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虺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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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為原形的虺體型比先前的大蛇還要大數倍,憤怒癲狂之下巨大的身軀卻靈活地翻轉騰挪,平地起風頃刻間將原本豆大的燭火熄滅,黑暗中夏言蹊二人看不分明,四麵八方風聲颯然,寒冷刺骨。

    夏言蹊忙緊貼在牆上,但覺得手指觸碰之下有棱有角,似乎是雕刻著什麽東西,她用力推了兩下沒推動,便放棄伸手掏了掏衣兜,符籙隻剩下兩張,也不知道是什麽類型。

    倏忽之間,周圍寂靜下來,強大的威壓讓夏言蹊心裏恐懼猛增,隻能捏了符籙背對牆壁,黑漆漆的半空中忽然亮了兩盞昏黃如碗大的光,那光並不明亮,反倒陰嗖嗖的,猶如層層濃霧深處剛見天日的銅鈴。

    正是虺蛇的兩隻眼睛。

    夏言蹊屏住呼吸,隻覺得胸腔鼓噪,一顆心好像要從嘴裏蹦出來。雖然她知道蛇並不靠眼睛而是熱窩來感知四周,但仍舊避免不了身體的下意識反應。

    兩隻銅鈴驀地快速逼近夏言蹊,如箭的速度讓夏言蹊來不及反應,隻能往下矮身,擦著寒冷滑膩的鱗片躲開,順手貼了一張符籙在上麵,借力急速往後退。

    腥辣的味道傳來,夏言蹊暗叫不好,感覺身體發脹灼痛,胸口發悶急欲嘔吐,腦袋發懵反應遲鈍。

    這應當是中了蛇毒!

    下一秒,一股大力狠狠地撞上夏言蹊將她撞飛出去,讓她直接撞在牆上又摔倒在地翻轉了三四圈才停下來。

    夏言蹊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沒等她稍喘口氣就聽到尖銳的破空聲急速向她砸來,她顧不上儀態一個驢打滾好險地躲過虺蛇龐大身軀的一擊。雖然沒被擊中身體,強大的靈力卻讓她覺得背後的皮膚像被活生生扒掉一樣痛。

    形勢危急間,不遠處忽然亮起一簇火苗,火苗見空氣瞬間大漲,雖然不能將整個享堂照得透亮,卻也能讓夏言蹊看清楚眼下的情況。

    虺蛇粗壯得須倆人合抱的腰身,巨大猶如小山的黑色身軀盤踞著占了享堂大半空間,它的下顎斷掉一半,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幾可見骨,蛇頭微微向下俯視著夏言蹊,閆璟身形狼狽站在離她三四米的地方,剛才正是他點燃了照明符。

    虺蛇並不懼怕火光,甩著尾巴直刺向夏言蹊,夏言蹊趁著短暫的光亮輕輕跳到虺蛇身上,騰挪轉移間快速地連躍幾次,雙拳覆冰直擊其七寸。

    虺蛇雖修成人形,但向來不屑人情世故,它修為又高深,常是旁的小妖小怪諂媚恭敬,加之堅硬的鱗片覆蓋全身,夏言蹊帶著陰氣與冰棱的攻擊猶如小兒瘙癢,身軀微動就將夏言蹊震下去。

    夏言蹊不及站穩,刷刷刷數十道冰棱淩空刺向虺蛇眼睛,虺蛇咆哮一聲擺動著腦袋,冰棱還在空中就哢擦破裂成細小晶瑩的冰塊,冰塊散落在空中格外璀璨。

    冰塊後麵是呼嘯的五枚銅錢,排成一柄銅錢劍直接插向虺蛇眼睛,虺蛇口吐涎液將銅錢劍打落在地,劈裏啪啦掉落在地上的五帝錢各有缺口,竟是被涎液腐蝕大半。

    閆璟來不及可惜,照明符便耗盡了靈力,火光消失後享堂又重回黑暗。

    方才一番爭鬥並沒有傷到虺蛇半分,卻讓它更欲將夏言蹊倆人置之死地。它無比清晰地看著場中小心謹慎的倆人,尾巴無聲滑向夏言蹊,在觸到她的一瞬間猛然將人卷起來。

    虺蛇體態粗壯,隻一圈就將夏言蹊從頭以下嚴密緊實地裹了起來,夏言蹊用力掙紮,卻沒想越掙紮,蛇身卷得越緊,不過幾秒種她便覺得缺氧得厲害,腦子裏一片混沌完全反應不過來。

