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進屋子 假的夏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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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菠蘿菠蘿蜜!”

    “波耶波羅蜜!”

    “瑪尼瑪尼轟!”

    “唵嘛呢叭咪吽!”

    也不知道是那一句“咒語”起了作用,夏言蹊雙手防禦性抵在前麵,縮著脖子看向鬼嬰,發現鬼嬰居然停在原地也不哭叫,隻是所有的眼睛裏都流出血水來,就這麽無言地看著夏言蹊。

    月色下,田野間,旁邊還有樹林和一棟不知名的房子,如此良辰美景,夏言蹊看著流血淚的嬰兒居然起了惻隱之心!

    她看著嬰兒原本應該是腦袋的部位,那張臉很委屈,似乎在質問夏言蹊為什麽還不去抱她。

    夏言蹊鬼使神差地向他邁了半步,剛想伸手的時候就覺得腦門被針刺了一樣發疼,一下子讓她清醒過來。

    嬰兒臉上的委屈此時看來全都是不懷好意的陰險。

    他似乎也沒想到夏言蹊會這麽快就醒神過來,臉上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便裂開嘴直撲向夏言蹊。

    夏言蹊看著前麵勢在必得的鬼嬰,聽著身後樹林簌簌的聲音,心下一橫,等鬼嬰即將撲到她身上的時候才往旁邊一閃,一巴掌打在鬼嬰身上將他拍進了樹林裏。

    入手一片黏膩濕滑,夏言蹊腦袋一嗡,眾多嬰兒的哭叫聲擠滿了她的腦海。

    好在隻有半秒的時間,夏言蹊怔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向樹林。

    喪屍好像對鬼嬰並不感興趣,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對著夏言蹊流口水。

    鬼嬰在樹林裏彈了幾圈才停下來。

    夏言蹊的一巴掌好像將他惹怒了,他的每個腦袋都從身上剝落下來滾在地上,每張嘴都裂到耳根後麵露出還沒有牙齒的牙齦和血肉。

    這比先前更恐怖的畫麵卻沒有讓夏言蹊更害怕,她隻是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腦袋不停蹦跳到她身上然後張大嘴巴咬上她。

    疼。

    不是那種被噬咬的疼,而是從嬰童傳來的不甘、怨恨……等等一係列負麵情緒一瞬間在夏言蹊靈魂裏爆發。

    他們尚未出世、還沒來得及睜眼看著這個世界就被人用無比殘忍的方法製作成一個害人的工具。

    夏言蹊雙手緊握,強忍著疼痛。

    “唉。”

    一聲歎息在她耳邊響起,不是衛知渠的聲音。

    “你說她要是早前把孩子交給我們是不是就不會白白沒了性命?”

    雖然這個男聲話裏話外都是為他人可惜的意思,可是語調卻充滿了幸災樂禍。

    不過短短一句話,夏言蹊卻覺得比嬰童的噬咬更讓她痛!

    “你是誰?”她大聲喝問。

    隻是四周並沒有出現任何改變,反倒是鬼嬰似乎被嚇到了,紛紛掉落在地上。

    “你究竟是什麽人,躲在哪裏見不得光?給我出來!”

    夏言蹊顧不得那麽許多,她很迫切想要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仿佛隻要這人出現,她就能知道一些她不曾知道的事情。

    聲音消失了,剛才那句話像是她的錯覺。

    夏言蹊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她盯著地上那一團腦袋,強忍著惡心道:“我剛才已經知道了你們的想法,要不然這樣,等我找到小姑姑讓她帶你們下山讓驚蟄子幫你們超度?”

    嬰孩們咿咿呀呀叫著,表示聽不懂隻想往她身上撲。

    衛知渠的聲音第三次響起。

    “去屋子!”

    這次的口吻很是急促,近乎帶著命令的意思。

    夏言蹊拳打腳踢將身上的嬰孩扯下去,終於是聽了衛知渠的話往亮著光的屋子裏跑去。

    屋子的大門並沒有關,上了兩階台階後夏言蹊衝進了屋子。

    屋子很寬,散發著淡淡的藥箱,進門左邊最顯眼的就是靠牆那一排排白色的陶罐,一個女人正在用沾了水的黃布慢慢擦著陶罐。

    “你來了?”

    女人也不回頭,後退兩步看著方才擦幹淨的陶罐好像很滿意。

    夏言蹊站在大門口不敢再往裏麵去,嬰童也在很遠的地方幹嚎著不敢靠近。

    “言蹊,”女人緩緩轉過頭來,卻是夏顏月的模樣,“不是讓你跟著我嗎,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

    夏言蹊心中警惕更甚,夏顏月說話語氣暴躁得要命,才不會這麽細聲細氣地說話呢。

    而且她的普通話一點都不標準!

    夏言蹊心裏十分抗拒,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邁向女人。

    眼看著離女人越來越近,夏言蹊隻能驚恐地在心裏大喊救命。

    也許是夏言蹊臉上的表情愉悅了女人,她緩步向夏言蹊走來,道:“這裏的風景很優美,就在這裏住兩天?”

    夏言蹊見她在自己兩步之外的距離停下,自己的腳也停下了,心裏倒是暫時鬆下一口氣。

    她委婉道“這裏的味道不太好聞。”

    ‘夏顏月’笑了兩聲道:“是不太好聞,可是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好孩子,在這裏陪我吧,我可真是喜歡你呢。”

    夏言蹊搜腸刮肚地找借口:“這裏好像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找你在這裏陪我,永遠!”

    那個永遠讓夏言蹊愣了好一會,她呃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幹脆直接問道:“我小姑姑呢?”

    ‘夏顏月’笑道:“我不就是你小姑姑嗎?”

    昏黃的燈光照得女人的眉眼半隱半藏,夏言蹊又問道:“衛知渠呢?”

    “誰是衛知渠?”

    “一年前死在金三角的一個男人。”

    “你知道每年死在金三角的男人女人有多少嗎?”‘夏顏月’似乎在嘲笑夏言蹊的天真,“金三角大小村鎮寨子近三千個,每年來這裏銷金的避難的更是數不勝數。”

    夏言蹊篤定道:“你一定知道他的,就是你將他的身體分到五處放的。”

    “哦~”‘夏顏月’恍然大悟道:“是他啊。”

    她示意夏言蹊看著牆邊的白瓷罐,“在那裏,你要去找一找嗎?”

    夏言蹊以為她是將衛知渠的每個部分都拆了放進白陶罐裏,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難怪衛知渠一定要她進來這座房子,是因為他‘本身’就在這裏麵!

    眼前這個女人,做了這麽可惡的事情,卻用著與夏顏月相同的臉輕描淡寫地講述著,在她心目中,人命真的就這麽低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