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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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語氣輕鬆俏皮,那種說不出來的愉悅感染了劉月,她在電話那頭哈哈哈笑了起來:“好吧,聽到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成功人士的三條守則嘛?我覺得你有成功的潛質。”

    聽到劉月這樣誇我,我心花怒放。人都是愛吃讚美的話,我當然也不例外。

    “哪三條?”我問。

    “第一是堅持。”她說。

    我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確實能做到,第二呢?”

    “第二是不要臉。”劉月又說。

    我已經隱約猜出來接下來不是什麽好話,但是心裏的好奇又被她勾了起來,索性配合著她開個有趣的玩笑。

    “第三呢?”我依然笑盈盈的說。

    “第三是堅持不要臉。”劉月在電話裏得意洋洋。

    我也不由笑出聲來:“好吧,努力向這三條金科玉律靠近。”

    她笑得差一點岔氣,等了一會好容易止住了笑,她才說:“我找你是有正事的,讓你一打岔差一點忘記了。”

    “咱們兩個說的那一句話不是正事,一直就在說才沒跑題。”我說。

    “嘴巴越來越甜了哈。”劉月笑道。

    我豎起耳朵聽劉月講話,因為我知道她說的正事必定與我有關係。果不出意料,她頓了一下說:“華遠煙來帝都了。”

    “什麽時候的事,不是在香港養身體嗎?”我問。

    “今天才回來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劉月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賣了小關子。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了一句,她說:“沒故意吊你胃口的意思,隻是我沒好要怎麽開口。”

    “有什麽不能開口的。”我不解道。

    “華遠煙流|放另有隱情。”她說。

    我心裏咯噔一下:“與程墨有關?”

    “不是,與關雲珠有關。”劉月說。

    我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關雲珠在我心裏是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我真的想不到她會和這些事聯係到一起。

    劉月也在電話裏靜默了。

    我們彼此能聽到對方很輕很輕的呼吸聲,最後還是我先開了口,我歎氣問道:“你的消息想必是可靠的,容我消化消化,具體的過程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不過也算是清楚。現在我想提醒你的是,華遠樹對你也許隻有利用,你自己注意點,別著了道,別動了心。女人動心,可是人財兩失的結局。”劉月有點語重心長。

    “我覺得你深有感觸,怎麽了?”我忽然意識到劉月今天的語氣不對,馬上問了一句。

    她沒直接回答我,沉默了兩秒才說:“沒事,我的一點小感觸而已。你自己多小心點兒,別跟以前似的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我隱約也能猜得出來,她自己的感情似乎出了問題。但劉月是一個很高傲的女人,她如果不肯說,你是一個字也問不出來了,問得急了傷了她的自尊心,她就會變得特別高冷。

    想到這裏,我沒再追問,而是說起了華遠樹的事。

    她淡淡的笑著又囑咐了我幾句,便掛了電話。

    我自己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剛準備下樓,就看到華遠樹把電話重新打了進來。我沒猶豫直接接通,想聽聽他的語氣有無變化。

    “阿紫,我到你們小區門口了,大概還有五六分鍾到你們家門口,收拾好了嗎?”他聲音很溫和的問。

    “你來家裏找我吧,現在時間還早,來我家坐一會兒。”我說,語氣裏帶上了點撒嬌的味道。我覺得自己把這種嬌已經壓到了最低,但自己聽著,還有點後背發麻。

    “不太合適吧,我什麽禮物都沒事。”華遠樹馬上說。

    “沒什麽,上來吧,我爸媽又不是老古董。”我對他說。

    他猶豫了一下說:“那你稍等一下,我晚二十分鍾到,出去買點東西過來。”話音一落,他不等我說任何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我用手機敲了敲桌麵,站了起來,直接走到樓下。

    大客廳連著陽光房,關雲珠現在最大的愛好是養玫瑰花,陽光房裏有程墨和程思言從世界各地給她弄來的名貴玫瑰品種,現在她紮著圍裙在陽光房裏忙活。聽到我下樓的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說:“怎麽不多睡一會兒,熬了一夜要好好休息的。”

    “睡不著啦,再睡晚上就別睡了。”我故作輕鬆的走了過去,在她身後幫忙遞著各種園藝工具。

    她原本做得得心應手,被我這樣一搗亂,馬上說:“算了算了,小祖宗你還是出去吧,你在這兒把我都搞亂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給哪棵上了藥,哪棵沒有。”

    我嘻嘻一笑,放下手裏的工具,也把她手裏的接了過來放到靠牆的架子上,說:“媽,和您說件事兒。”

    她解開圍裙對我說:“我就知道你在我身邊多呆一會兒都帶目的的,說吧,什麽事兒。”

    “等一下華遠樹要過來接我去吃晚餐。”我說。

    關雲珠聽到華遠樹的名字時,手頓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說:“沒關係,越多男人約會你,就說明我們家的女兒越優秀。”

    “不過,他來得有點早兒,我想請他到家裏坐一會兒,我還不想這麽早出門,太陽這麽大,曬黑了怎麽辦?”我故意抱起了關雲珠的手。她手臂雪白,我自愧不如。

    關雲珠看了一眼我攀著她胳膊的手說:“阿紫,你的皮膚小時候很白的,怎麽長大了反而有點發黃了,沒繼承你媽媽的優點。”

