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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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森森,抓著夏言蹊的腳踝就往地下拖,夏言蹊將冰淩深深插進土裏好緩解下落的速度,剛把身形穩住,頭頂一黑,原本還能隱約看到的光線被完全遮擋,什麽東西重重地砸在她頭頂,砸得她眼冒金星,雙手不由鬆開冰淩,被白骨拽進更深的泥土裏。

    泥土鬆軟,夏言蹊努力抬起腳往下踹,剛踹了白骨幾腳,便覺得腳下一空,失重的感覺傳來,她馬上返身想抓住什麽東西,入手軟彈還帶著溫熱,沒等想清楚這是什麽,便被重重地砸在地上,緊接著一個重物壓下來,將她砸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由得哼叫兩聲。

    那“物體”趕緊從她身上滾開,一迭聲地問“言蹊你沒事吧?”正是閆璟的聲音。

    “沒事。”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心裏莫名安定了些許,抬頭看到落下來的洞口露出一點點光,高高遠遠,飄渺不定,雖然不能照明,但比完全漆黑好多了。

    她喚了幾聲小姑姑,沒有聽到回答,他們臨摔下來之前距離並不是很遠,這樣叫都沒有回音,不知道是泥土太厚還是人出了事。

    閆璟站起身打開手電筒。

    他們正處在一個鬥室裏,四麵石頭牆上有人工雕刻的模樣,但雕工淩亂,東一打橫西一豎劃,雜亂無章,看不出是刻的什麽東西。

    倆人前方有一條狹小的通道,僅能容一個成年人側著身子過去,閆璟自告奮勇打頭陣夏言蹊卻欺身上前,用手心擋住手電筒的光。

    光線從薄弱的地方透出來,照得掌心半透明顯出一點溫黃的光來。

    閆璟沒有說話,默契地將手電筒關上。

    通道兩邊零散分布著些許幽暗火光,若不是在黑暗中,這點光很容易被忽略,饒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需要凝神細看才能看清楚。

    火光有大有小,幽藍中帶點淡綠,無聲地靜置在空中。

    閆璟淩空甩了一張空白符紙,光球搖搖晃晃鑽了進去,符籙上麵顯出一個蜷縮著的嬰兒,嬰兒全身,尾椎骨後延伸出一根細小卻長的尾巴,因著蜷縮成一團,看不清楚麵容。

    “這什麽東西?沒見過。”閆璟剛伸出手想將符籙收好,一直安靜待在夏言蹊懷裏的胐胐突然蹦跳出來一爪子拍在他手上讓他拿了個空。

    “嗤”的一聲,符籙在空中燃燒起來,發出幽暗的藍色火光。

    符籙很快被燒光,餘燼飄落在地上,那抹火光卻重新出現在空中,本來沒有眼睛,可是卻像在看著他們,目光森冷得猶如在寒冬裏,從雪地上看過去的月光。

    若是沒有胐胐突然來了這麽一下,閆璟的手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閆璟後怕地收回手,嘖了一聲“有點凶險啊。”

    胐胐伏下身子,渾身緊繃,尾巴緊貼在大腿間,對著通道裏的火光咧開嘴,露出滿口細小的碎米牙。

    夏言蹊提著它的後脖頸把它薅起來,揉著油光水滑的皮毛,瞥眼看著那些火光,又看向上麵他們掉下來的洞口,愁眉不展道“要從這裏爬上去嗎?”

    雖然有點高,但總比麵對那些數不清也不知道是什麽來曆的東西要好。小姑姑還沒找到呢,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閆璟剛想回答,忽然聽到一陣細小的聲音,他凝神細聽,隱約有個尖而細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夏言蹊見他沒說話,反而安靜得像個木樁,便詢問了一句。

    閆璟問“你沒聽到嗎?”

    夏言蹊不解“什麽?”

    “一個女聲,很小,非常小,聽不清說的什麽。”

    夏言蹊也凝神細聽,胐胐在她懷裏安靜下來,空氣裏安靜得能聽到血液在血管裏奔騰的聲音。

    那確實是一個很小的聲音,莫名有些熟悉,夏言蹊回想了一下在哪裏聽到過這個聲音,還沒想清楚,眼前那些火花忽然在一瞬間變大,占據了她整個視線。

    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出了山洞,天已經黑了,她一個人站在野外,閆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輪昏黃的圓盤掛在半空中,清晰地映出四下裏野草的輪廓。

    一陣跑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女人跑到她麵前,笑嘻嘻地牽著她的手,將她往來的地方帶,夏言蹊見著女人熟悉的容顏,不由自主握緊她的手跟著她跑起來。

    風聲嗚嗚吹過她耳邊,她充耳不聞,隻貪婪地看著女人的側臉。

    等她們停下來,女人轉頭看著她,眼裏是滿滿的笑意。

    夏言蹊像是受到什麽蠱惑一樣,向女人伸出手。

    她伸手的速度緩而慢,帶著不易覺察的顫抖“我……”

    突如其來的窸窣聲打斷了她欲要說的話,順著女人轉頭的方向看去,一群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們麵前。

    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穿著粗布麻衣,樣式卻很奇怪,也看不出是什麽朝代的衣服,所有人都麵向月亮肅穆而立,整個隊伍人雖多,卻安靜得聽不到任何的呼吸聲。

    隊伍的前方並排站立著兩位老者,滿臉的褶皺和渾濁的眼睛訴說著歲月的無情,佝僂的身軀與手上杵著的木質拐杖搖搖欲墜。

    老者後麵是一名壯年男人,男人麵容端莊,雙目有神,手裏卻是虔誠地捧著一束五彩花朵,花朵上五中顏色在月光下相互輝映,熠熠生輝。

    兩位老者嗚嗚咽咽念叨著什麽,雖然聽不懂說的什麽,語調卻極有節奏,有點像是祭祀的祭文。

    念叨一大段之後,老者停下來,捧著花束的男人繼續咿咿呀呀,女人笑牽著夏言蹊的手混在隊伍的裏麵,夏言蹊無意間看到旁邊的人,卻是滿臉麻木雙眼呆滯,眼珠子像是死魚眼睛一樣泛著灰白,木頭樁子或是人偶娃娃都比這有生氣。

    夏言蹊又往另外一人看去,一連好幾個人都是這副模樣,她心裏倒是不著急了,兀自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男人咿呀結束後,人群轟然回答,聲音像是從石頭縫裏擠出來的,分外奇怪,以及刺耳。

    夏言蹊心裏愈加篤定,這或許是某個祭祀場合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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