    閆璟又用了一張照明符,火光亮起來的一瞬間他看到夏言蹊的臉色青灰,頭委頓地耷拉下來隨著虺蛇身軀移動而無力擺動,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他剛叫出夏言蹊的名字,虺蛇尾巴激射而出猛地向他撲過去,閆璟捏著護身符還沒來得及念咒語就被虺蛇故伎重施纏住了腰部拖到夏言蹊身邊。

    他一動,手裏的照明符又熄滅了。

    閆璟心裏念糟,他手中持有護身符,情況比夏言蹊好上不少,可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他狠狠往下一咬,尖銳的門牙將已經腫破皮的舌尖重又咬破,舌尖血不要錢似的往虺蛇身上噴,口中快速念著九字真言。

    舌尖血在蛇鱗上燙出幾點白色痕跡發出嗤嗤刺耳的聲音。虺蛇的身軀稍一放鬆,讓閆璟緩下一口氣,隨即又將他纏得更緊。

    閆璟感覺身體像被千斤重的碾子擠壓了全身,每一根骨頭都在吱呀呻吟,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正當倆人奮力掙紮抵抗的時候,虺蛇的身軀大力地彈動了一下將倆人高高拋起重又落在地上。

    閆璟五髒六腑都被摔移了位,他艱難地爬起來,虺蛇並沒有再次攻擊他們,那股強大靈力所帶來的威壓也越來越小。閆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擔心夏言蹊的安全,輕聲喚了幾聲夏言蹊的名字,不遠處傳來一聲低低的喘息。

    閆璟顧不得還處在危險之中,聽見夏言蹊的聲音竟是覺得開心不已,正在此時外麵火光大亮,白色的燈光將享堂照得纖毫畢現。閆璟下意識地用手擋在前麵,在適應光線後發現在他三步距離外,夏言蹊形容狼狽地倒在地上氣息奄奄。

    夏言蹊艱難地直起身,閆璟已經到了她身邊,倆人都不清楚出了什麽變故,齊齊看向猶自不停扭動的虺蛇。

    若隱若現間,在蛇尾往上,虺蛇菊花部位,一個半透明的女人雙腿緊緊盤在蛇身上,雙手用力握著桃木匕首,匕首的另外一端已經深深沒入蛇的菊花裏,隻剩下刀柄留在外麵。

    因為疼,女人握住桃木的手不停在顫抖,身形也越來越淡,原本躲在角落裏的女人紛紛驚叫出聲卻又懼於虺蛇不敢過來。

    女人死死地按住匕首,不管虺蛇如何地甩動尾巴,或是向她噴灑毒液,她也毫不放手。

    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另外一個女人忽然飛奔上來與她身影重疊在一起,兩張相似的臉上都帶著即將解脫的笑容。

    菊花是虺蛇最脆弱的地方,在堅硬的鱗片覆蓋之下,平素根本不會讓旁人看到,在它即將將夏言蹊倆人絞殺之時一時大意讓女人鑽了空子,慌亂中努力想要擺脫菊花殘的狀況,奈何那些女人根本不在乎魂飛魄散,在一人即將消失的時候另外一人又補上,前赴後繼。

    趁此機會,夏言蹊將閆璟給的爆裂符裹在冰棱上刺向虺蛇嘴巴,虺蛇的下顎原本被炸開,冰棱並不費力地進了它的嘴裏,順著往下滑到它肚腹地方。

    夏言蹊雙手疾飛,口念九字真言,一聲“破”後,虺蛇肚腹炸裂,血肉橫飛,整個享堂竟無一處幹淨的地方。

    已經半隻腳邁入神獸行列的虺蛇,就這麽死在它囚禁的女人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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