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勝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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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證得地祇之道,煉就不死長生之體,神通廣大,法力高深,再非紅塵凡夫,世間俗人。

    神魂高人以一敵千,已是凡夫武力巔峰。而神魂之上,成道地祇之輩,更是以一敵萬,翻江倒海,幾入人神之界。

    這等強橫人物,一步踏入長生之門,五千載壽數,堪為大自在。就連諸侯列國,都要奉其為座上賓客,

    地位之高,位份之貴,天下諸侯,對之慎之又慎。完全不似尋常修行人一般,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視如鷹犬,待如爪牙。

    畢竟,作為當世神魔的地祇,分量十足。若要出仕,必為卿相,若要領軍,必為上將。就是無心紅塵,亦能立下百世道統。

    可以說,每一尊地祇的成就,都有著他的天命。所謂承天應命,氣數凝結,說的就是不死地祇之道。

    如此一來,一方諸侯國的強弱,往往看其諸侯國內,有幾尊地祇人物鎮壓氣運。

    其中,地祇眾者,是為大國諸侯。地祇寡者,是為小國諸侯!

    就如吳國,吳國乃是揚州小諸侯之長,位居三苗、曲侯等大諸侯之下,實力不可謂不雄厚,國勢不可謂不強大。

    此時的吳國,雖無揚州小霸之名,可是吳國所得實惠,絕不亞於昔時的古越。但吳國鎮壓氣運的地祇,卻不超過十指之數。

    每一位地祇,都是國之柱石!

    然而,國之柱石,不可輕用,每一尊柱石級人物,都關乎著一國氣數的消長。損失一位國之柱石,任何諸侯都會感到肉痛。

    國運損折,必生災殃,或為天災,或為人禍。再嚴重一些,就是亡國都不奇怪。

    如今,為經略會稽,身為國之柱石的屠奉,親率八萬精銳甲兵而來,無疑是在向列國表達一個信號,吳國對越地誌在必得。

    這個時候,誰敢插手吳越之戰,就是吳國之敵。已是揚州小諸侯之長的吳國,可不是誰都敢得罪,乃至能得罪得起的。

    隻要三苗、曲國這兩個大諸侯不出麵,僅憑著吳國的實力,就能吊打其他諸侯。

    當然,這是在其他諸侯,沒有聯合起來的情況下。若是揚州小諸侯聯合,其聲勢之大,絕不亞於任何大諸侯。

    此刻,站在高山之上,遙望會稽群山,屠奉隻見壁立千仞,大壑交錯。雲海之間,似有一點紅霞,點綴於蒼穹。

    “甘籍!”

    屠奉一臉平靜,登高而望遠,眉心祖竅之處,靈光搖拽不定。在這一點靈光之中,恍惚可見萬水千山,無邊蒼穹大地。

    這是屠奉的本命神通,眉心天生靈光,映照山河萬裏。

    “果然,還是尋不到他的蹤跡……”

    良久之後,屠奉眉心靈光漸滅,默然低頭,歎息道:“好個甘籍,滑不溜手,連我的都尋他不著,真能藏啊!”

    這幾日來,甘籍帶著遊散兵甲,依仗自家熟悉地形,不斷襲擾吳軍大營。每每在吳軍反應過來前,全身而退。

    這般無賴打法,著實讓身為吳軍統帥的屠奉頭疼不已。無論是暗設伏兵,亦或分兵輪值,對於甘籍的襲擾,都不見成效。

    雖然大形勢上,吳軍勢頭極猛,十戰十勝,一路長驅直入。

    可正如屠奉所說,甘籍領兵滑不溜手,吳軍之勝,多是小勝。甘籍傷亡的多是輔兵,他真正的精銳正兵,幾乎沒有損折。

    正兵與輔兵,完全就是兩個概念。輔兵死傷,正兵未損,甘籍的實力猶存。

    不把甘籍的三萬正兵打殘,哪怕屠奉將八萬輔兵殺的一幹二淨,甘籍依舊有能力反攻吳軍。

    這幾日裏,吳軍經受甘籍襲擾,明麵上是節節勝利,可是吳軍的行軍速度,卻是實實在在的慢下來了。

    對此,屠奉早就有所察覺,但始終束手無策。不尋到甘籍藏兵之處,不滅掉那三萬正兵,再多謀劃,都隻是治標不治本。

    “甘籍麽……”

    一想到這裏,屠奉咬了咬牙,心頭鬱氣上湧。甘籍擺明車馬,不與吳軍正麵作戰,就是要拖著吳軍,放緩吳軍行軍速度。

    一旦吳軍行軍速度一緩,誤了時機。讓屠奉如何去實現,與大吳水師匯合,迅速打穿會稽的戰略目標。

    吳軍在進軍會稽之前,屠奉可是在國君麵前,放出豪言壯語,十日內橫掃會稽氏族,三十日內踏平會稽。

    但是,屠奉進軍會稽,在甘籍的阻擊下,幾日以來,行軍速度委實不盡人意。

    隻以現今的形勢來看,就算屠奉再是樂觀,也不敢說能在十日之內,就能拿下會稽氏族。

    更別說,要在百日之內,拿下整個會稽!

    “將軍,”

    這時,一名副將上到近前,拱手一拜,道:“斥候回報,又發現了一路會稽兵的痕跡。”

    “又發現一路?”

    屠奉嘿然冷笑,道:“嗬嗬,這個,是今日發現的第幾次軍情了?”

    這副將正色,道:“將軍,第四次。”

    “第四次?一天就有四次軍情,在算上昨日的五次,前日的三次。區區三日,就發現敵方蹤跡,有十二次之多!”

    屠奉道:“可是,你告訴我,咱們前麵的十一次,都有什麽收獲?”

    “除了幾個布疑陣的輔兵,咱們還有什麽收獲?咱們在這空耗人力、物力,還有精力,就為了對付幾個棄子?”

    “我要的,是滅掉甘籍的三萬精銳。這些家夥化整為零,四處襲擾營地駐軍,我對他們的耐心,也已經到了臨界點。”

    說完之後,屠奉瞥了一眼,仍然懵懵懂懂的副將,道:“反正現在,我是不想再出手,驗證軍情的真假了。”

    “一動不如一靜,這話說的,確實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甘籍這廝,四處冒頭,留下痕跡,不就是想讓我疲於奔命,他好在咱們露出破綻的時候,給咱們來一下狠的。”

    “咱們出兵,就是給甘籍機會。”

    副將道:“可是咱們不出兵,萬一那份軍情是真的,豈不是錯失了重創,乃至消滅甘籍的良機?”

    “良機?不見得吧……”

    屠奉挑了挑眉頭,道:“這幾日,足足十幾次軍報,咱們哪一次不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徒自損耗錢糧、兵甲,糜費無數。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沒抓到,這才是丟人呐!”

    在這三日間,屠奉的大軍,一直在尋求與甘籍決戰。可是甘籍不僅避而不戰,還以疲軍之策,削弱屠奉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