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 撿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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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柏承誠一腳踏入了盾牌旋臂最凶險的激流漩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既然想得到博浪潮頭的分光,自然就要承擔博浪潮頭的風險。柏承誠想借珍寶匯布局盾牌,就得承受盾牌各方的壓力。
比如,他意外得到了戈裏奧大宗師的認可,那就得承受戈裏奧大宗師關門弟子的身份帶來的煩惱。首先,是各方巨頭的拉攏。
拉攏不是好事嗎?怎麽反倒說是壓力呢?嗬嗬,作為戈裏奧大宗師的關門弟子,他一言一行,幾乎都代表著戈裏奧大宗師,代表著鑒古聯合會會長。萬一有一句說錯,辱沒的可是戈裏奧和鑒古聯合會的權威。
一旦柏承誠給戈裏奧和鑒古聯合會抹上了汙點,他的聲譽和下場,可想而知。偏偏戈裏奧這個老頑固六親不認,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仇人們拿戈裏奧沒辦法,給柏承誠下套子,嗬嗬,不要太簡單。
其次,戈裏奧一生,可是收了不少弟子。就算隻說親傳弟子,在柏承誠之前,也有六位。最大的一位,今年高壽一百二十有餘。
這些親傳弟子,無一不是各大勢力或各國的鑒古專家。他們一個都沒得到戈裏奧的衣缽,你一個來自的獵戶的蠻子,一出場就將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拿走了,你說他們是愛你呢還是恨你呢?
戈裏奧不知道這些嗎?當然知道,非常知道,但他當時隻是想保護柏承誠這個人才不被山家打壓,並未決定讓柏承誠傳承自己的衣缽。但柏承誠的慷概,讓戈裏奧這個活了一百八十年的人精都震撼,竟然拱手將無價之寶,無價無市的靈戒拱手相送,一激動之下,反手送出了自己一輩子的心得。
得,這本形似戈裏奧一門聖物的心得一送,就確定了柏承誠的身份和地位。
戈裏奧也想到了自己其他門徒的嫉妒和對柏承誠的排擠,那是人的天性,無法回避。對於這一點,戈裏奧並不在意,因為他決定柏承誠為出師之前,禁止他參與任何鑒寶活動。出師之後,如果柏承誠會在鑒寶上被人算計,那就是自己沒教好,或柏承誠本就不是這塊料。
自己沒教好是不可能的,柏承誠不讓他滿意,戈裏奧就不會給予他鑒寶資格。也就是說,柏承誠不出師則已,一出師就至少是宗師級別。
如果自己打了眼,柏承誠不是這塊料,那柏承誠就永遠也別出師了,或者等到自己死後。自己死後,再發生什麽自己也管不了了,反正無損自己和自己任內鑒古聯合會的權威和聲譽。
現場無數巨頭巨子們,紛紛上前祝賀戈裏奧收了一個天資蓋世的關門弟子,祝賀柏承誠拜得良師。祝賀嘛,自然少不了賀禮。
賀禮事先不可能有準備,因為此事是突發的。送錢又太俗,怎麽辦?沒關係,所有巨頭巨子肯定都有隨身佩戴或把玩的珍寶。隨便取出一件,都足以拿得出手了。
於是,對柏承誠的考驗和算計,當場就兌現。別人送你一件寶物,順便談談關於這件寶物的曆史,是很正常的。一旦你柏承誠辨識錯誤,嗬嗬,那就嗬嗬了,人們會說柏承誠此人,根本不配當戈裏奧大宗師的弟子。
既然要考驗或算計柏承誠,東西就肯定不能交到戈裏奧手上。沒有歪心事的人,鬆上禮物說說恭賀的話就完了,有不良想法的,心有靈犀,一部分人將戈裏奧圍起來,送禮者趁機去找柏承誠的岔子。
戈裏奧大急,但卻無法發火,同時鑒古聯合會的老家夥們圍著你說好聽的,你隻能受著。
