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一百六十三章

字數:6083   加入書籤

A+A-




    【首發晉江文學】購買比例低於40%, 48小時後顯示正常章節。  在章年卿小聲提醒下, 馮俏衝楊久安行禮。

    “都別看了。”

    章年卿似乎跟楊久安很熟稔一樣, 不客氣的推他一把。拉來任伯中, 指著馮俏道:“上次我問你的病人就是她。這小半年裏, 她又長了兩顆新牙。現在共有二十六顆牙。原來的兩個還是沒掉。”

    任伯中冷笑道:“你怎麽不明年把人再帶過來。”翻了個白眼, 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章年卿惱道:“我今天能把人帶出來就不容易了。”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裏不能久呆, 辦正事要緊。”楊久安打圓場道。

    任伯中淨過手,端著馮俏小臉左右查看, 並示意她張嘴。

    好半天,見任伯中還想把手塞進去摸。章年卿不悅道:“你能不碰她嗎。”

    “嘶。我說你這是諱病忌醫啊。”任伯中瞪他:“不碰她我怎麽看的清楚。”

    章年卿語氣煩躁, 道:“她自己不會張嘴啊。”

    一時劍撥弩張,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

    郭嘉脆聲道:“伯中哥哥, 你讓章大人自己扶著馮姑娘臉算了。讓他當你的助手,你指揮他。”妙眸一轉, 看著章年卿:“不知章大人願不願意屈尊?”

    章年卿當然願意。隻是看著他們促狹的笑容, 有些不好意思張口。

    望著三人一副好整以暇看戲的模樣。章年卿歎了口氣, 伸手捧起馮俏的小臉。剛一上手,三人便悶聲哧哧的笑。

    章年卿置之不理, 低頭看著馮俏,隻見她玉眸黑曜石, 閃閃煜煜。眼神一直追隨著他, 手上觸感絲滑, 頰香嬌嫩。

    馮俏望著他, 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讓他總錯覺小姑娘是在撒嬌索吻。

    任伯中道:“朝左,再挪一點。你對著光啊。嗬,章大人,您行不行啊。”

    別人的手哪有自己的聽話,任伯中臉上薄怒,章年卿有求於人,隻好訕訕不駁,任人指揮。

    終於,任伯中敲棺蓋論,指著自己左頰,“這邊噬的最嚴的是乳牙,十三歲前基本就換幹淨了。”

    章年卿急道:“那右邊呢。”

    “沒救了。”任伯中神情無奈:“你也看到了,她這邊齲洞比左邊的小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恒牙比乳牙結實。”

    任伯中邊走邊道:“我剛看她的齒澤、排列,便覺得不妙。你以後還是看著她少吃甜食,勤漱口吧。再沒辦法了。對了,上次你帶回去的苦參粉還有嗎,沒了下次讓人到我那去拿。”回頭見章年卿出神,拍著他肩頭安慰:“以後費些神,仔細點吧。”

    馮俏心情有些低落,大家走了,她還不死心的對著鏡子照。

    章年卿送走三人,關好門。回頭一看,倍覺心疼。

    “俏俏。”

    馮俏沒回頭。

    章年卿耐著性子繼續喊:“幼娘,回頭看看我。”

    馮俏吸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章年卿心驀地揪在一起,別哭啊,別哭啊。千萬別哭啊。

    馮俏沒有哭,小聲問他:“等我老了,牙齒掉光了,吃不了飯怎麽辦。”

    章年卿蹲下,與她視線平齊。聲音低沉又認真:“我嚼著給你吃。你喜歡吃什麽,我一點點嚼碎喂給你。”

    話音一落,馮俏反而哭了。淚珠順著她臉龐滾進他頸間,她捶他一下,破涕為笑:“你好惡心。我才不要吃你口水。”

    “小壞蛋,嫌棄我是不是。”

    章年卿仗著手長腿長,拽著她滾到地毯上。馮俏一時不妨,摔進他的懷裏。被他從頭到腳裹著,滾了好幾圈。

    馮俏暈頭轉向,腦中還未清醒。章年卿的臉驀地壓下來,大山壓境般,她窒了一窒,隻感到唇上壓上兩片柔軟又冰涼的東西。帶著柔韌的勁道,是她不能掙脫的力氣。

    馮俏怔了半晌,才想起來用雙手推他。慌張的扭頭朝門窗看,剛看見門窗緊閉的影子,便被一雙大手掰回了頭。

    她膽怯的將頭壓在他頸側,死死壓著,就是不抬頭。聲音快哭了:“天德哥,我害怕。”

    章年卿不說話,右手強硬的將她後腦勺從頸側摳下來。唇覆上她的,試圖撬開她的唇瓣。馮俏怕的要命,未知的恐懼讓她膽怯。她哭的梨花帶雨,像個小淚人兒。

    可眼前這個人又是她熟悉而信任的,盡管此時此刻,他陌生的可怕。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眼淚一行接一行,無助的滑下。

