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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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晉江文學】購買比例低於40%, 48小時後顯示正常章節。 “不冷不冷,我帶她帶件夾襖,再讓珠珠帶件兒鬥篷。冷了我就把她裹起來,保準不會著涼。”章年卿殷殷道,和馮俏前後追著孔丹依說話,目中殷盼。
孔丹依奇道:“你怎麽越大越不懂規矩了。俏俏不小了,你還堂而皇之的帶她去遊船。本來就在馮家住著,避嫌都來不及,你還得寸進尺了。”瞪了章年卿一眼, 給馮俏手裏塞本帳:“閑得慌給你支個活,春耕的錢還沒給莊子派下去,你去算算。”
可是,馮俏求助的看著章年卿。他眼神安撫,馮俏乖乖的捏著書本坐在一旁。
“師母!您想到哪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章年卿倒了杯熱茶,遞給未來丈母娘, 一臉正色道:“是郭爵爺家的嫡小姐舉辦‘春日祭’詩會。可多人了,花船是楊久安家裏,他特意求了長公主給大家拿出來供大家玩樂……”
孔丹依打斷他, 不悅道。“什麽話,你平日見了楊世子也這麽直呼其名?”
章年卿忙道:“這不沒有外人嗎。”忙把話題拉回正題:“到場都是我們這般年紀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有,大家隻圖個熱鬧。我帶俏俏去, 不紮眼的。”
孔丹依還不是很情願, 衝馮俏招手:“你願意去嗎。”表情分明就在說, ‘你敢說一個願意試試’。
馮俏都快哭了,咬著下唇,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意。
正巧馮承輝進門,得知前因後果後,大手一揮,“去吧。”
“真的嗎?還是爹爹最疼我。”馮俏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撲到馮承輝懷裏,一陣親熱。
隻見父親幹咳幾聲,馮俏忙端正站好,飛快的福身行禮。手裏的賬本也丟給他,“爹爹好人做到底。幫忙打打算盤。”拉著章年卿飛快的走了。
兩個孩子都走遠了,孔丹依方才道:“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馮承輝攬過妻子,苦口婆心:“當初你爹對我可沒有這麽嚴苛啊。”促狹的抱拳:“感謝老泰山的大恩大德。”
孔丹依一把丟過手絹,飄飄然蓋住他抱拳的手:“臊不臊。”起身坐到梳妝台前,假裝忙碌的東摸摸,西碰碰。
馮承輝跟過去,從她手裏抽出珠釵,在她鬢發尚比劃。“好端端的,怎麽做起那王母娘娘了。也不心疼兩個孩子可憐。”
銅鏡裏映著兩人的身影,孔丹依看的正入神。聽了他的話,隨手抽下頭上不倫不類的珠花,轉身道:“你是不知道。前兒俏姐兒有點風寒,我不放心,夜裏去陪她睡。”
“恩,我知道。那晚我獨守...”馮承輝眼神驟然一變,想到什麽:“章年卿夜裏去俏俏屋裏了?”
“那倒沒有。你想哪去了,他能有那麽大膽。”孔丹依歎氣道:“是你閨女。夜裏她燙的厲害,我摸她額頭量溫度。她竟抱著我手喊,‘天德哥,天德哥。’你說氣不氣人!”
“她,她。俏俏她真的這麽喊。”馮承輝震驚道:“她抱著你的手喊章年卿?”
“可不是嗎。還蹭著我手背,哭的跟小貓似的。軟著聲問我,‘哥哥,三哥你怎麽才來看我。’‘我都想你了。’”
孔丹依繪聲繪色模仿著童音,她本就是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兒。臉上嬌嫩如昔,兩聲‘哥哥’喊得,馮承輝都想歪了。
“聽聽,這都是什麽話。誰教她的這些混賬話。她親娘我活了一把歲數,也說不出來這麽肉麻的話!”孔丹依忿忿不平,隻覺得有人教壞了她女兒,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至於這個‘有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馮承輝盯著她的臉道:“我瞧你說著也挺好,我愛聽。”
孔丹依打他一下,又氣又笑:“和你說正經的呢。”
“恩。對,先說正經的,等會兒,再說我們的事。”話一落音,便被一雙柔夷在腰間擰了一把。
馮承輝正色道:“這麽說,天德經常去內宅?”