赤龍娉婷對此似乎無知無覺,興高采烈地站在柏承誠身邊,擔當起侍女的角色,也就是揭過柏承誠遞過來的禮品並收藏起來。每每看到一件精品,在柏承誠還未接受的時候就忍不住驚叫,喊出那件寶物的名字和來曆,“哇,七彩天珠耶,年代公主的珍愛。”“哇,······。”“哇,······。”
走進來的穹英龍正想提醒柏承誠,聽到赤龍娉婷偶爾發出的驚叫,差點繃不住他永遠雲淡風輕的臉笑出豬叫聲來。令外兩處,戈裏奧和赤龍申博,喜上眉梢,打心底喜歡這位機靈天才。
與之對應的,是某些人不但折了不菲的寶物,還收獲了滿腹的苦澀。他們有膽量算計柏承誠,卻不敢怨恨赤龍娉婷。赤龍家族,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最苦惱的是,他們沒任何理由將赤龍娉婷從柏承誠身邊帶走,就算是暗示一些地位跟赤龍娉婷相當的大小姐過來都做不到。
赤龍娉婷沒出過門,跟其他世家大小姐不是怎麽熟。想借著攀扯關係的名頭過來跟赤龍娉婷‘親近’,赤龍娉婷一揮手,“等我承誠哥哥收完禮再說。這些都是我的,是我的,他說了要在澄海星給我掙一副嫁妝。”
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個大小姐能強拉赤龍小姐到一邊說話?那也太不知趣了吧?或者說做得太露骨了。
當然,赤龍娉婷並非每一件禮物都會驚叫,那也太假了,顯得堂堂赤龍小姐沒見過世麵一樣。對於容易辨認的,不是很貴重的東西,赤龍大小姐或任由柏承誠去認。
其實,柏承誠不辨別寶物也可以,除非送禮者主動提起,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壞心事。
小小的察顏觀色,顯出赤龍娉婷的超卓智商。
還有,也就是柏承誠說的,秀才不出屋,能知天下事。赤龍娉婷對天下巨頭之間的明裏暗裏的各種關係,知之甚深,連哪些富豪是哪些隱世家族的白手套都清楚。信息技術極度發達的年代,她不出門就能認識她覺得需要自己認識的人。由此,她基本上能判斷得出哪些人是真心實意,哪些人有可能打歪主意。
不過赤龍娉婷畢竟還不是大宗師,就算是大宗師,也未必敢保證自己能認識所有珍寶。意外出現了,有琴伊棋送了柏承誠一個拳頭大的雕像。
這東西赤龍娉婷就認不出來,她也沒認出這位戴著頭巾的裁判是有琴伊棋。即便認出來了,恐怕赤龍娉婷也沒有警覺心理,有琴家族跟丹吉家族,山家並不是很親近。
出人意料,有琴伊棋偏偏就跟柏承誠談論起這件寶物,“柏公子,這是我無意中獲得的一件玩物,出自六萬年前的一座古墓。材質還可以,凝香鐵木。
我把玩了好幾年,卻始終琢磨不出它的來曆。今贈送於柏少,希望柏少能解開小女子心中的謎團。”
赤龍娉婷張了張嘴巴,卻無法發聲,因為她也認不出這東西。
雕像,一般都是宗教之物,比如華龍的佛像。但這東西,似乎跟盾牌已知的任何宗教都扯不上關係。而且他的衣著,跟古墓中出土的其他古寶所在的年代,也完全不符。
那邊,戈裏奧被一眾同行圍在中間,眼睛和耳朵卻一直在留意柏承誠這邊。發現有琴伊棋送的是這個東西,心裏暗叫,柏承誠最好直接說不認識,因為有琴伊棋曾將這東西拿到鑒古聯合會,連他都不認識。
戈裏奧最擔心的是,柏承誠不懂裝懂,或者認錯,看成某宗教物品,那可就丟大臉了。
柏承誠很是意外地沒有伸手去接有琴伊棋的禮物,說出的話,更是讓人意外,意味深長地笑道“有琴小姐,這禮物過於貴重,小子不敢收啊。”
“嗯?”周圍的人都是一驚,包括赤龍娉婷和有琴伊棋。有琴伊棋吃驚的是,柏承誠怎麽會認出她來。她一直沒表露身份,而且她的頭巾雖然不是靈器,但對於念力的探視還是有一定的幹擾作用的。
赤龍娉婷和很多人震驚的是,這位聲音清亮如靈鵲的頭巾裁判,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有琴伊棋。
也有少部分吃驚的是,柏承誠難道真的認識有琴伊棋送出的禮物?
