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學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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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六月中旬到七月初,屈廣全的生活漸漸步入了一個新的軌道,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的鍛煉,天氣漸漸炎熱,和蘇凱悅一起從操場上撤下來的時候,就像蒸了桑拿。

    不過青春永遠是和汗水緊密相連的,流著汗的屈廣全,倍感青春美好。

    數學、物理大幅度提高。

    政治、語文漸漸進入巔峰狀態。

    英語、化學、生物屈廣全開掛一樣獨領風騷。

    受石磊校長如此的青睞,絕大多數老師更是關愛有加,尤其是趙北亭、劉豔秋,用程剛的話說,屈廣全就是他們的親兒!

    隻有英語老師張春華,很不爽,很不是滋味。

    ——學生們私下議論,屈廣全的發音要比張春華好上幾倍,口語可以當張春華的老師。

    中藥材交易中心的人參銷售雖然沒有開業當天那樣輝煌,但是,買參的客戶都有種感覺,就是無論最終買了誰家的參,不到自然堂去看一下,總覺得可能要吃虧。

    人家的貨真、價低、服務態度極好,還有買多返利等別人不能夠有的多多實惠。

    黃新東全權代表屈廣全又去了明光兩趟,基本上把明光聯社倉庫幹下去了一半,橋州的倉庫充盈了三分之一。

    下一次再去,就不止是明光縣的供銷社聯社,簪城收購站搞承包的秦站長也已經收了五噸杜仲。

    用蘇凱悅的話說,明光的中藥材就是屈廣全家的。

    屈廣全每天中午都會坐著蘇凱悅奔騰的“野馬”趕到交易中心吃午飯,蘇凱悅也樂此不疲。

    這裏有越來越會打扮的張曉芬。

    這裏更有那個年代很少出現在尋常百姓家的空調。

    盡管屈老板吃完飯簡單辦完事就回學校教室,但是蘇凱悅同誌缺漸漸養成了連星期天不上課也要到交易中心睡午覺的習慣——睡得舒服,睡得踏實,醒來就可以去讀書學習,不像原來,一醒通身的汗水,還要稀裏嘩啦再洗一遍。

    教室裏是真熱!

    六月份橋州的雨水總是不夠酣暢,不下雨還隻是幹熱,一下雨就是悶熱。

    教室裏所有可以扇風的都被拿來當做了避暑利器。

    伴著頭頂上呼啦啦呼啦啦幹轉圈不涼快的電扇,下麵是呼啦啦呼啦啦晃動的折扇、硬皮本,還有隨手拿起的書本,甚至文具盒!

    七月初接連兩天都是想下雨,就是下不下來,偶爾低下幾滴,馬上就是陽光桑拿。

    就連一向被學生們視為避暑山莊的老師們辦公室也是叫苦連天。

    “老趙,你們班學生瘋了是不是?”平行班的一個班主任李俊嶺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很正常,咋了?”趙北亭回答。

    “現在中午兩點,午睡時間啊,你們教室裏座無虛席——”

    “我們天天這樣啊——”趙北亭很納悶,“額,你以前這個點都沒有到過校,今天是早來了。”

    “我曹,這個月高溫多少天了,我來這麽早有意義嗎。今天要不是往禮,不想回家了,也不會這個點來的。你不會天天都不午睡吧?”

    趙北亭點點頭:“我學生都在班,你說我不來行嗎?”

    “那你也讓他們趴那兒休息休息。”

    “他們要是休息的話,回寢室多好。進教室就是學習的,你想攔都攔不住!”趙北亭不無得意。

    “今天預報的可是38°!我從外麵過來的時候,外麵最少得45°以上,水泥地都燙人。”

    “這不是明天期終考試嗎。”

    李俊嶺搖搖頭:“那也不能夠這樣瘋學,我剛剛看了一眼,有幾個學生還拿棉花椎著鼻子,也太誇張了吧!”

    “也有點怪我。這不是想刺激一下學生的積極性嗎,我把上次月考的成績拿出來,讓學生結對子,進行競賽。”老趙滿足啊!

    “老趙就是老趙啊,點子足!介紹介紹經驗,咋個結對子法?”

    李俊嶺和其他老師一樣對於這個趙北亭是又恨又尊敬。

    關鍵是不服不行啊,人家帶班就是牛!

    “就是月考排名接近的兩個學生組成一個小組互相競爭,比如第一名和第二名一組,期終考試成績出來以後,第一名的比第二名考的好了,第二名給第一名買一個本子,反過來,第二名要比第一名考得好了,第一名要給第二名買兩個本子。”

    “這招我也用過,咋就沒有你效果好呢?學生們也沒見你們這樣拚命!”

    真服氣了,還以為多好的招呢,這爛招在奧賽班居然這麽好用。

    “那隻能夠說我們學生的榮譽感強。”老趙很謙虛地一笑:我能啥話都漏給你,山人藏了半招!