孔丹依冷笑一聲,“恰恰相反,他到沒去過幾次。是你閨女自個天天往暉聖閣跑,好幾次天色暗了,都是天德抱著她回來的。你閨女跟個小賴皮似的掛在人家胳膊上不肯下來,驚的章年卿頻頻往院子看。隻怕有人來了。”
馮承輝莫名覺得臉上臊得慌,埋怨道:“你是怎麽教閨女的。”
孔丹依冤枉極了,戳著他胸膛問,“你還讓我怎麽教,就拿今兒來說,我不讓他們出去。你倒好,大手一揮裝慈父,還怨我當狠心的王母,阻攔人家小鴛鴦。”
馮承輝詞窮,噎住半晌無話。良久一拍桌子,“肯定是章年卿這個小兔崽子,教壞了咱閨女。俏俏以前多麽聽話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姓黃的小子來咱們家的時候,幼娘可是一個字都沒和他說。”
“嗬嗬。”孔丹依雙掌拍在丈夫肩頭,輕輕把人推開,“你啊,這就不知道了吧。天德來咱們家第一天,兩個孩子就在遊廊上聊的十分開心。”
“還有這事?”馮承輝瞪大眼睛。
馬車停在桐孫河旁,章年卿先一步跳下馬車,車夫彎腰支腳踏,他則捉著馮俏的小手,扶著她下來。
剛站穩,河風襲麵,冰涼刺骨。章年卿對馬車裏喊:“珠珠,把鬥篷給我。”
章年卿細心為馮俏戴好兜帽,遠遠見船上有人招手,一條扁舟劃水而來。章年卿低頭看著小姑娘,“怕船嗎。”
馮俏搖搖頭,“不怕。”
章年卿瞥她一眼,沒有說話。船過來時,章年卿說船太小,珠珠穿的也單薄,就留在馬車裏,也省的小船還要過來接一趟。馮俏答應了。
上船時,章年卿小聲道:“抱著我的腰。”
馮俏下意識的照做,她從他懷裏仰起頭,問他:“為什麽要抱著你啊。”
章年卿不答反問,“暖和嗎。”
“暖和。”馮俏重重點頭,像抱著個大火爐一樣。他的氣息籠罩著她,渾身都暖洋洋的。
章年卿似乎笑了一下,她不確定。隻感覺他胸膛震動一下,仿佛很開心。
快駛到大船時,章年卿湊在她耳旁小聲道:“船上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怕水,暈船才抓著我。記住了嗎。”
“撒謊。”
章年卿擰著她鼻子,“不樂意?”掰著腰後嬌嫩的小指頭就要推開她。
“樂意樂意。”馮俏撲在他懷裏,噘著嘴,悶悶道:“我覺得你都不疼我了。以前你對我可好了。”
章年卿失笑:“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馮俏還未答。
嘭——
一聲輕微的撞擊,到了。
兩人從旋梯處相繼上去,剛一上船,便有人過來打招呼。楊久安端著兩杯酒,自己一杯,章年卿一杯,笑道:“來晚了,罰酒。”
章年卿仰頭而盡,十分痛快。一股熱辣順喉嚨傳進胃裏,全身都暖和起來。一路坐小船過來吃的冷風全部消失殆盡。要不是馮俏不能喝酒,他都想給馮俏喝一杯。
楊久安挑著眉,得意道:“怎麽樣,夠勁吧。身上暖和了沒。”
“又是偷長公主的?”
“瞧你這話說的。船是我娘給我的,自然整條船上的東西都是我的。”
楊久安大言不慚,其實他借船的時候,也不知道船艙底有那麽多好東西。他隻看上這艘船的奢華大氣漂亮。隻覺得帶出去十分有麵子。誰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呢。
楊久安看了眼不遠處的馮俏,問道:“你們兩一起來的?對了,剛你們在船上推什麽呢。”
章年卿衝他使個眼色,苦著臉道:“別提了。馮先生的女兒,托我出門照看的。”
楊久安立即‘爽朗’的笑道:“可憐見得,寄人籬下你就忍忍吧。”語氣卻不是那麽回事,捂著肚子笑的不停。
很快跟在楊久安身邊的公子哥,都知道章年卿身邊帶了個跟屁蟲小不點,還打不得罵不得。一個個都不厚道的笑起來。
郭嘉早早受了表哥楊久安指示,牽著馮俏坐到女眷這邊。熱情的介紹給大家認識,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不一會便問到章年卿身上。
一個嘴邊長著燕子的小姑娘,好奇的問:“你真的跟你的未婚夫同吃同住嗎。”
馮俏一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郭嘉便不悅道:“應婷婷,別人問這話就算了。你哥哥當初也是在暉聖堂念過幾天書的,你回去問問你哥哥。看看暉聖堂和馮家是怎麽樣個格局。”
姓應,應雲亮的妹妹?
馮俏抿唇一笑:“應師兄是甲午科的進士,外放在甘州也有幾年了吧?不知什麽時候回京城啊。我爹爹還時常念叨他呢。”
“你就是‘暉聖堂小師妹’啊。你見過我哥哥嗎?”應婷婷新鮮極了,時常聽她哥哥說起,她還是第一次見真人。
“沒有。”馮俏神情遺憾,歉笑道:“不過我在父親書房見過你哥哥文章,文如其人,想來你哥哥也定是個極為出色的青年才俊。”
應婷婷顯然和她哥哥感情很好,見馮俏讚她哥哥,滿臉得意。兩人你來我往,不一會便熱絡起來,氣氛極好。
今天姍姍來遲的不止章年卿二人,另一位重要客人,任伯中也姍姍來遲。
章年卿攔下楊久安令下人捧上的酒盤,吩咐道:“換杯熱茶來。”
然後對任伯中歉意道:“酒你先別急,今天找你來又正事。等會陪你喝個盡興。”
馮承輝沒有懷疑。
今夜,注定難眠。
章年卿摸著有些微微泛麻的嘴唇,內心千萬不舍。他深知。父親回京後,他勢必得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