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萬年不變的晟王爺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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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手將最後曲調彈出,眼簾低垂,眼角處一顆淚痣,容顏雖是清麗絕倫,氣質高雅,一身青色素色錦衣,可不是她。

    蔚容晟眸底似有一抹失望,嘲諷一笑,徑直離開。

    月姑娘抬眸淡淡的看著蔚容晟離去。

    就在此時,大樹後麵走出一抹瘦削的身影,精致的五官,優雅的氣質,一身青色錦衣,長發高束,不是素衣是誰。

    公子,那人已經離開了。”

    恩,接下來的事情可知曉怎麽做了?”

    是,屬下明白。”月姑娘回道,甚是恭敬。

    ......

    近日,南朝發生了一件大事,丞相李明洋的嫡出女兒嫁進太子蔚容康,大婚不到幾天,卻爆出蔚容康有家暴且不能人道,李明洋的大女兒被皇後招進皇宮便沒有出來,當然眾人議論的卻是太子竟然是個無用之人,朝上文武百官進言,讓皇上廢太子。

    然,太子蔚容康的事情還未有結果,又傳出一件大事,在風月場所一擲千金的康公子便是太子,據風花雪月的客人描述,康公子更是為了見上月姑娘。一次送了萬金,金條元寶堆了一箱,金燦燦、白晃晃,簡直亮瞎了眾人眼睛。

    蔚容晟也聽說這事,錦立都覺得有些好笑,蔚容康為了證明自己將目光放在風月場所,真是好笑。

    皇後在後宮這些年早有黨羽,如今太子蔚容康流言四起憑借的就是皇後的黨羽保住,康慶帝是想廢了太子。

    這日,蔚容康再次來到風花雪月,又是一堆黃金白銀,老鴇對他很是殷勤,立刻給他開了一間上方,歌舞曲樂美酒佳肴,就連香爐裏的熏香都是最好的。

    要說這風花雪月的幕後老板,還真有辦法,能在南朝帝都裏穩居第一位,全憑借的是攬客之道,這不今日又來一回客串,女扮男裝。

    至從李府賤人胡說八道後,蔚容康許久都沒有高興過了,母後又逼他每日進宮耳朵都聽得起繭了。

    好不容易出來,又是蔚容康喜歡的味,一時皇後那些耳提麵命的話皆拋之腦後,他就不喜歡女子,偏愛長相陰柔的男子。

    雖然,一群女子扮作男子,可還是女人,蔚容康沒有一點興趣,懶懶的靠在塌邊喝酒。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蔚容康吩咐下人轟走。

    打開房門,蔚容康見一個瘦削的男童倒在地上,老鴇正舉著木棍打,男童稚嫩的求饒,麵色白嫩,流淚的模樣一下就刺中蔚容康的心。

    那一瞬,蔚容康鬼使神差的起身上前,從老鴇手中救下男童,贖了身。

    蔚容康花了大價錢讓風花雪月保密,然而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是誰傳出,蔚容康帶了一個男童回府傳進康慶帝耳裏,第二天夜裏,康慶帝帶著禁軍侍衛到太子府,直接抓了個現行。

    康慶帝怒急,當場罷了太子之位,並將蔚容康囚禁在府裏,任何人不得探視。

    風花雪月一夜關了門。

    朝野上下一片嘩然,太子黨被打壓,擁立新君,康慶帝卻沒有下詔書。

    南朝內亂,邊關敵對勢力蠢蠢欲動,蘭香中毒還未醒。

    夕陽西下,蔚容晟從宮裏回來,經過街道,卻發現一片寂靜,有些怪異。

    轉過彎,前方一片擁擠,蔚容晟抬眸,錦立立刻上前留出一條道。

    一位穿著青色衣衫的女子正在輕盈跳舞,蔚容晟看著那熟悉的動作,心裏一緊,是她。

    本以為蔚容晟都不會再見到她,卻不想看清身前女子的容顏後,心裏猛然一滯,那顆放在胸膛裏的心莫名加快跳動起來。

    混賬!

