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搞不好就有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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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豹緊緊摟住屈廣全,沒有了剛才的威風和自信:“叔,快跑。”

    屈廣全沒有動。

    我曹。參王在此,怎麽也得確定了方位才能夠走!

    “你是不是想抓那條蛇啊?”看著屈廣全一動不動盯著那條大蛇,很鎮定,大豹猜測。

    屈廣全搖搖頭:“蛇是人類的朋友,就像你說的,我們不去惹他,他也不會惹你。”

    “天晚了,叔,那咱快回家吧。”大豹還是有點抖。

    屈廣全看看樹林的陽光,果然已經有些昏暗了了。五百年的野山參,根須一定很長,要采下來,絕對不是一會兒半會兒能夠完成的。

    回到山下,喬如意已經從白河回來了,從白河又買了一些酒菜,說什麽也要留屈廣全在家住上一宿。

    在照相館,人家老板說,屈廣全這樣進口柯達膠卷一卷就是三十多塊,又給了五十元的衝洗錢,就等於白送了一百塊錢給喬家。

    長白山的晚上星輝漫天,遠遠近近的雞鳴狗叫,像一首鄉村交響曲。

    “喬大哥,剛剛在山上發現了很多五味子,好東西!”

    (回到家喬如意說啥不讓屈廣全喊他叫叔,一定要兄弟相稱。)

    “好是好,可是沒有人來收。那玩意都是野生的,又不是自己種的,外地人不來收,誰去花那功夫去采!”

    五味子,神農本草經上品中藥,能滋補強壯之力,藥用價值極高,有強身健體之效,隨著後世對於養生保健的需要,價格一路攀升,2017年的價位到達了曆史高峰180元一公斤。

    如果這樣白白爛在山上,真是一種浪費。

    “喬大哥,要不我留在你這裏一千塊錢,到五味子成熟的時候,你收購收購,到時候按照市場價。你發給我。”

    喬如意嘴角抖動:“兄弟,我這是在哪兒燒的高香,遇到你這樣的貴人!”

    “喬大哥別客氣!你在十三道溝收貨,一定比我來收花的成本更小,我在橋州中藥材市場賣,絕對要比你到橋州賣更能夠賣上價錢。這是咱倆都賺錢的好事!”

    “行!你放心,我一準給你收到最好的貨!我聽大豹說,你們在山上遇見蛇了?”

    305克的野山參那是國寶級的,自己一個外人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采了去,不謹慎地話,有可能是殺身之禍。

    屈廣全就是再相信喬如意的人品,也要小心為妙。

    “是,我聽人家說有蛇的地方,都會有山參!”屈廣全先半真半假地試探了一句。

    “哎呀,兄弟,你也太天真了!那個地方要是有野山參,那十三道溝豈不是那那都是!護林員的那個小木屋,我年年都去,要是有野山參,我像豹子那麽大的時候,就應該被人家挖出來了。”

    屈廣全一臉失望:“看樣子我是沒有挖參的命啊!”

    “你呀!”喬如意哈哈大笑:“你不想想護林員都是眼賊尖賊尖的人,你就是個道聽途說,有蛇就有山參,人家是幹啥吃的。老吳那個人,做夢都在挖參!自從換了他,十三道溝咱也難找山參。屯子的人都罵這個老吳,是個吃肉不吐骨頭的家夥!”

    。。。。。。

    長白山的天亮比較早,夏季三點鍾就已經大亮了。

    院子裏的地鋪上,屈廣全推了推和自己睡在一起的喬如意:“大哥,我今天得去福鬆,趕六點鍾的車,還想買點長白山特產帶著,麻煩一下大哥了。”

    。。。。。。

    二道白河的車站前,屈廣全看到喬如意的背影消失,轉身進商店買了兩大瓶雄黃酒,一瓶醋,一把鏟子,一個大提包,出門時又在地攤上又買了一大塊苔蘚,(就像草皮一樣專門用來包裹山參的)放到提包裏。

    屈廣全再一次回到火車站找機動三輪,還要去十三道溝。

    在離護林員小木屋最近的山腳停下,屈廣全多給了三輪車司機五元錢:“師傅,三個小時以後,麻煩你再來一趟,我去屯子買點山貨,一會兒就得走。”

    三輪車司機一笑:“行嘞!你既然這樣放心我,三個小時以後,絕對不含糊!”