    章年卿指腹拭過她的淚,輕哄道:“俏俏不怕。乖,三哥就親親。就親一下,小小的一下。幼娘不哭了,三哥心疼你。隻親親那顆小牙,三哥保證。”賭咒發誓的。

    馮俏紅著眼睛問,“牙怎麽親的到,你騙我。”

    “你試試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章年卿俯下身,繼續努力撬開她的小嘴。馮俏不配合的厲害,他隻好伸手,將她捏成小豬臉。深吻進去,舔舐著那顆壞掉的牙。

    過了會,也不厚此薄彼。將那顆這輩子也不會好的牙,痛心的愛撫一遍,裏裏外外,照顧的很周全。很符合他周道的性子。

    馮俏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情,甚至聞所未聞,美眸大睜不知所措。

    章年卿被她看的心悸,不禁伸出手蓋著她的眼睛。

    “俏俏乖。”

    馮俏怕死這句話了。

    章年卿鬆手扶她起來的時候,馮俏紅豔豔的小嘴已經微腫起來,說不上來的醜。

    馮俏一照鏡子,回頭便踹了他一腳,“章天德你混蛋!”

    章年卿認罰認錯,眉低目順。待她撒夠氣,才下樓衝郭嘉借了副帷帽。遮遮掩掩,總算沒露什麽馬腳。

    回到馮府,卻不這麽好打馬虎眼了。

    對著孔丹依,章年卿卻是一本正經,滿臉憂心道:“今日席上有爆椒蝦,俏俏嘴吃腫了。不知有沒有上火,請大夫來看看吧。”

    孔丹依狐疑道:“這個時節有蝦?”

    章年卿麵不改色心不跳:“可不是嗎。正是因為難得,俏俏才發了饞,她在女眷那邊坐著。我也不好管,回來就成這樣了。”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歉意道:“何況,我疼愛她,她一撒嬌,我就沒轍了。所以就...”

    孔丹依嗬嗬,沒說什麽。隻道:“等會去趟書房,你老師有事找你。”

    章年卿錯愕,“啊,什麽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章年卿一走,孔丹依便掀開帷帽,盯著女兒紅豔豔的唇瓣看了一會。柔聲問道:“幼娘,如實告訴娘,你的嘴是怎麽弄的。”

    騙傻子呢。她的閨女被男人帶出去一天,回來嘴就腫了。鬼才信是辣椒吃的。

    馮俏眼神清澈,甜甜道:“吃蝦了。”

    孔丹依氣的七竅生煙,也拿這個被壞小子教唆的丫頭沒轍。

    誰知,馮俏卻不打自招。

    孔丹依坐在一旁生氣時,馮俏忽然道:“娘,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你。”

    孔丹依頭也沒抬,“什麽問題?”

    馮俏躊躇一會,怯怯的站起來。湊到孔丹依唇前,親了一下。孔丹依呆滯住,馮俏小聲問:“娘,如果有人這樣,是什麽意思啊。”

    孔丹依緩緩扭頭,震驚道不可思議:“章年卿這樣親你了?”

    “娘怎麽知道。”馮俏低頭攪著手帕,小臉紅通通的,聲音羞澀。

    孔丹依失聲道:“你們還幹什麽了。”

    “還,還要幹什麽嗎?”馮俏迷惑道。

    孔丹依撫著胸口,鬆了一口氣。壓下滿腔怒火,竭力柔和道:“沒什麽。下次不許了。”她輕描淡寫的,“這是成親後才能做的事。現在做會被人恥笑的。”

    孔丹依溫柔的摸了摸女兒頭發,“不早了。幼娘早點休息。記住娘的話,以後不許再和章年卿做這件事。”

    馮俏聽出母親的怒火,小心翼翼的問:“娘,是不是這是不好的事。”

    母親從小就教育她,不能直呼其名。這是大不敬,很鄙視很生氣一個人才這麽喊。

    可母親剛叫了好幾次章年卿,顯然是很生氣。

    “對,非常不好。”孔丹依道。

    馮俏怯怯的沒敢再問。其實她還想問,親額頭是不是也不好。天德哥還撓她腰癢癢,是不是這樣也不好。

    隱隱的,她其實明白。

    卻期盼著奇跡,她希望娘說這是好的。因為......

    隻要天德哥不要像今天那樣親她,她還是很想抱抱他。

    天德哥的懷抱很溫暖呢。

    章年卿忐忑不安的去了書房,果不其然。馮先生告訴他一個消息,一個讓他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高興的消息。

    馮承輝道:“你爹要回京了。”

    “怎,怎麽這麽突然。”

    馮承輝遞過他一封家信,哈哈大笑道:“你爹在河南修堤有功,三月初春汛黃河發大水,沿途都淹了。往年受災最厲害的河南今年卻保了下來。這可是大功。你爹這回是進京受賞。”

    章年卿悶聲道:“我爹怎麽好好的跑去修堤壩了。這不是工部前年才修好的嗎。他哪裏來的錢?”

    越說越不對勁:“就算他組織鄉紳集資加上自己掏的腰包。他又怎麽會知道什麽時候會發洪水。難不成我爹還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