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霧子疏有千言萬語想要對百裏靈鶯訴說，卻最終什麽也沒說，他想狠狠地把百裏靈鶯擁入懷中，可他現在隻是一道神念虛影，除了這件頭蓬，他碰不到任何的實物。

    “子疏。讓我看一看你。”百裏靈鶯聽到他聲音嘶啞，頓時心疼的無以複加，伸手想要摘下他的鬥篷。

    “不。”霧子疏反應激烈地躲避開她的手。

    “子疏……”百裏靈鶯的手僵在空中，神色變得哀傷。

    兩個人就這麽麵對麵安靜地站著，誰都沒有再開口，過了好一會兒，百裏靈鶯放下手，霧子疏卻也同時有了動作——他猛然掀開了自己的紅色鬥篷。

    鬥篷之下藏著朦朦朧朧的白色煙霧，霧子疏的身體隱於白霧中，略微有些透明，仿佛隨時都要消失一樣。在白霧中，他那雙紫色的眼睛美的妖異邪魅。

    “你……你這是……”百裏靈鶯吃了一驚，她認出霧子疏現在是神念虛影的狀態，可讓她不理解的是，子疏的相貌怎麽變了？

    若非那雙紫色的瞳孔，她會以為他是赤飲清歸！

    子疏現在的容貌，和赤眸者赤飲清歸一模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此事一言難盡……”霧子疏神色苦澀，他道：“我此番出現，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隻為了與你見一麵，有些話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嗯。”見他表情嚴肅，百裏靈鶯側耳聆聽。

    “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死去，也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的意識在黑暗裏飄蕩了很久才醒來，等到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居然鑽進了赤飲清歸的身體，和他共用同一個身體。”

    “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為什麽會這樣，總之……大多數時間裏，都是赤飲清歸占據身體，我隻能偶爾將他擠走，我們兩個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每當我占據了身體的主導地位，才能以神念虛影的形態出現在世間，但赤飲清歸卻不行。”

    霧子疏的身體越來越虛化，他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身體狀況，決定長話短說：“總而言之，赤飲清歸被困在了萬鬼窟，我也跟著被困在哪兒，想要自由，必須要銀眸者的幫助才行……我知道銀眸者答應了赤飲清歸，要去萬鬼窟救人，可……她突然沒影了。”

    “靈鶯，我能占據他身體的時間有限，我很快就會消失了，這次見麵以後，我可能會沉睡半年甚至更久……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霧子疏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百裏靈鶯的動作。

    “銀眸者？”百裏靈鶯雖然享受他的懷抱，可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說銀眸者才能放你們出去？這麽說來，她能自由進出萬鬼窟？”

    “聽赤飲清歸說，銀眸者必須達到固魂境界，才能到萬鬼窟救人。”

    “什麽！”百裏靈鶯如遭雷擊。

    她用了銀眸者的冥隱之焰，那銀眸者如今隻是廢人一個，如何能救得了子疏？

    “隻有銀眸者才行麽？我可以帶著瞳去救你。”

    霧子疏歎息一聲，說道：“是的，非她不可，那萬鬼窟裏有百萬鬼魂，靈鶯，你萬萬不可衝動，銀眸現世鬼魅消，此事恐怕唯有銀眸者才行。不過沒關係，隻要能見你一麵，哪怕是死，我也無憾了……”

    隨著最後一個話音落下，霧子疏的神念虛影已經很淡很淡了，看到百裏靈鶯帶著淚光的眼眸，他微微低頭，做出親吻她額頭的動作：“靈鶯，我很愛你。”

    最後一句話微不可聞，因為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霧子疏已經完全消失，就連他的鬥篷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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