    堂堂晟王府的側妃在街上跳舞成何體統。

    錦立,”蔚容晟對著錦立一陣低語,黑眸卻燃燒兩處怒火。

    王爺,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快去,”蔚容晟黑眸一眯,還以為她會怎麽高傲結果在街上跳舞賺取錢財。

    素衣剛完成一項任務,月滄擔心以前樹立的敵人發現清月還活著讓她扮成原樣在鬧市區跳舞,隻要銀兩賺足十兩就讓她去邊關。

    舞跳得正濃,翩然的身影,如同謫仙一般。

    眾人滿臉皆是陶醉,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來了幾個帶刀的蒙麵男子,對著圍著的一幹群眾揮舞著大刀,眾人一陣惶惶尖叫。瞬間散開,原本擁擠的人群,一片空曠。

    素衣擺放在地上的銀盤踢到不知名的角落。

    誰讓你們在這裏賣藝?”黑衣男子對著素衣揮動手中寶劍。

    素衣冷眼看著男子,隱約覺得熟悉,那個男子似乎怕她認出,揮了揮刀,眼神下意識的看向素衣側方,她側身看向那邊,夕陽的餘暉下,一個穿著墨色錦衣的男子靜靜的站立在哪裏,墨發高束,披星戴月。

    蔚容晟。

    素衣轉向身前的黑衣蒙臉人,心下明了。

    原以為是她無意占了別人的地盤故意搗亂,原來是蔚容晟,頓時有些生氣。

    她已經不是晟王府的人,也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了,為何還要來管束她。

    素衣冷冷一笑,抬手推開身前攔著的刀,直直向蔚容晟走去。

    蔚容晟見素衣走來,沒有動作,雙手疊放在胸前,黑眸微眯,幽幽的眸光看著她。

    素衣還未開口,蔚容晟率先說道,“李素衣,這裏是大街上不是勾欄院,”蔚容晟的話裏滿是嘲諷。

    他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素衣很是生氣,卻在看見他嘴角上揚的嘲弄時,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弧度漸漸擴大,火紅的餘暉下,顯得那麽的魅惑。

    晟王爺,我怎麽做是我的事,與你沒有關係吧?難道王爺是被我迷惑了?”素衣的聲音十分嬌軟,眼神一邊,驟然一冷,“可惜,我對你不感興趣。”

    素衣冷冷的盯著蔚容晟,渾身透著一股子的倔強高傲。

    蔚容晟倒是不曾想到素衣會這樣說,一陣錯愕,倏然,神色一變,黑眸發出幽冷的光芒,聲音一沉,“李素衣,你真是可笑之極,本王會對你這樣狠毒的女人有興趣才怪,本王隻是不想再有男子上你的當。”

    他的話如此很絕。

    素衣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嗬嗬,晟王爺,我可以理解為你對我曾心動了?”

    放肆!”

    蔚容晟說話有些急,令人生出幾分欲蓋彌彰來。

    晟王爺,現在你我皆是陌生人,我的事還請你不要上心,我跳我的舞,你走你的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素衣說完,看也不看蔚容晟,完美的側麵留下一個冷冷的笑容,越過蔚容晟向遠處走去。

    夕陽下,那抹纖長的身影漸行漸遠。

    蔚容晟看著素衣疏離的美麗背影。黑眸眸底閃過一絲惆悵。

    王爺,方才木總管送來消息,蘭香公主醒了,”錦立上前低聲說道。

    蔚容晟聞之,斂去神色,轉身向王府走去,離開時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素衣離開的方向,那裏似乎不是李明洋的住處。

    碧柳見素衣還未回去,出來尋找,正好在一條僻靜的道上遇上。

    小姐,你怎麽才回來。”

