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建都(二)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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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殺’字,從姒伯陽口中吐出,那一股血腥之氣,讓一眾文武駭然變色。

    陸地神仙的氣機,浩渺莫測,殺心一念,似血海翻騰,如屍山伏立,煞氣發作,心驚膽顫。

    殺!

    這不是殺一兩人,而是殺成千上萬人,非是有大魄力,非是鐵石心腸之人,絕難以下此決定。

    中行堰的眸子中,透著一眯幽光,低聲道:“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不變……就去死!”

    曾經主持變法的中行堰,對於變法不可謂不熟悉,深知變法之路,不可能沒有波折。

    需知道,山陰氏與越國間的體量不同,二者推行變法時的難易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語。

    姒伯陽緩緩開口,道:“中行,變法的事,就全權交給你。把山陰氏的耕戰製,徹底在越國推行開來。”

    他沉吟道:“其間需要的人力、物力,都可向太宰討要。百萬錢糧之下,可以自行決斷,千萬錢糧以下,亦無需向我稟報。”

    太宰上陽仲躬身一拜,道:“諾!”

    司徒中行堰拱手一拜,道:“諾!”

    對越國的這一次變法,姒伯陽已經有了糜費萬萬錢糧的心理準備。

    以此時的越國來說,不要說萬萬錢糧,就是十萬萬錢糧,隻要能變法成功,將山陰氏成功經驗推而廣之,那就是值得的。

    這當中的元氣損耗,隻能說是越國崛起時的陣痛。不經曆陣痛,刮骨祛毒,脫胎換骨,如何能為霸主,進而與群雄逐鹿。

    姒伯陽又道:“不過,耕戰的十二等軍功製,現在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山陰氏畢竟隻是一個氏族,而越國卻是一個邦國。”

    “用治理一個城邑,一個氏族的法度,去治理一個邦國,以及邦國內的上百個氏族,是會水土不服的。”

    姒伯陽聲音平緩,道:“不如,將十二等軍功製,改為二十級軍功製,第二十級爵位,是為上柱國,與國同休。”

    山陰氏的十二等軍功製,本就是摘抄先秦的二十級軍功爵。而且考慮因地製宜,山陰氏十二等軍功爵,摘抄的還不完整。

    當初未變法時的山陰氏,考慮的隻是先將二十萬丁口凝成一股繩。別的野心不能說沒有,卻絕沒想到幾年就能統一會稽。

    但時勢不同,如今的山陰氏,已然一統會稽,它的體量已不是十二等軍功製所能承載。所以二十級軍功製,便應運而生。

    而與先秦不同的是,二十級軍功爵的頂點,並非是徹侯。

    此世稱侯之人,都是一方大國的國君。姒伯陽若將二十級軍功的頂點,定為徹侯,名不副實,空有其名,隻會貽笑大方。

    當然,若是姒伯陽在稱霸揚州之後,再以二十級軍功爵以徹侯為名,那又是另一種效果。

    司徒中行堰肅然應下:“諾!”

    不管是十二等軍功爵,還是改製的二十級軍功爵,太宰上陽仲、司徒中行堰等人,都必然處於其中的最頂點。

    若不然,姒伯陽在天壇之頂,麵對百萬臣民時,所敕封的越國八駿,豈不成了畫餅。

    畢竟,越國八駿,是未來越國最核心的人物。

    姒伯陽當著列國使節,百萬臣民的麵,許諾不論出身,都可以成為越國八駿。

    而姒伯陽表現的求賢若渴,也會吸引一部分鄉野遺賢,加入到越國之中,進一步壯大越國。

    二十級軍功爵,與十二等軍功爵相比,上升的空間大大擴展。隻要有大才幹之人,都能在越國一展抱負。

    姒伯陽眼瞼下垂,道:“軍功爵,是我越國耕戰體係的核心,是重中之重,隻要軍功爵不亂,咱越國也就亂不了。”

    “所以,二十級軍功爵的製定,一定要充分考慮各氏族的當前情況,盡最大努力,讓二十級軍功爵契合現今的越國。”

    司徒中行堰笑了笑,道:“上君寬心,其中利害,臣都曉得,必不會出差錯的。”

    姒伯陽點頭,道:“中行主持變法,我當然放心,隻是關乎越國國運,免不得要嘮叨幾句。”

    “越國初立,不隻是列國諸侯在看著咱們,各氏族的遺老遺少,也都盯著咱們,等著咱們犯錯。”

    “那些家夥如何想的,不用我多說,你們應該都知道。所以咱們更不能授人以柄,落下口實。”

    一眾文武躬沉聲應道:“諾!”

    姒伯陽望著一眾文武,歎了口氣,道:“列位,會稽立國,並非我等的終點,越國也不會隻甘於困守一隅。”

    “可如今百廢待興,三萬年的分裂,早就流幹了我越人的血。我越國想奮進,就必須比其他諸侯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越國圖強,非一時之功,但我越國非要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那就要用上非常手段。”

    “不如此,隻能眼看著其他諸侯壯大,咱們與他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堂中的文武,對於姒伯陽所言,無不動容。

    這時,被任命為中大夫的齊庸,進言道:“上君所言極是,臣等都知上君雄心壯誌,也願與上君同甘苦,壯大越國。”

    “隻是,臣以為變法,固然緊要,可依然算不得開國之後的第一要事。”

    “哦?”

    姒伯陽一愣,詫異道:“變法不緊要?還有何事,能比變法還緊要的?”

    齊庸低聲回道:“自然是有的,”

    “邦國與氏族不同,氏族隻有一座城邑需要經營,而邦國卻有數十上百座城邑。這其中,要有一座政治、軍事、經濟中心。”

    “俗話說得好,人無頭不行,一個國家,若沒有一個明確的國都,就如人無頭一般。”

    齊庸看待問題的調度不同,卻讓一眾重臣為之側目。

    姒伯陽摩挲了一下下巴,道:“國都?”

    “難道,這座山陰城,還不能做我越國的國都?”

    齊庸道:“上君,山陰城當然能作為國都,可山陰城不適合作為國都。”

    “如果您是偏安一隅的君主,那山陰城或許是個好的選擇。可您不願偏安,您更想進取,那山陰城就不是個好的選擇。”

    姒伯陽眉頭皺,饒有意味道:“有點意思,說說你的想法,”

    齊庸道:“上君,一國國都,必是一國的心髒要害,是其政治、經濟、軍事中心,是聯通國中各城邑的中樞。”

    “山陰城,固然是您損耗極大的人力、物力,投入極多心血而成,但是不代表這裏,就適合作為越國的中心。”

    “隻因,山陰城雖萬般皆好,卻有著一大劣勢,是千般好處,都無法掩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