒。

    而就在蘇驚羽思索之時,賀蘭堯當機立斷,“馬上將母妃轉移。”

    “好。”蘇驚羽應道,“先將她送出府。”

    “直接出去不成,要施個障眼法。”賀蘭堯道,“皇帝這會兒是不是在附近,我們都無法確定,若是他就在附近盯著門口的動靜,我們一出門就會被逮住了,因此,我們就先設想他已經在附近,需要蒙蔽他的視線,烏啼你先駕一輛馬車出門,車內隨便帶個人,且看看你出門後是否有人尾隨你或者要捉你,如果有,你就讓他們捉,他們找不到母親也就拿你無可奈何,若是沒有人追你,你便將馬車棄了,回來。”

    “是。”烏啼應著,轉身離開了。

    “先拿烏啼做個試探。”賀蘭堯沉聲道,“試一試老皇帝是否就在這附近。”

    蘇驚羽點頭,“好主意,若是老皇帝真的帶人埋伏在暗處,可以先用烏啼引開他們,咱們便能趁機將母親轉移。”

    “先去通知母親一聲。”賀蘭堯道,“這一次,她不走都不行了。”

    說完,便攜同蘇驚羽去了花輕盈的住處。

    “母親,給您帶來了一個不妙的消息,方才四哥的人來傳話,讓我們將您轉移,皇帝似乎是發現了您的行蹤。”

    花輕盈聞言,詫異,“他……他怎會發現?這些日子以來,我似乎都不曾出門過。”

    “他是如何發現的這個暫且不去猜,如今當務之急是送你離開這兒。”賀蘭堯道,“我已經派人出去打探虛實,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同一時刻,烏啼已經駕著馬車出了莊子。

    馬車內坐著的人是月落。

    馬車才駛出了一小段距離,身後的街道兩側忽然湧出許多人,追趕著馬車。

    月落將車簾撩開了一條縫,通過縫隙看外頭,看見了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經過喬裝的侍衛,朝外頭的烏啼道:“殿下所料的果然不錯,皇帝當真派人潛伏在這附近,隻等著我們將賢妃娘娘帶出府外,前來拿下。”

    “嗬,那就讓他們多追我們一段路。”烏啼冷哼一聲,隨即加快了策馬的速度。

    “駕!”

    將這些人引得越遠越好。

    與此同時,公子鈺已經將這一邊的情況匯報給了賀蘭堯——

    “殿下,烏啼駕著的馬車才駛出不遠,就有大批人去追了,那些人都是喬裝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裏的宮廷侍衛,看來附近果真有埋伏,就等著逮賢妃娘娘了。”

    “阿堯,真的與你所猜測的一樣。”蘇驚羽擰了擰眉,“看來皇帝這次是勢必要將母親捉住不可,先是隱藏在附近想來個守株待兔,若是沒有收獲,想必就會直接闖進莊子裏來搜了。”

    “他想搜,就讓他來搜。”賀蘭堯輕描淡寫道,“小青,有件事兒,需要你去辦。”

    公子鈺道:“殿下請吩咐。”

    ……

    綢緞莊正對麵的茶館二樓,一襲黃衣負手而立。

    “陛下,已經讓人去追那輛馬車了。”身後的黑衣人恭謹道,“陛下隻派了一部分人去追,是覺得那馬車裏未必坐著您想抓的人?”

    “朕也無法確定,因此隻讓一部分人手去追,你們要切記,不能動粗,朕要抓活的。”

    “是。”

    二人正說著話,忽然間看見一名青衣男子策馬從街道邊奔過,這原本是沒什麽好稀奇的,但令人費解的是,那人戴著鬥笠看不清臉,沿途扔下一個個圓球狀的物體,那些物體在地上炸開,頓時升騰起一陣白色煙霧。

    他一路疾馳,一路扔,眼看著就要經過綢緞莊,皇帝當即道:“拿下那人!”