    遇到一點事,”素衣簡短回道,忽然,她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對勁,原本無人的街道上出現幾個身材高大的蒙臉漢子,他們手中握著寶劍。

    他們見素衣。眼睛一眯,提著刀瞬間向素衣奔來。

    素衣將碧柳推至一邊,“藏好。”

    抬手在腰間拿出瓷骨玉扇,大漢揮刀而下落在傘柄上,哐的一聲,撿起無數火花,素衣明顯感覺到濃濃的殺氣。

    這是素衣失去原有功力修煉另一種武功後第一次麵對敵人,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大漢從四麵八方襲來,素衣抵擋有些弱,一個不小心,手臂上就掛了彩。

    寡不敵眾,素衣受了幾處刀傷,眼看著大漢的刀就要落在素衣身上,這時,一支箭羽打偏了大刀,瞬間。素衣的身邊就出現一個紅衣男子,挺拔的背影轉過身,朝素衣淡淡一笑,抽刀向大漢砍去。

    雖然隻是一瞥,卻已經認出是蔚容毅。

    自從上次在皇宮夜宴上一別,已經許久未曾見到蔚容毅,卻不想在今日差點命喪黃泉時,他出手相救。

    素衣升起一股歉意與感激。

    蔚容毅上次為了她挨了一刀,還沒有向他道謝,今日又替她解圍。

    那些大漢見蔚容毅救助素衣,瞬間就散去了。

    空寂的街道,一片狼藉,天地間唯有素衣與蔚容毅二人。

    謝謝,五皇子相救,”素衣不想欠蔚容毅太多,抱拳行禮後向一邊退去。

    然。腳剛一動,手腕上就被一股力氣拉住,“別走。”

    素衣看著手臂上的修長手指,順勢看向蔚容毅,那一抹失落還未散去完完整整的落進素衣的眼裏,素衣一怔,站在原地。

    現在你不安全,還是到我府上暫住幾日吧。”

    不用,”素衣直接拒絕。

    蔚容毅拉著素衣不鬆,低聲說道,“太子被廢,皇後對李家人深惡痛絕,她知曉你離開晟王府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素衣猶豫,方才從黑衣人的佩刀上看見一個禁字,心下已經猜到幾分。

    蔚容毅見素衣依舊不願,行至素衣身前,攔住她的去路,低低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失落,“難道你就這麽不願意見到我?”

    蔚容毅的嘴角掛著一抹苦笑,他知曉素衣離開晟王府後,按捺不住四處尋找,終於在街上遇見,她又差點被害,蔚容毅實在放心不下。

    素衣看著蔚容毅,心有些軟,“五皇子,你誤會了,我哪裏是不願意見到你,隻是現在有許多人要素衣的命,”哪能連累蔚容毅。

    不想連累也連累了,你這就跟我走,”蔚容毅拉著素衣。

    現在素衣已被蔚容晟休離。他現在隻想爭取一次。

    素衣值得他喜歡。

    蔚容毅將素衣帶上馬車直往王府而去。

    素衣誘不過蔚容毅來到他的府邸,蔚容毅命下人將王府一處僻靜的院落整理好,將素衣安置在此處。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

    沒想到蔚容毅的院裏這麽安靜清幽,房外一顆芭蕉樹,翠綠的寬大葉子,散發出點點清香,素衣站立在窗前,猜不透月滄為何要她這樣做,難道是讓她順利進入蔚容毅的府邸?

    在想些什麽?”忽然,一個明朗的聲音驚醒了素衣,轉身側望,蔚容毅站在身邊,定眼看著她,一抹笑容很是溫和。

    五皇子,你來了?”這是蔚容毅的府邸,素衣淡淡一笑。

    蔚容毅聽素衣稱謂,當下皺起眉頭,有些苦澀的笑道,“五皇子稱呼得太疏遠了吧,我還是習慣你張牙舞爪的時候,換個稱呼吧。”

    蔚容毅盯著素衣,無賴的一笑,“叫我蔚容毅就可。”

    素衣看著蔚容毅擠眉弄眼,瞬間笑了起來。

    蔚容毅盯著素衣的眼神有些直。

    素衣警覺視線,一下斂住笑容。

    蔚容毅歎息一聲,“還真懷念以前的你。”

    素衣自然記得第一次見蔚容毅,笑道,“你欠挨打嗎?”

