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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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這種加塞有時候弄出火來了就會變成別車的吧?”葉天楠笑道。

    陳獨生點了點頭,揮手叫大家繼續訓練,然後心裏想著一些其他的事情。

    早上的訓練方式不是特別多,還是照常的跑,跳,躍,翻,不管跑酷如何變化,都是身體的協調性和體力的磨煉,而團體性的比賽項目就增加了這個項目的配合性。

    而眼下隊伍裏麵最缺少的就是配合,到如今為止才開始訓練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從理論上說葉天楠他們還隻是一群童子軍。

    而真正讓陳獨生有些在意的,便是所謂的不擇手段不光鮮的隊伍星耀。

    “比賽就是比賽,隻要在比賽的規則允許下,任何手段都是實力的一部分,隻有贏家才能夠繼續站在這個舞台上繼續向更高的頂峰攀爬,至於輸家,不過是墊腳石罷了。”

    這是當年陳獨生的教練易文給自己訓練時說的話,而這句話在也被的眾人奉為圭臬。

    想了一會兒,趁著大家訓練的時候,陳獨生決定去看一下星耀他們隊伍。

    天門山的訓練場地並不是隔開的,每個隊伍可以在不同的地方訓練。

    而陳獨生則是去了一趟策劃方,然後就很輕鬆地得到了關於星耀他們的資料。

    “你要這些幹嘛?他們的實力貌似沒有達到你重視的程度吧?”

    坐在長桌上喝茶的易文笑眯眯地看著陳獨生手裏的東西,剛才就是這小子用關係套出這玩意兒的,裏麵裝著星耀這隻才成立不久的隊伍的資料。

    “實力雖然不是特別厲害,但是他們的態度倒是值得我們重視。”陳獨生狐疑地看了一眼易文臉上的笑容,心想太陽正是從西邊出來了。

    “哦,是嗎?”

    易文抿了一口茶,眼神裏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他笑道。

    “和你商量一個事情,我上次去了一趟國外,有一個醫生聽說了你的事情,他處理過類似的案例,覺得你的腿不是生理問題,而是心理問題,所以有時間就一起去一趟吧?我相信隻要你的腿好了大家還是很歡迎你回歸這個大家庭的。”

    陳獨生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卻沒有任何回應,而是轉身離去。

    對於自己這個教練,他心懷感激,但是不得不說,這個能夠帶出冠軍隊伍的教練,卻是何等的純良友善,以至於善意能夠傷害到很多人。

    事到如今恐怕他還真的以為孫毅的傷痕是他自己造成的吧?

    就在陳獨生到轉角處的時候,有一個人嗬嗬直笑地走了出來。

    “藍河?”陳獨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貨如果沒有事情絕對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看來易文那老東西是和你說了什麽的,怎麽?考慮得如何,那個醫生我也聽說過,他處理的案例的確和你一模一樣,並且過後不會有任何後遺症,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試。”藍河笑道。

    “考慮什麽?像個敗家之犬被人趕出來然後等自己有價值之後再腆著臉回去?”陳獨生麵色很平淡地回了一句。

    “嗬,可是你也知道培養一個團隊要多少心血,每一個人都必須要有很高的天賦,可是你現在正好是跑者的年齡,這麽好的時光你浪費在培養他們上,不覺得可惜嗎?你的身份應該是最強的跑者,而不是最強的教練。”藍河笑得很沒心沒肺,嘴角卻是露出了一股諷刺。

    “唉”

    陳獨生歎息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自己隊伍的天賦,除開葉天楠值得培養以外,其他三個人沒有任何的價值,韓當肯定是得留下來的,而另外三個人卻隻是平凡至極罷了。

    “匆忙找來的人如何比得上你們專業培訓的跑者?可是我放不下他們。”

    “放不下他們?還是說放不下跑酷這個運動?被人用手段廢了你的腿,憑借你自爹的勢力想要把他們查出來絕對很輕鬆,你卻偏偏不想攪渾跑酷圈這潭水,選擇了獨自默默承受,為了能夠回到這個舞台上,你拒絕了你父親提議地將孫毅封殺,而是選擇自力更生,不是嗎?”藍河慵懶地說道。

    陳獨生沒有回答。

    “我們跑酷人的圈子,很很無論那一項運動到了巔峰,就已經脫離了鍛煉身體這一個途徑,追求極限才是我們的目標,數年的訓練,就算受傷的可能性已經減少了,但是身體到了以後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疼痛,那些沒有天賦的人,注定是一群被人踩在腳下的墊腳石,隻有真正的人才可能爬起來,你固執地選擇了帶領他們,不過是在害了他們。”

    “我問你,冷貓,全國32個種子隊伍,最後脫穎而出的有多少人?”

