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黑暗與光明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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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盼兒坐在臨街的窗邊位置,正午十分,太陽穿透玻璃照射在咖啡廳內,這個位置漸漸成了最溫暖的地方,可是陳盼兒卻感覺一陣陣的寒意,從拿著資料的手指一點點的傳遍全身,她的世界再次陷入了冰封。

    愣愣的坐著,陳盼兒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做些什麽了,離開?她似乎沒有地方去,找譚晶商量對策?有這麽一個父親,她怎麽好意思說的出口?

    於是陳盼兒隻能坐在這裏,一個人坐在這裏,如果真的能坐個天荒地老,或許她也會一直坐下去。

    包裏的手機發出悅耳的聲音,這聲音是陳盼兒熟悉的,也是她日日期待的,陳盼兒不由自主的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盼兒,你到哪了?”白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粉碎了陳盼兒心口的冰封,那些寒冰突然之間便成了水,從陳盼兒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我......”陳盼兒剛發出一個音,聲音已經哽咽,她吸了吸鼻頭,又接著說道:“我剛出婚紗店。”

    “我去接你,你把位置發給我。”白罡的聲音出來,有些低沉。

    “不用了,我們就在餐廳見吧。”陳盼兒不想白罡過來,不想他看到現在的自己。

    “來不及了,我馬上到婚紗店了,你在門口等我。”白罡道。

    陳盼兒猶豫了一下,他都快到了,自己再堅持似乎沒什麽意義了,“好吧,我現在出門站在門口。”

    掛了電話,陳盼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桌上散亂不堪的東西收了起來,匆忙離開了咖啡店。

    陳盼兒剛剛在婚紗店門口站定,白罡的車就開了過來,他側身幫陳盼兒打開車門,看著陳盼兒坐進車裏,這才問道:“譚晶呢?”

    “哦,她有事先走了,我耽誤了一會。”陳盼兒衝白罡擠出一抹微笑,道。

    “要不我們也定製吧,反正離結婚還有十天時間,叫法國那邊動作快點,也是可以的。”白罡揉了揉陳盼兒的頭發柔聲說道。

    “不用這麽麻煩!”陳盼兒慌忙拒絕,她惶恐的看著白罡,片刻之後發現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又慌忙軟了下來,道:“我的意思是,隻是婚紗而已,不用這麽麻煩了,再說了,重要的是這個儀式,又不是婚紗本身,你說是吧。”

    白罡微蹙眉頭看著陳盼兒,片刻之後點了點頭,道:“也對,重點是陳盼兒終於要嫁給我了,我娶的又不是一個婚紗。”

    說完,白罡微微一笑,發動了車子。

    見白罡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馬路上,陳盼兒長長的鬆了口氣,她真擔心白罡還會跟她談結婚的事情,而她的心實在是太亂了,根本不知道這場婚禮還能不能如期舉行。

    陳盼兒坐在副駕駛位,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小包,就在那個包裏,放著李澤漢所有的不堪,陳盼兒不敢想象,當這些東西攤開來之後,她還有沒有臉麵站在白罡的麵前了。

    因為閆珍珍的突然出現,帶來了那個滿是不堪的文件袋,陳盼兒一整天都魂不守舍,隻要一想到自己的身上流著那種人的血,陳盼兒就覺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身邊的這個男人。

    白罡是多麽的優秀啊,可是自己呢?被母親遺棄還不算什麽,現在又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麽的不堪,這讓陳盼兒喪失了跟白罡站在一起的勇氣。

    陳盼兒站在窗前,窗子外麵的世界是黑暗的,或許自己的世界也是這樣的,現在自己的身邊之所以有光,那是因為有白罡,他就像陽光一樣,照耀著自己,可是自己的黑暗跟肮髒根本就是由內而外,的,這樣的自己怎麽能配的上白罡呢?

    眼看著婚期就要到了,白罡是那麽的興奮,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刺入陳盼兒心中的刀,他的每一個溫柔都讓陳盼兒心痛。

    早上臨出門之後,白罡在陳盼兒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溫柔的說道:“盼兒,今天就別去公司了吧,送完軒軒你就在家裏休息,我晚一點來結你,場地我已經選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陳盼兒慌張的點著頭,其實她的內心在做著激烈的鬥爭,再不離開就來不起了,現在走,白罡還來得及終止婚禮,等到那一天真的來了,她再不出現,白罡一個人要怎麽解釋這些事情?