    蔚容毅卻是將臉送上來,湊近素衣,黑眸笑看著素衣,說道,“打這裏。”

    素衣知曉蔚容毅是在逗她開心,噗呲一笑,說道,“你欠扁得很,可惜我不能如你的願,萬一將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弄花了,可怎麽辦,到時候沒有姑娘嫁給你。”

    蔚容毅眼眸一暗,卻還是笑道,“我還不樂意她們喜歡呢?”

    他還真不想娶妻,他的心很小,隻能裝一個人,那就是眼前的女子,她如煙似玉,帶著一身芳華。

    貧嘴,”素衣掃了蔚容毅一眼。怕蔚容毅說出她不願意聽見的,又道,“堂堂五皇子就這麽款待客人嗎,晚餐都不讓人送來?”

    素衣轉移話題蔚容毅怎會聽不出,黑眸閃過一絲黯然,卻又極快斂去,笑道,“我哪敢呀。”

    蔚容毅向身後看了一眼,陸續有幾名侍婢端著菜肴走進,很快,房中的木桌上就擺滿了食物。

    葷素一共十個菜,個個精致,色香味俱全,素衣眉眼彎彎輕笑道,“這麽一大桌就我們兩人吃,太浪費了吧。”

    哪有浪費。我很餓呢,”蔚容毅笑道,向一邊座位坐下,“坐下吃飯吧,我肚子都在咕嚕叫了。”

    與蔚容毅說話很輕鬆,素衣看著蔚容毅清潤的臉,卻沒有拿起筷子,慢慢向一邊座位走去坐下,思緒間,卻是一陣後悔,她不該到蔚容毅的府邸。

    蔚容毅抬首正好對上素衣的視線,似乎看透素衣心裏所想,放下玉箸,有些苦澀的笑道,“想來是我打擾到你了,以後我不來便是,你且安心住著。”

    素衣沒想到蔚容毅會這樣說,瞬間一滯,有些黯然,又傷到他了,可是她能說什麽,又能怎麽做,不做不說才是最好的。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一陣沉默,無言的用著飯。

    蔚容毅吃得很慢,似乎想讓這頓飯變得更久一些。

    吃完飯,蔚容毅看著素衣,猶豫片刻,說道,“素衣,現在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你與三哥已經分開了。就不能給我一點機會嗎?”

    素衣聞言抬眸,視線對上蔚容毅燭火下的黯然雙眸,那黑漆漆的眸子裏浮現的痛苦與掙紮那麽明顯,又是那樣的深沉,濃濃的柔情令人心碎。

    她是不相信他愛她這麽深嗎?

    他們見麵寥寥幾次,可蔚容毅在第一眼裏就喜歡上素衣了,即便她是那麽堅決婉拒,可她依然無可自拔,泥足深陷,到現在他已經拔不出來了。

    素衣看著蔚容毅,他是那麽的美好,五皇子在南朝的名聲極好,府中沒有一個姬妾,對人更是溫和有禮,而她一個被休離名聲狼藉的女人,且還有一段未知的身世。她何德何能。

    素衣沉默,蔚容毅更是緊張,又輕聲的問道,“難道你已經愛上我三哥了?”