    “不一樣嘛,我天天在外麵運動,曬的。”我馬上說。

    其實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確實一動,生怕她已經在懷疑什麽了。不過,我解釋完了以後,她認真端詳了我一下說:“以後大太陽底下少去瘋跑,注意遮陽防曬。皮膚被太陽一曬,衰老得很快的。”

    “知道啦!”我拉長了聲音,讓自己的狀態變得最自然。

    她這時把手套也脫了下來說:“華遠樹要上來就上來吧,他隻是和你哥哥有點誤會,又不是仇人。”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我心裏突然發寒了。

    劉月的話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如果關雲珠真的做了那樣的事,為什麽聽到華家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真的不像能做出那種事的人,可她偏做了。

    “怎麽了?”我一怔神的功夫,關雲珠就注意到了,關切的問我。

    “沒事,我在想,華遠樹應該已經到了。”我說著走到陽光房的落地窗往下看了一眼,華遠樹正在院子的左側停車。他開著車窗,正巧看到我走到窗邊,就揚出手臂向我揮了一下,我也如是回應了他一下。

    等我回過頭準備走回客廳時,關雲珠笑了起來:“阿紫,你是不是覺得華遠樹要比沈末好很多?”

    我被她問得臉都紅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才說:“兩人不是同一個類型的,各有各的優點吧。”

    她笑著說:“是不同類型的,但是有一個共同點。”

    我豎起了耳朵要聽,但在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她拍了我一下說:“等以後有時間再聊,去開門吧。”

    我也不想讓華遠樹久等,就走到了大門口。看到門口右手牆壁上的可視門鈴裏正巧是華遠樹看著我的畫麵,他笑了笑說:“阿紫開門。”

    我按下了開門的按鈕,同時看到他手裏拎著一個大大的進口水果的禮盒。真沒想到,像華遠樹這種高傲霸道的男人,居然也有認真用心討好女生家長的舉動。

    我打開門,他就站在五階台階下麵,看著我在笑。

    “進來吧。“我說。

    他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規矩的跟在我身後換了鞋子,然後向關雲珠問好:“阿姨好。”

    關雲珠在外人麵前永遠都是完美的樣子,她微微一笑說:“華少來了,坐吧。”

    華遠樹把果籃放下來,對關雲珠抱歉一笑說:“阿姨,我過來得有點急,也沒準備什麽禮物,隻好在門口提了個果籃,有點唐突了。”

    “太見外了,既然和阿紫是朋友,就不必講這些客套的。”關雲珠說完,對阿姨說,“去給華少泡點茶,我聽說華少愛喝龍井,家裏正好有一點今年的新茶,華少試一試。”

    阿姨依言下去泡茶了,我在他們兩個中間坐著,看了看二人的表情臉色,沒有一個不自然的,關鍵還要做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對於他倆,我真的表示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相信劉月能知道的事,華遠樹一定知道。何況,華遠煙是華遠樹的親妹妹,他對於華遠煙的關心肯定遠超過我和劉月。

    他和關雲珠明明是仇人一樣的存在,卻在這裏上演著相安無事的劇,真是有意思極了。

    此刻,我忽然從亂七八糟的關係當中跳了出來,看著他倆的樣子,猶如看戲。

    聽到二人聊到茶很好喝之後,我心裏跟針紮的一樣。我是不愛喝茶的,平常隻喝白開水和飲料,而且是那種很甜的飲料。可能是由於小時候吃過了太多的苦,所以對於苦有一種本能的回避,別人說的好茶我隻能喝出苦味兒,別人說的好咖啡我也隻能喝出苦味,後來對這兩樣就徹底沒了興趣。隻不過,和沈末在一起以後,最初我隻是看他喝茶,後來在與他聊事時,也會抿幾口茶,慢慢的居然接受了茶的味道,甚至能從茶裏喝出一些香甜的味道了。但是,今天阿姨幫我倒了這杯關雲珠和華遠樹都讚不絕口的茶以後,我下意識喝了一口,滿嘴的苦。當著華遠樹的麵兒,我又不好跑去把茶水吐出來,隻得含恨咽了下去。

    茶水一下肚,我覺得五髒六腑都像泡在黃連裏一樣,苦得說不出話來,差一點把我的眼淚苦出來。

    華遠樹看了我一眼,發現異樣,馬上問:“阿紫,你怎麽了?”

    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我就是想到了一點兒事。”

    “什麽事?”他好奇心還挺大。或許每一個男人在追女人時都會不自覺的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他這樣一問正中我的下懷。我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聽一個朋友說遠煙回來了,我想找個機會請她吃頓飯呢。”

    說完以後,我認真的盯著華遠樹的表情看,同時也看了關雲珠一眼。我想知道這兩個人在聽到華遠煙以後,會有什麽反應。關雲珠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臉上的肌肉動了動。而華遠樹則眉眼不動的說:“哦,她想來就想,想走就走的,任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