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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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鬼怕惡人,‘屠夫’一身凶惡,竟然真將泥人唬了一跳,身形稍一停頓,就被月玲瓏趕上用絲線捆了個紮紮實實。
    月玲瓏顧不上嫌棄泥人身上的惡臭與髒汙,抓著金線的一頭,欲想要上手將泥人捆綁了帶走,  卻不料泥人忽然炸開,飛濺的泥巴混著蛆蟲與血肉炸了月玲瓏滿身滿臉。
    炸開的泥人蠕動著在另外一邊重新匯聚成原先的模樣,搖著身子晃晃腦袋,似乎在嘲笑月玲瓏,又或者是在自得。
    月玲瓏素來愛幹淨,現下算得上她最狼狽的時候,但她沒有大意冒進,  反而捏緊金線警惕地看著泥人。
    泥人搖擺兩下頗覺無趣,  又往瘦子撲去,  刷的一下金光閃過,金線如鞭子一樣從她麵前抽下去,差點就抽到她的身上。她往後一縮,轉瞬間換了目標,但月玲瓏不管那麽多,隻站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金線總會及時地在她快要碰到其他人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抽下去。
    ‘屠夫’見泥人受阻,心情大好,獰笑著又抬起一張木椅砸過去,木椅還在空中就被炸成碎片。
    麵對這種作死的行為,月玲瓏不自覺地皺眉,分了半點注意力:“你別添亂。”
    這一分神就讓泥人找到空隙,碎掉的木頭四下飛散,往其他人身上刺去。
    她出手狠戾毫不留情,盡是往人身體脆弱的地方紮,離得遠一點的‘斯文男’和女白領閃躲及時,木頭隻紮進肉裏,雖然痛但沒有傷到根本,  其他人要麽被劃掉了半隻耳朵,要麽是戳到肚子,最慘了是瘦子,他兩隻眼睛都沒了,看不清楚情況,半蹲半倒在地上一邊抽氣呻吟,一邊嘴裏沒個幹淨罵罵咧咧,一根細小尖銳的木屑硬是從他捂著眼睛的雙臂之間穿過去,狠狠紮在他喉嚨上,不知道是不是紮到了氣管,罵是罵不出來,隻赫赫往外發出氣聲,帶血的氣泡從被紮破的喉嚨往外冒。
    月玲瓏心頭叫糟,深知自己這次是討不了好,隻能凝神靜氣盯著泥人,思量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她這次倒不是因著特事處的工作安排跑過來的。
    按照一般情況來說,像是什麽寒食節寒衣節這些節日,  特事處是要比平時忙一點,最忙的就是農曆七月,  整整一個月都不能休息,加班加得連掛在路燈上的資本家都會不忍心說一句同情憐憫。
    她與自安辦完事情打這裏經過,見好好的一間客棧鬼氣森森陰氣外露,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察覺這裏的異樣,未免剛抓的鬼跑了,她就讓自安先去城隍廟,自個兒留了下來。
    她深深歎口氣將落在腳邊的木屑掃開。若是尋常一般的水鬼也就算了,她不說十拿九穩也絕對不會吃虧,但這位來者不善,怕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這次就要吃大虧了。
    她是個不服輸的,低喝一聲撲了上去與泥人糾纏在一起,頭發與金線纏綿,裙擺與泥漿共舞,打得那叫一個纏綿悱惻難分難舍。
    除了已經看不見的瘦子與女生,其他人都屏氣凝神看著場中關於自己生死存亡的戰鬥,忽然大敞的木門裏走進來一個穿著簡單的女生,見著淩亂的客棧大堂,愣了一下才走進來。
    她先是看了一下與泥人纏鬥的月玲瓏,見她沒有落了下風,才看向其他人。
    她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滿臉白色小蟲子的女生臉上。
    月玲瓏一掌將泥人拍開,躍到夏言蹊身邊,嫌棄地抹了一把不小心沾在臉上的泥巴,道:“整日打雁的差點被雁啄了眼,言蹊,你看出來這是什麽玩意兒了嗎?”
    泥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夏言蹊,全是腐肉與蛆蟲的臉上原本應當看不出什麽表情,可是夏言蹊硬是從上麵看出一點惶恐,想要靠近又害怕,緊張中帶著討好,與她恐怖的外表格格不入。
    “不是水鬼嗎?”夏言蹊看著還滴滴答答往下滴的水和泥漿,道,“道行不淺,是有點難對付。”
    “我原先也以為是個道行深點的普通水鬼,交手之後才發現有點棘手,”她問夏言蹊,“你怎麽在這?”
    夏言蹊隨口道:“剛從城隍廟出來。”她仔細看了看泥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嘲笑道,“我連魑魅魍魎魁魅魃魈二十四鬼都分不清楚,其他的就更糊塗了。”夏詩遠倒是跟她提了許多無底深淵裏的山野精怪,跟眼前這個也對不上號啊。
    要是閆璟在這裏,或許能看出來這究竟是個什麽鬼。
    想到閆璟,夏言蹊心頭隱約有些開心。
    上次從無底深淵回來,夏言蹊去了一趟酆都,找了一圈又麻煩了五殿閻羅等,都沒找到秦培羽,她也隻好铩羽而歸,將全幅身心都投入到期末考試。她平時事忙,東奔西走落了許多功課,雖然大學跟高中不一樣,但要想期末考試不掛科修到學分順利畢業也不容易,就算她臨時抱佛腳忙得睡覺都在背書,自然與閆璟沒什麽照麵,考試結束後又要送夏詩遠去無底深淵,回來的時候閆璟已經回了青門山,就這樣兩人已經好些天沒有見麵,不知道這次鬼門開關,他會不會來。
    夏詩遠回無底深淵是為了找陸吾,撇開兩人之間的交情,隻有這個原昆侖山大總管出麵,無底深淵如今這混亂的局麵才會稍微好一點。隻是找陸吾不急在一時,夏詩遠還是回來將手上的實驗全都好好收尾,又仔細叮囑了夏老爺子夏彥博等人後才幹脆地甩甩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秉謙擔心她,就算是女武神武羅,獨自一人孤立無援地對上雨師妾和無底深淵裏凶惡的精怪,遇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他好歹是曾經的狼王,對昆侖秘境也算熟悉,在溫聲勸說了徐楠之後,便‘不拘兒女私情、大義凜然’地……跟著跑了。
    夏言蹊甩甩腦袋,將腦子裏雜七雜八的念頭都甩掉,欺身上前,並攏食中二指點在泥人眉心。
    泥人稍微晃動了一下,想要逃卻努力克服恐懼,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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