    蔚容毅的聲音很輕也很緊張,更是帶著一抹小心翼翼,似乎他害怕聽到這個答案,卻又渴望知曉,堂堂一個五皇子聲音如此卑微。

    素衣聽來,有些難受。

    蔚容毅看過不少書籍,一心向往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至今也不曾在府中養一個姬妾,他要的隻是如此簡單單一,願為一人洗羹做飯,如此而已。

    然,現實卻是如此殘忍,讓他愛上自己三哥的女人。無數次心裏渴求著他們能夠分離期盼著他們之間沒有愛。

    他真是越來越自私了。

    蔚容毅,你知道我的名聲,現在又是皇後的肉中刺,何必因我受到牽連,”素衣看著蔚容毅,目光坦然。

    蔚容毅瞬間一緊,有些急切的說,“你真愛上我三哥了?”

    黑眸中閃過一抹受傷。

    素衣看著蔚容毅,腦中不斷的盤旋著這句話,她愛蔚容晟?

    或許當初她是喜歡蔚容晟,平蒙國,保邊關,驍勇善戰的戰神,又是如仙一般俊美無儔,然說愛,是不是太濃重了。

    素衣清眸一凜。堅定的說道,“我沒有愛上蔚容晟,當初沒有愛上,以後也絕對不會愛上,”素衣這話一出,又似乎意識到給了蔚容毅一絲瞎想,“現在我隻想一個人。”

    她想去尋找她的身世,據消息傳來,她玉佩上的字跡在嘉峪關有出現過,她向月滄三番四次提起到嘉峪關,月滄總是不允。

    那你心中可有適合的人?”蔚容毅急急問道,本想說他可以嗎,卻又害怕素衣再次拒絕。

    適合的人?

    一瞬間,素衣想到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月滄,可卻又想到他們之間的身份,救命恩人與閣主,月滄是絕不允許他手下的人喜歡上他的。

    素衣自嘲一笑,她都在想些什麽呢?

    可有想到誰?”蔚容毅再一次問道,似有素衣不說他依舊堅持要問,可素衣停頓時眼眸閃過的一絲沉思,令蔚容毅心上一疼,難道,她心裏麵已經有人了?

    素衣看著蔚容毅輕輕一笑,“要麽不喜歡,要喜歡就要喜歡這個世上最好的男子,能令我欣賞傾慕。”

    當然,那個男子也一定要愛她。

    什麽樣的男子是你喜歡傾慕的好男子呢?”蔚容毅依舊不死心。

    什麽樣的男子?素衣低眉思慮片刻,淡眉一蹙,卻是淡笑道,“我也不知道呢,現在我沒有遇到,隻有遇見了才知曉是什麽樣的男子。”

    蔚容毅聽著,驟然心中一疼,他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這話是告訴他,現在她傾慕的男子還未出現,而他已經遇到了。

    燭火下,素衣的臉就像披上淡淡的紅色,出眾的氣質,優雅的動作,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雖然,在世人眼中他是一個皇子,家世顯赫,身材相貌皆不錯,性格也好,可這卻不是她想要的男子。

    她的要求不高,可卻是他難以達到,素衣並沒有提到家世容顏,隻是要她傾慕喜愛。

    蔚容毅盯著素衣,看著她清麗的容顏,恬適的氣質,平靜了二十幾年的心第一次有了波瀾,他不想在碌碌無為,好男兒誌在四方有所成,縱使不能被她所愛,至少讓她欣賞側目。

    素衣看著窗外,那輪圓月漸漸埋進雲層,成了一彎半圓。

    她以為這番話已經令蔚容毅死心了,卻不知根本沒有達到一點效果,反而讓蔚容毅更加執著。

    ......