    除了個人組,還有集體組,就是一三五還要組成小組對陣二四六的,考輸了的小組,要向取得勝利的小組,遞投降書。

    投降書都是趙北亭提前準備好的,失敗的一方不僅要親手抄錄還要當麵頌讀,各種無賴之詞連篇累牘。

    ——要是比輸了讀起來,那可真是晃晃如喪家之犬。

    不過趙北亭給學生們的說法是:那既好玩又刺激!

    “快點,快點,咱家剛剛說流了兩次鼻血了,你還不抓緊。”走廊裏一對夫婦匆匆而來。

    “要不,給趙老師請個假,反正現在又不上新課了,明天就考試了。”男的擦了一把汗,“你看這熱的,這才上樓,通身都是水!”

    “老程,你兒子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星期六放假回家,還堅持看書看到夜裏一點,這是拚上了!”女的頭上也是一頭汗。“哎,你看這慌慌的,忘了帶屈長隆那個廠的藿香正氣水了,都說是名牌好用。”

    “別提你那個妹夫好了,這次剛剛就是給他那個兒對上了,不然不會這麽拚命!”男的從包裏拿出幾個藥盒,“這是我們公司剛剛進的虎標萬金油還有抹鼻子的白敬宇金黴素軟膏,人家這才是名牌。”

    “別給孩子嘟嚕那麽多閑事啊。你說這中午也不休息,可叫人擔心。”

    “擔心什麽,學生就應該有這樣的刻苦精神,古人那還什麽頭懸梁錐刺股呢!咱剛剛這個班確實抓得嚴,我們藥材公司的那幾個上高中的,給咱兒比起來,提鞋都不夠格!”

    快到教室門,女的一把拽住老程:“老程別急啊,差點忘了,還不能夠先進教室,咱剛剛說家長要進教室必須得經過班主任同意。”

    “就應該這麽嚴!嚴師出高徒!都像姓屈的那孩子整天子不好好學習,不務正業,學校還成什麽樣子!”

    “你呀,不讓你嘟嚕,你就別嘟嚕了,咱姐都不說啥,你說那麽多有意義嗎!”

    。。。。。。

    兩個人一進辦公室,趙北亭立即站起來迎接:“程剛爸,程剛媽,你們來得可是真快。程剛這孩子不光是流鼻血,還有點中暑,下午老師也不來上課了,都是自習,你們最好還是帶他回去。”

    “哎,我們倆剛剛還說呢,那行,我們去教室把他領回家。”

    三個人站起來往教室走去,走廊吹來的熱風蒸人,一走近教室前門,就聽見電扇呼呼作響,空氣裏浸滿了各種汗味。

    “程剛,出來一下,你爸爸媽媽來了,回家吧。”

    程剛抬頭看了爸媽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把鼻孔塞的棉球輕輕拔出,棉球的一端是鮮紅的。

    “媽,爸,你們走吧,我不回去。”程剛接過萬金油和白敬宇,“我還有幾張數學試卷沒有做完。”

    “回家不也是能做嗎?你爸冰箱裏麵給你買了冷飲,你屋裏麵也是剛剛拖了地。。。。。。”程剛的媽媽張秀芬愛憐的看著兒子。

    “媽,俺同學都沒有回去的,而且,我們小組三個人還要互批試卷!”

    “兒子,你要萬一中暑了呢?你看看你們教室裏麵熱的,蒸鍋一樣!”教室那個氣味,再加上走廊裏吹來的陣陣熱浪,張秀芬感覺都要暈厥了。

    “我爸不是才買來萬金油,沒事!媽我要對陣的是屈廣全,我絕不能夠輸給他!”

    “輸給他就輸給他,本子咱家有的是。”兒子鼻孔裏那個棉條,差一點惹下張曉芬的眼淚。

    “不行,我們小組還要和屈廣全那個小組對上呢!陳坤他們倆人家每次都是前十名,我這是第一次前十,我們仨說好了,誰托了後腿,誰來抄投降書,然後念也是拖後腿的念。”

    “那屈廣全不是期中考試倒數嗎?”這茬程偉濤很難忘,沒少在屈長隆麵前得瑟。

    “恩。”

    程偉濤信心十足拍拍兒子的肩膀:“兒子你一定行,咱學習多努力,全心全意,那小子整天東跑西竄,還在藥行裏麵開個門麵,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他那就是不務正業。兒子,我對你有信心!”

    相當於張秀芬的母愛像涓涓細流,程剛的父愛更是大山大河。

    程剛俯到程偉濤耳邊:“爸,您有時間去再一趟劉老師家,我還是想參加奧賽,我聽說,有兩個參加奧賽的學生,下個學期可能要轉走。”

    “額,你那個劉老師真是死相,我再試試。”

    “我聽說劉老師的媽病了,好像病得還不輕。”程剛走進程偉濤的耳邊:“要不你送她點錢,我聽說屈廣全之所以被她選上,花了不少錢!”

    “是嗎?”程偉濤眼睛一挑,“你要這樣說,我心裏有底兒了。”

    離開學校,張秀芬上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老程,咱兒子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