    出現會丟人,不出現也是丟人,到時候才是真真的兩難。

    看著白罡開車離開,看著軒軒穿戴整齊站在門口等自己,陳盼兒的眼眶不由的紅了。

    “軒軒,到幼兒園以後要聽老師的話哦,晚上譚晶阿姨會去接你,回家之後要乖乖的吃飯,聽爸爸的話,知道嗎?”陳盼兒一邊幫軒軒整理衣服,一邊細細的交代。

    “媽媽,你今天可真囉嗦。”軒軒並不知道陳盼兒心中的糾結,他蹙著眉頭,抱怨著說道。

    “是是是,媽媽今天太囉嗦了,以後保證不這樣了,好嗎?”陳盼兒在軒軒的臉上親了一下,紅了眼眶說道。

    似乎是看到了陳盼兒的紅眼眶,軒軒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偶爾還是可以囉嗦一下的。”停頓了片刻之後,又接著說道:“但是也不能太囉嗦了。”

    可愛而體貼的軒軒讓陳盼兒一陣心酸,她把頭埋進軒軒的脖頸出,無聲的哭了起來。

    這一次軒軒很老實,一動不動的任由陳盼兒抱著,倒是陳盼兒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背著軒軒擦幹了眼淚。

    “走吧,我們該出門了。”陳盼兒牽起了軒軒的手,和往常一樣,帶著淡淡的微笑走出門。

    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送軒軒上學了,那就一定要給孩子留一個完全的結局,讓以後軒軒每一次想起自己,都是麵對微笑的。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來的時候沒帶來什麽行李,離開的時候也沒什麽能帶走的,唯有手上的鑽戒,陳盼兒舍不得取下來,那是求婚那天白罡親手給自己帶上的,原本是一起走一輩子的,可是現在似乎隻能帶著這個鑽戒一輩子了。

    陳盼兒環視一圈,這個地方是自己愛情開始的地方,沒想到也是自己愛情結束的地方,就連最後的離開,也是從這裏走的。

    房間裏的每一樣東西,都藏著對白罡的記憶,陳盼兒輕輕拂過桌麵,每天早晨他們一家都會在這裏吃早點,那是全家最快樂的時刻。

    沙發也是記憶的載體,有時候不忙了,白罡會帶著軒軒在客廳做遊戲,沙發就成了他們的戰場,父子兩會樂此不彼的跳上跳下,吵鬧而溫馨。

    軒軒的房間是最溫馨的,裏麵的每一件家具都是白罡親自挑選的,尤其是飛機造型的燈,是軒軒最喜歡的。

    還有書房,軒軒睡著之後,白罡有時候會在裏麵坐一會,處理一些沒來得及做完的工作,每當這個時候,陳盼兒就會準備一杯牛奶,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放在桌子的一角。

    回憶太多了,陳盼兒不敢再繼續回憶,她怕自己心軟,舍不得走。

    最後在環視一圈,陳盼兒一咬牙,拉開了房門。

    再見了,白罡,再見了,我的愛人......

    公寓樓外麵的陽光很是炙熱,陳盼兒一出門就會耀眼的陽光曬的眯起了眼睛,等她擦幹了眼淚睜開眼睛的時候,白罡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白罡沉著臉,低頭看了一眼陳盼兒手中的行李箱,眼眸抬起,定定的看著陳盼兒。

    “你準備去哪裏?”白罡輕聲問道,仿佛隻是再問,今天太陽曬嗎?

    “不知道,應該是找個地方藏起來。”陳盼兒眼眶通紅,剛剛擦幹了的眼眶,再次沒淚水打濕。

    “好,我幫你找個地方怎麽樣?你藏起來之後,就不要再出來了。”白罡微蹙了下眉頭,沉聲說道。

    陳盼兒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白罡執起陳盼兒空著的那隻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胸膛。

    “我的心裏,怎麽樣?你藏進去之後,就永遠不要再出來了。”

    白罡的這句話終於成了最後一根稻草,讓陳盼兒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你都知道了?”陳盼兒撲進白罡的懷中,低聲問道。

    “傻瓜,我早就知道了,閆珍珍也就隻能騙的住你,但是盼兒,我很失望,你居然以為我會在意這些?”白罡緊緊的摟著陳盼兒,他的聲音就在陳盼兒的耳邊,而他的雙臂,似乎是有心要懲罰陳盼兒似乎,居然越收越緊。

    這點懲罰可遠遠不夠,好不容易白罡鬆了手,但是下一秒鍾陳盼兒的唇就被白罡的唇覆蓋上了,他的唇帶著些涼意,卻轉瞬之間就變的炙熱如火,一直燙進陳盼兒的心口,讓她所有的恐懼都遠遠的退開。

    那日,白罡實際上是站在婚紗店給陳盼兒打的電話,所以當陳盼兒說自己在婚紗店的時候,白罡就已經察覺到了異樣,接著白罡在陳盼兒的身上發現了更多的異樣,尤其是她緊緊抓住包包的舉動,更讓白罡懷疑。

    所以就是陳盼兒見過閆珍珍的當天,白罡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這幾天白罡更加溫柔的對待陳盼兒,他希望陳盼兒能明白,他們的愛情是可以勝過一切的。

    就在今天早上,陳盼兒反常的舉動讓白罡的心跳加速,他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於是白罡根本就沒有去公司,而是一直在家門口守株待兔,實際上這幾天,公寓樓下一直都有白罡派來的人,隻要陳盼兒有離開的舉動,他們就會通知白罡,而白罡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盼兒,我記得我說過,這一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我是不會允許你再離開我的,希望這句話,你能牢記在心裏。”白罡抱著陳盼兒,一臉嚴肅的說道。

    陳盼兒在已經淪陷在白罡的一個吻裏,此時的她哪裏還顧忌什麽閆珍珍,隻要有白罡在,她的世界就會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