    這個人的舉止太過怪異,他扔下的那些東西能模糊了人的視線,若是經過綢緞莊外,豈不是要壞自己的大事!

    然而皇帝下令快,公子鈺的速度卻更快,在暗衛們還沒反應過來要去抓他時,他已經將火雲霹靂球掏出,砸在綢緞莊門口。

    他一邊策馬一邊一邊朝著所經過的地方投擲,很快地,大半條街上都彌漫著濃濃的白煙。

    這霹靂球炸開所釋放的煙霧足夠維持小片刻時間,五尺之外男女不分,半丈之外人畜不辨,皇帝的暗衛們必定暈頭轉向。

    同一時刻,小黑帶著幾個人護送著花輕盈迅速離開,一行人步行,憑借著記憶中的路線向街尾走去。

    而小黑的懷中,還抱著小藍。

    殿下說了,萬一遇上什麽麻煩,這小藍的戰鬥力可是一個頂好幾個。

    這一邊小黑等人帶著花輕盈走遠了,而綢緞莊之外,又駛出了一輛馬車。

    這一次馬車上的人是蘇驚羽賀蘭堯,駕車的人是賀蘭平的貼身隨從。

    而這一輛馬車一出,自然是立即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力。

    方才那個在街道上放煙霧彈的人必定是賀蘭堯手下的人,其製造煙霧的目的是為了掩護賢妃逃走,那麽這趁亂駛出綢緞莊的馬車便顯得十分可疑。

    皇帝當機立斷,“去攔截那一輛馬車!”

    之前那一輛馬車想必是障眼法,這一輛馬車裏坐著的才是賢妃。

    那個逆子倒還真是狡猾,以為隨便派個人駕車出來就能調虎離山?

    天真。

    皇帝一聲令下,所有的暗衛當即出動,去攔截那一輛在煙霧中疾馳的馬車。

    雖然大街上煙霧彌漫,但馬車的目標較大,還是能看出來的,加之聲音也不小,追起來倒也不算太苦難。

    可煙霧到底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有人追馬車,追著追著沒看清腳下的路,絆到了障礙物或是不慎撞到了街邊的攤子,拖延了腳步。

    片刻的時間過後,街道上的白煙漸漸散去了不少,暗衛們追趕著馬車也就不太吃力了。

    原本放箭很輕易就能攔截下來,可陛下偏偏說不能傷人,要抓活的,那麽兵器用不上,便隻能靠追了。

    此次出動數百人偽裝成百姓埋伏在綢緞莊附近,既然是埋伏,自然不能太張揚,數百人中也就隻有約莫十個人攜帶了馬匹,這條街道原本也不寬敞,馬匹數量一旦太多容易堵塞街道,百姓們難免會猜測紛紛,皇帝既然是微服出巡,便不想引起民眾的注意力,於是乎,不能策馬又不能帶兵器的暗衛們隻能靠兩條腿去追馬車。

    馬車行駛遠了,周圍的煙霧愈來愈淡,煙霧淡化了,就不會阻礙車馬的行駛,皇帝便策馬帶著數十人追趕了上來,很快追上了那馬車,眾人直接將馬匹往路中間那麽一堵,趕馬車的車夫不得不勒馬停車。

    “籲——”

    車夫將馬勒停之後,望著對麵攔路的眾人,語氣不善,“你們是什麽人,堵在這兒想作甚?”

    對麵一人聞言,嗬斥道:“放肆!見到陛下還不見禮!”

