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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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蹊抬頭看向天邊,天光漸亮,太陽升起,山上有雪,山間有嵐,藍天透徹明亮,深呼吸便是冷冽的空氣,不知道是不是帝流漿的原因,她總覺得自己身體比以前好了不少,這次來這裏半點沒有頭暈乏力等高原反應。
她聽到工人那邊傳來動靜,便走過去,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正在工作的挖掘機,見到一名看起來像是現場監理的人比較空閑,便摸過去,笑著問道:「師傅,您來這幾天了?」
那監理四十來歲,或是常年走現場,皮膚粗糙黝黑,聽到有人說話,轉過來見是一個小姑娘,臉上便緩和了三分,笑著回道:「有半個月了,小姑娘是昨天來的?」話裏帶著點試探,沈灼是這裏主事的人,昨天大半天不在現場,聽說是去接人,能讓她去接的人,看來來頭不小,工人們少有跟那邊的人打交道,說是不好惹,怕犯了什麽忌諱,那邊的人更是連眼皮都不往這邊抬一下的,兩方人涇渭分明。夏言蹊長相可愛,看起來溫文無害,是以才會跟她多說兩句。
「是的,」夏言蹊回了一聲,又問,「沒什麽大道可以走,把這一大堆的東西搬上來用了不少的功夫吧。」
監理隻笑笑不說話,夏言蹊又試著詢問了幾句關於裂縫的事情,那監理是個人精,不該說的任憑夏言蹊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漏半點口風,到最後夏言蹊在他那裏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隻铩羽而歸,在帳篷裏翻資料。
隻看來看去也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東西,她便開始搜索關於「大地之眼」、「地球之眼」之類的消息,手機上那些圖片看起來卻是是很像眼睛,看起來有種莫名的驚悚感,忽然聽到一聲輕微如針尖刺破的聲音,循聲看過去,便看到帳篷一側角落,一張已經裂開的符籙半飄在空中。
她立馬翻身出去,卻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影,地上石礫細小,就算有人走過,也沒有留下有用的腳印,繞著帳篷走了幾圈,忽然覺得四周有哪裏不對勁,就算晝伏夜出的物外之人大多睡了,可是那邊那麽多的工人、機器,總是會發出聲音,現在這些聲音雖然在,聽在耳裏卻變得非常空曠,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還沒等她去查看,就看到那名女魈在不遠處望著她,已經被打理幹淨的身上血跡斑斑,指尖還有鮮血流下來。
山裏還有普通人,夏言蹊擔心她傷到人,忙走過去,隻是她一動,女魈轉身就往外麵跑,夏言蹊不假思索就追上去,追出去不遠就看到渾身是血的沈灼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胸腹間破了個大洞,還有血汩汩向外流。
夏言蹊心下大驚,忙上前查看,見她麵色蒼白氣若遊絲,喚了兩聲沒有反應,慌忙用雙手去捂住傷口,試圖阻止血繼續流失。隻是或許是不得法,血浸染了夏言蹊的雙手,依舊沒有止血,她忙掏出手機給劉振打電話昨天已經互換聯係方式),電話撥出去卻是忙音,定眼一看,手機上麵顯示沒有信號。
夏言蹊不管女魈聽不聽得懂,對她道:「我下去叫人,你在這裏看著。」說完就要離開。她包裏有一些常見的急救藥品和常用材料,但是包在帳篷裏,手上就一隻手機,什麽也做不了。
說完剛準備離開,卻被女魈按住肩膀,隻聽得沈灼有氣無力地道:「不要去。」
夏言蹊見她雙眼微睜,雖然眼睛裏還是沒有什麽神采,人卻已經醒過來,掙紮著想要起身,忙製止她,道:「你別動,你傷得很重。」感覺手下的身體放鬆後才又道:「得先想辦法把傷口的血止住,你們配了醫生嗎?」
沈灼喘了兩下才道:「是劉振傷的我。」
「劉振?他為什麽要傷你?」夏言蹊不解,從昨天他們的相處來看,看不出來兩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從沈灼的傷口來看,劉振當時是下了死手,沒想要人活命。
沈灼虛弱道:「我也不知
道,早上我用電腦的時候發現沒有信號,便去找他,沒想到他突然對我動手,要不是有她,」她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毫無表情的女魈,「我恐怕會當場喪命,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好在遇到了夏小友。」她歎口氣,看向夏言蹊的眼神裏充滿感謝。
夏言蹊道:「你的傷口怕是堅持不到醫院,我包裏有急救的東西,先拿來應應急,然後再想辦法。」說完不等沈灼挽留便大步往帳篷奔去,沒跑兩步,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霎時間地動山搖,夏言蹊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到連續不斷的猛烈爆炸聲,安劄帳篷的地方冒出滾滾濃煙,碎石與帳篷碎片不斷飛濺掉落,煙霧灰塵遮蔽了半邊天空,整座山,整片山脈,都在地動山搖。
夏言蹊踉蹌兩下才勉強站穩,等爆炸聲過後,她看著不遠處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上麵覆蓋著重重石塊的地方,顫抖著嘴唇問:「發生了什麽?」
沈灼按著傷口,麵色慘白,眼裏是說不出的驚懼:「難道是劉振做的?他怎麽敢?!」
夏言蹊的耳朵嗡嗡作響,等耳朵恢複聽力後聽到這句話,問道:「劉振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這麽大的爆炸聲,這麽大的動靜,要有多少的炸藥才能做得到,那些被掩埋在地下的物外之人,他們的親朋好友不會為他們尋個說法?劉振為什麽要冒著得罪那麽多人的風險這樣做?況且裏麵還有普通人,劉振作為特事處的一員,自然知道不能對普通人出手,一旦對普通人出手,特事處不但不會包庇他,反而比其他任何人更積極地想要抓捕他。
沈灼道:「我去找他的時候聽到他好像在跟誰說話,你知道的,帳篷幾乎不能隔音,但是我進去後卻沒有看到其他人,當時我沒注意,沒料到他會突然對我出手。」
「他說什麽了?」
「聲音很輕,聽不清說的什麽內容。」
夏言蹊咬牙,拔腿往帳篷方向跑,她不知道這麽大的爆炸之下能有多少人幸免於難,隻能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萬一有人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