    長白山的山一般都不高,站在山腳下,護林員的小木屋隱約可見。

    當然,要是昨天的屈廣全,是發現不了的。

    二十分鍾後,屈廣全又一次看到了那條蛇,隻不過好像沒有昨天興奮。

    屈廣全小心翼翼地離近了,先把醋打開,然後和雄黃酒混合了,邊往紅鬆周圈噴灑,邊用手裏的長棍敲打周圍的樹木。

    亂草叢中的醋和雄黃混合起來的酸味彌漫,隨著屈廣全把醋和雄黃酒一滴不剩地都倒在紅鬆的腳下,紅鬆附近濃烈的氣味,屈廣全也幾乎難以忍受。

    打草驚蛇,更何況屈廣全是大打出手,還製造了刺鼻的氣味,蛇終於抬起了頭。

    蛇望著屈廣全,眼睛圓睜,蛇信子不停地一伸一縮。

    屈廣全的手心全是汗水。

    就在屈廣全的精神緊繃到幾點的時候,大蛇突然卷起身子飛了起來,然後落在附近的草叢,很快不見了身影。

    大蛇消失的一瞬間,屈廣全全身大汗。

    蹲下,小心翼翼地扒開雜草,露出腐殖質,參王美妙的身姿宛如清純少女,屈廣全拿起相機,輕輕拍下曆史瞬間。

    屈廣全深吸一口氣,拿出棒槌針紮向土層,然後耐心仔細撥開土層,用手中的小鏟子,手指,一點點把山參須根和泥土分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靜靜的山林隻能夠聽得見屈廣全一長一短的呼吸,小蟲子在樹葉下的呢喃,鳥兒們飛過森林的鳴叫。

    兩個小時後,滿身泥土味的參王終於赤裸裸地躺到了事先準備好的苔蘚裏。

    屈廣全輕輕摘下人參果,灑在了周圍的泥土裏,然後有一層層地把土埋好,又找來幾朵野花栽上。

    屈廣全望了望四周,依然是萬籟俱寂。

    但願十三道溝的這種靜寂會長遠留存吧。

    這一世很難有人知道這裏就是參王出土的地方了,屈廣全雖然不認為自己做的事就一定很正確,但是相信這樣靜悄悄帶走參王,絕對是對十三道溝的嗬護。

    最起碼,這一世十三道溝的1989年再也不會有喧囂了!

    1989年以後,更不會再有那麽多滿懷夢想來淘金的人,掘地三尺的破壞了。

    這個製度初見的時代,很多方麵是沒有規則可以恪守——即使有規則不守規則受到的處罰是低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脆弱的十三道溝生態是承載不了參王的光環的!

    就像自己如果不悄悄地離開,也會被參王的光環所傷害。

    為了錢財鋌而走險的人,這個年代大有人在。

    三輪車的司機如約而至,屈廣全遙望著越來越模糊的十三道溝,陷入沉思,怎麽處理這支參王?

    這是未來的無價之寶,如果現在出手是徹底的賤賣!

    上一世福鬆農民挖到野山參被強行收購,屈廣全查了很多記錄,想知道這支山參最終去向,然而隻有一句:被國家收購,然後再也沒有了下文。

    屈廣全惡意地想,也許這顆國寶級山參的最終流向,應該和捐到紅十字會的那些善款一樣了吧。

    美美那樣的美人能大手筆揮霍紅十字會的善款,野山參自然也很難逃脫那樣的命運。

    隻是這支山參的意義已經是象征,參王的象征,藥王的象征,不僅自己這幅小身板擔待不起,就是現在剛剛入世的自然堂也不行。

    想了許久。

    屈廣全決定了這支參王的去向:現如今能撐得起藥王大旗的隻有通任堂了。

    二道白河郵電局,屈廣全打電話給唐宗義。

    實在是匪夷所思,唐宗義三分鍾以後,才確信。

    500年的野山參唐宗義根本沒有見過。這要不是屈廣全,很有城府很有才華的屈廣全,唐宗義會認為是傳說,或者是騙局。

    就像屈廣全所想,唐宗義也相信這支野山參更大的意義是象征意義。

    屈廣全希望把這支野山參做成標本委托在通任堂位於前門大柵欄的總店代為展覽,免費讓群眾參觀。二十年以後屈廣全再決定這支野山參的去向。

    ——二十年以後,國家的各種規範就該建立起來了。

    沉思了一會兒,唐宗義讓屈廣全呆在電話旁等一個小時,他要請示老總。

    放下電話,屈廣全趕到照相館,要加急洗出參地拍攝的那卷膠卷,師傅答應兩個小時以後可以來取。

    屈廣全匆匆趕回郵局,半個小時後,唐宗義打回來電話,屈廣全的提議通任堂很重視,將委托唐宗義作為代表,派專家隨車現在就出發,明天也就是16號趕到福鬆,迎參王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