    車夫聞言,看了一眼人群中央的那名中年男子,似是驚了一驚,緊接著立即下了馬車,朝皇帝道:“小人沒注意到陛下,請陛下恕罪。”

    皇帝輕瞥了他一眼,“馬車內是何人?讓她出來見朕。”

    他的話音才落下,馬車的車簾便被一隻白皙的手撩開。

    皇帝望著那隻手,目光中竟浮現一絲期待。

    但更多的,是憎恨。

    可當他看清從馬車內下來的人時,他的臉色卻是僵住了。

    “父皇,您這麽大陣勢,是要作甚?”賀蘭堯下了馬車,疑惑地望著他,“父皇不是已經恕我無罪了麽?怎麽如今反悔了,又想來捉我?鸞鳳國女帝隻怕是不同意呢,您都將我送給她了,可不能出爾反爾呢。”

    皇帝臉色一沉,“你!”

    “父皇,您別惱,阿堯,你怎麽跟父皇說話的呢?父皇一言九鼎,可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呢。”蘇驚羽說著,衝皇帝笑了笑,“臣媳見過父皇。”

    “你們兩個搞什麽鬼!”皇帝衝二人嗬斥一聲,“賢妃那賤人在何處!”

    他此刻目露凶光,顯然是怒極。

    想不到這次出動這麽多人,還是撈了個空。

    “父皇您說什麽呢?你問母妃?我哪知道她在什麽地方。”賀蘭堯不鹹不淡道,“母妃如今連我都不待見,去哪兒又怎麽會告訴我,如果你是想從我這兒知道母妃的下落,隻怕是要失望了。”

    “你混賬!”皇帝低喝一聲,“事到如今你還在詭辯,這一切難道不是你的主意?好一個障眼法,朕竟然又讓你耍了一次。”

    “我耍你?”賀蘭堯挑了挑眉,“即便你是天子,說話也要拿出證據,父皇有何證據證明我戲耍了你?您可真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母妃的事兒又與我有什麽關係?我都不知你今日出宮是做什麽來的,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就訓斥我,我當真聽不懂,請父皇明示。”

    “聽不懂?”皇帝冷笑一聲,“好,那你告訴朕,之前那輛馬車是怎麽回事?那個在大街上扔煙霧彈的人與你什麽關係?而你為何要在這煙霧彌漫的時刻出行?難道這些不是你的障眼法?”

    “父皇,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賀蘭堯聳了聳肩,“之前那輛出去的馬車,是我手底下一對孿生兄弟要回老家探親,其中哥哥得了病,於是弟弟就當車夫負責駕車,至於這街上的煙霧是從何而來,我當真就不知道了,也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而我之所以在這煙霧滿天的時刻出行,乃是因為四哥的隨從方才來府裏通知我,說是皇祖母身體不適,想見我一麵,那我自然是刻不容緩,不管這外麵天氣如何,我都要進宮,您說是不是?”

    賀蘭堯的話音落下,身側的車夫當即道:“陛下,小人正是太子殿下的貼身隨從,此次是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來接寧王與寧王妃入宮看太後娘娘。”

    “你們……”皇帝望著三人,麵色黑如鍋底,“好得很,真是好得很,理由也編的如此天衣無縫,這麽說來朕還不能辦你們了,否則顯得朕是非不分,昏庸無道了?”

    “父皇言重了。”賀蘭堯淡淡道,“兒臣可不會這麽嘲諷父皇呢。”

    “你嘴上說的好聽,心裏怎麽腹誹的,別以為朕不知道。”皇帝冷笑一聲,“若不是鸞鳳國女帝保你,朕可不會輕易放過你,朕倒是想問你,當初女帝要朕給她一個麵子,釋放你的理由是要立你做鸞鳳國新王夫,那麽你為何還不去鸞鳳國?你還帶著蘇驚羽,女帝能允許她繼續呆在你身邊?”

    “這個事不勞父皇費心,女帝那兒,兒臣自然能給出說法,鸞鳳國男女關係本就混亂,我能處理好。”賀蘭堯衝皇帝淡淡一笑,“倒是父皇,皇祖母身體不舒服呢,您還在這兒作甚?還是與兒臣一起進宮吧,否則顯得多麽不孝順?您的母親都病了您心裏還隻想著女人……這讓兒臣說你什麽好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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