    晟王府,蘭苑

    鎏金的雕花鏤空蒙紗屏風裏,蘭溪扶著蘭香靠在床榻上,大眼裏一片無神,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身上,一張小臉更是蒼白憔悴,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麵上濕痕未幹,梨花帶雨,想來是剛哭過。

    關風月皺著眉頭,濃濃的眉毛揪在一起,眼前這個蘭香公主還真是個水做的姑娘,從昏迷醒來後便一直哭,哭得稀裏嘩啦,哭得天崩地裂,都不知道晟王那麽一個愛怕麻煩的人是怎麽過來的。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蔚容晟匆匆進門,抬眸就見蘭香一副楚楚可憐。

    蘭香見蔚容晟,又哭了,低聲喊道,“晟哥哥。”

    蔚容晟將蘭香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關風月見蔚容晟進來立刻走人了,他實在受不住這樣愛哭的女子。

    蘭香哭了好一會才穩住。“晟哥哥,差一點,隻差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又是一陣哭泣,蔚容晟低聲安慰道,“沒事了,都沒事了,你已經回到晟王府了。”

    晟哥哥,真的隻差一點我就死了,”蘭香還沉浸在當初的畫麵裏,一陣輕顫。

    此時,蔚容晟的腦中忽然想到那抹倔強的容顏,暈倒在地掛著兩顆淚水,不知為何蔚容晟心裏一陣揪緊。

    蘭香,你可記得害你的是誰?”蔚容晟低聲問道,伴隨著一絲緊張。

    蘭香抬首抹去眼角的淚痕,輕聲回道。“是一個高個女子,蒙著臉。”

    高個蒙臉女子?”蔚容晟又問道,“她怎麽傷的你?”

    蘭香回憶,她聽聞清泉茶樓裏白衣哥哥出現過,於是就在茶樓裏等,等了好些天終於見到白衣哥哥,她便纏著白衣哥哥,為了留在白衣哥哥身邊,她打碎了清泉茶樓的很多東西,沒想到一個清俊的男子勸阻她讓白衣哥哥離開,她緊接著追上去,走入一個死胡同。

    忽然肩上一疼,整個人不能動彈。

    那個女子先點了我的穴道,探後又拿出一枚飛鏢刺進我的心口......”蘭香回憶還瑟瑟發抖。

    她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還能活著,蘭香又哭了起來。

    蔚容晟黑眸一緊。劍眉一皺,抓著蘭香的手猛然收緊。

    蘭香抬頭看著蔚容晟,頃刻發覺蔚容晟那麽陌生,低聲說道,“晟哥哥,你捏疼我了。”

    蔚容晟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他忙鬆開手。

    心裏卻是一陣緊張,還有一絲不安。

    按照蘭香所言,是先點了她的穴位再用飛鏢刺中心口,這不是她的作風,想來是一個不善於用暗器的人故意栽贓嫁禍。

    他錯怪了她,難怪那晚在大廳裏,在他那麽壓抑逼問下,她沒有一絲怯懦,在他出手時,她眼中閃過的悲涼苦笑,唯獨沒有害怕與不安。

    錦立站在一邊,也聽清楚蘭香公主所言,李側妃真是被冤枉的。

    他不由得抬眼看向王爺,卻見王爺臉色凝重。

    蔚容晟心中一片激蕩,再也坐不住,將蘭香安置在床榻,“你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出去。”

    他都沒有等到蘭香回答,徑直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那腳步帶著一抹緊張與急切。

    錦立看著王爺離開,並未跟上去,此時王爺需要冷靜。

    王爺廢了李側妃的功力,又傷了李側妃的丹田,王爺恐怕是要難過關了。

    關風月剛走出蘭苑不久,就看見一抹急匆匆的黑影。眉頭一蹙,倒是奇了怪了,萬年不變色的晟王爺今日這般失態,如此急衝衝的離開,所謂何事?

    關風月倒是好奇了,忙去蘭苑打聽,聽聞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晟王府有好戲看了,還真想看看晟王爺如何才能使被冤枉休離的李側妃諒解。

    蔚容晟快步走進書房,對著安靜的房間說道,“出來吧。”

    立刻有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蔚容晟低聲交代,黑衣人瞬間消失。

    不過半個時辰,黑衣人再一次出現在書房,“啟稟主子,屬下打探到李側妃在何處。”

    在哪?”蔚容晟盯著黑衣人,眸光灼灼。

    仄人的眸光下,那人硬著頭皮說道,“五皇子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