有琴伊棋清脆一笑,“小女子送出的禮物,如果因為貴重就收回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我有琴家,不至於連一件禮物都送不起。柏少放心手下就是。
我唯一的奢望,就是請柏少告知我此物貴重在何處?”
柏承誠再一次確認,“真送?”笑容沒有了,而是一臉的凝重。
有琴伊棋心裏以咯噔,隨即斷定柏承誠是在胡編亂造,以避免他認不出寶物的尷尬。其實,柏承誠認不出很正常,連戈裏奧大宗師都沒認出來啊。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自作聰明。
想到這,有琴伊棋非常確定,“柏少沒不是看不起我有琴家,或是看不起小女子?”
柏承誠跟赤龍娉婷一樣,想不通有琴伊棋為什麽跟自己過不去,既然有琴伊棋堅持,柏承誠就不客氣了。伸手接過小雕像,“謝謝有琴有琴小姐的重禮。這件重寶,比我今日所收的所有禮物加起來還貴重無數倍。我本不想展示此物的奧秘,因為有點驚世駭俗,但不說出來,恐怕有琴小姐心有不甘。
我在慎重地問一次,有琴小姐,您確定將此寶贈送於我?”
有琴伊棋一直定定地看著柏承誠臉上細微的變化,然後確定,柏承誠這是在虛張聲勢。笑話,這個一個來曆不明的雕像,你才拜的師傅都不認識,就憑你?
有琴伊棋大聲道“現場這麽多前輩為證,小女子確實是真心實意將此寶贈送與柏少為賀禮。
柏少,現在可以幫我們解密了嗎?”
柏承誠笑了,沒回答有琴伊棋,而是朝戈裏奧喊道“師傅,這裏的安保有保證嗎?”他不問伊萬丹吉,而是問戈裏奧,顯然是不相信澄海方。
戈裏奧這是擠開身邊之人,走了過來,“有師傅在。”別看戈裏奧老態龍鍾,卻赫然是巔峰戰帥,而且是終極那種,戰神不出,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隨後,戈裏奧也好奇,“你確定這東西貴重到如此地步?”什麽地步,一宣布,就有可能被人搶的地步。
柏承誠將小雕像交到戈裏奧手上,“師傅,這個雕像是一個臆造品,所以它的服飾跟曆史上任何年代都對不上。它的貴重,不在外表,而在裏麵的藏物。”
“嗯?”戈裏奧和有琴伊棋都是一驚。雕像裏麵藏寶的例子,不要太多。難道自己打眼了。
戈裏奧將雕像反反複複地看。
柏承誠自然不能讓戈裏奧向他求教,接著道“底座是粘上去的。”伸手在戈裏奧手上的雕像上一拍,隨手在雕像底座上取出一塊不怎麽圓的小木板。
“真有東西?”戈裏奧都是大驚。他並未將東西拿出來,往裏麵一看,臉色瞬間大變,“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後麵的話被他強行噎回去。飛速抓起柏承誠手上的木板,套回去蓋上。
可惜他已經遮蓋不及了,一直在旁邊的幾個人,包括有琴伊棋已經看見了,失聲驚呼,“芒星聖印!”
轟,猶如核彈炸響,現場大多數人都被這四個字炸懵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