    “那些人之中能夠憑借跑酷來過上好生活的人有多少?”

    “你訓練一個隊伍最起碼得三年,訓練一個真正的頂尖跑酷選手得五年,他們浪費的時間都是因為你的固執,但是他們以後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他們想要的生活就是跑酷!跑下去!”陳獨生眼睛紅了,他對著藍河吼道。

    “那是你想要的生活,不是他們想要的!”藍河嗤笑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富二代,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生活得無憂無慮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少拿你的理想和未來強加給他們身上!”

    “你為什麽會說這些話?”

    陳獨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藍河所的話雖然讓他很惱火,但是並不是沒有道理。

    “為什麽?嗬嗬。”藍河搖頭,“起初我覺得你會選擇回歸,就算你不會選擇也會選擇任何一個隊伍,隻要你開口,無論哪個隊伍都絕對無法拒絕一個巔峰跑者,可是見到你時我覺得我錯了,你根本就不是想要當一個教練,你不過是把你的隊員當做一個棋子,讓他們來代替你跑酷,然後將自己的理想強加於他們身上。”

    “不可能”

    “不可能?你有真正問過他們的意願嗎?你有真正想過他們想要的東西嗎?三年以後,你有把握自己站在舞台上,但是你有把握將他們帶上那個舞台嗎?不,你沒有,你不過年少輕狂,你是一個頂尖的跑者,但是你在訓練跑者這條道路上不過是個新手,你以為你訓練的方式我不知道,你完全脫離了一個教練的指責,他們那些完全可以避免的受傷,都是因為你。”

    藍河痛心疾首的表情讓陳獨生心裏一顫。

    “你知道他們的家境嗎?你不懂,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明白,你在妄自給他們做決定,你這樣下去會毀掉他們的未來的。”

    “可是我我想的不是這樣”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易文就是很理想的一個人,以至於他身為一個教練卻到了被人嫌棄的地步,而你也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你已經被傷痛掩蓋了自己的內心,醒醒吧孩子。”藍河皺著眉頭說。

    “我”

    “我和易文還有你的父親已經商量好了,明天就會把你送到國外那個醫生那裏去,等你病好了再回來。”藍河搖搖頭,有些惋惜。

    “我父親?”陳獨生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在角落裏,戴眼鏡的一個男人滿臉擔憂地望了過來,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個他無比熟悉的人,險些讓他癱軟在地。

    “對,你的父親。”藍河點了點頭,他輕輕地扶著陳獨生的身體。

    “自從你受傷後你父親就一直在擔心你,包括那個醫生也是他練習的,而我們兩個教練也是他聯係的,這都是為了你好。”

    陳獨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幾張麵孔,麵如死灰,他顫抖著手指著那些麵懷愧疚的人,說不出話來。

    藍河大歎,“你就不奇怪為什麽他們在訓練過程中一言不發嗎?你就不奇怪他們為什麽從來不會談起自己的往事嗎?你就不奇怪為什麽他們在訓練過程中對你言聽計從嗎?他們是你父親為了陪你度過這段時間才不得不找來的人,你不要怪他們。”

    陳獨生懂了。

    什麽所謂的冠軍之師,什麽狗屁再次回到那個舞台,都不過是狗屁而已!這一切的一切,從他踏入學校的第一步起,不過一場被安排好的善意的陰謀。

    那些人的麵孔,赫然是陪伴了他一個多月之久的自己的隊員!

    韓當,葉天楠,葉流霞,陳墨,秦風,路鵬,還有本來已經身處國外的葉靈韻和應該在學校的鍾俞!

    陳獨生低下了頭,輕聲咳了兩聲,突然大笑了起來,顯得無比的癲狂。

    “哈哈哈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角落裏走出了一個醫生,想給陳獨生打一劑鎮定劑,卻被陳獨生滿臉疲憊地阻止了。

    他說,“走吧,我接受治療,隻是我不想再看見他們了。”

    隨著一聲呼嘯,停在樓頂的直升機漸漸飛遠,一場被安排好的謊言和話劇,也漸漸落下了帷幕。等待陳獨生的,將會是真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