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眼心情很愉悅。

    此刻他右手正飛轉著幾隻匕首，欣賞著眼前的傑作——

    一顆西爾頓的頭顱。

    “怎麽處理的？”靶眼問道。

    一個黑衣人恭敬道：

    “按照您的吩咐，給他戴上了五副齊塔瑞金屬製成的手銬和腳鐐，外層用齊塔瑞磁化過得鋼碳纖維網包裹了幾十層，最後澆築在了水泥立方中。”

    “摘下來。”

    “是。”

    西爾頓的眼罩被摘下，適應了下刺目的光線，自己的視野好像變矮了。

    環顧四周的情況，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灌注在一個巨大的水泥立方中，動彈不得，隻有腦袋露在外麵。

    “西爾頓，是你的名字嗎？”

    西爾頓尋聲音看過去，對麵坐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光頭，額頭紋著數個同心圓——靶眼。

    “是我。”西爾頓直直看著靶眼，“詹妮和她爸爸，是你殺死的嗎？”

    “是我。”靶眼輕蔑一笑，“小子，超級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

    你的計劃破綻太多，那三個小混混是我的人，意大利人中我也埋了暗哨。

    最重要的一點，你的送貨終點——克萊門特倉庫，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它的所有者是我。”

    西爾頓艱難地活動著卡在水泥墩中的脖子，環顧四周，層層排排的貨架上，整整齊齊排列著各式各樣的齊塔瑞武器。

    靶眼繼續道：“不止這些，更多的武器藏在地下，你未來的命運就被埋在倉庫的最底層，哈哈，當我們將整座倉庫的武器售空，到時也許會發現：

    咦？我們什麽時候在這裏埋過一個人？

    哈哈哈”

    “你的風格不是斬草除根嗎？殺了我吧。”

    “你說的很有道理”靶眼站起身，抄起一把匕首，“刷”地閃到西爾頓麵前，飛速向西爾頓的脖頸揮下——

    但在刀刃距離西爾頓的頭不到一指寬時，靶眼的手驟然停下，隻是輕輕一劃。

    西爾頓的脖頸毫發無傷，靶眼的脖頸被劃開一道淺淺的血印。

    靶眼笑著用食指抿下一抹紅色，放在口中吮了吮，“小子，這就是你的計劃？

    你的能力我雖然不是完全清楚，但大概的機製我還是了解的——吸收對方的攻擊，然後等量地還回去，沒錯吧？

    那次斯塔克大廈，綠巨人暴走時被你吸收的能量現在應該耗散的差不多了吧？

    現在隻要沒有人攻擊你，你就是一具凡人的軀體。”

    西爾頓勾起嘴角，笑道：“不愧是靶眼，精於謀劃。

    這個計劃中的破綻都被發現了。

    但你知不知道，複聯中暴走過的，可不止綠巨人。”

    “什麽意思？”

    靶眼聽西爾頓的語氣異常自信，還帶有些興奮癲狂，並不像是虛張聲勢，隻見西爾頓兩隻眼睛漸漸泛出紅光：

    “雖然你是個有趣的對手，但是，詹妮最後的願望，

    是必須要滿足的——

    靶眼，死吧。”

    伍德和巴尼駕車來到西爾頓埋伏的路段，這裏除了水泥墩路障之外，空無一人，隻剩下戰鬥後留下的一片狼藉。

    伍德蹲下身子查看，地麵上有零星散落的鋼絲網，心想不好，他們用以對付西爾頓的不是進攻型的子彈，而是拘束型的鋼網！

    “走！上車！他們要是想處置西爾頓，最近的地點就是克萊門特倉庫！”

    伍德駕車，巴尼坐在副駕駛，猛踩油門，汽車一陣飛馳，半小時不到，克萊門特倉庫已經出現在視野中。

    此時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四點，荒野中寂靜一片，趁著月光可以看到，遠處有一棟方方正正的倉庫，高度有四五層，占地麵積大概一千平米。

    倉庫的一層亮著燈，巴尼道：“就在那裏！西爾頓肯定就在那裏！我們快去把他救出來！”

    伍德剛要調轉方向盤開過去，就看到倉庫方向隱隱約約泛起了紅光。

    “那是什麽？齊塔瑞武器的能量波嗎？”

    “不”伍德搖頭否定了巴尼的猜測。

    伍德感覺這股正在向外溢出的紅色能量莫名熟悉，自己好像曾經接觸過

    幻視！

    對，就是幻視！

    自己在安排複仇者聯盟前往索科威亞的任務裏，曾經接觸過幻視，他的身上有股特殊的氣息，這源自心靈寶石的氣息，是種直擊靈魂的壓迫感！

    忽然，一道赤紅的激光自一層掃出，射向無窮遠處的天際，劃過一個扇形，倉庫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牆壁，被激光輕而易舉割斷！

    緊接著，又是三五道激光掃出，整棟倉庫像是快刀廚師手中的豆腐塊，支離破碎地滑向四周後，轟然倒塌！

    伍德踩下刹車，重重吞了口口水，看來自己小看了西爾頓，他並不需要我的營救

    紅色的能量波持續肆虐，配合上騰起灰土塵埃的丁達爾效應，彷如演唱會上的光束搖頭燈——

    在荒野中這場隻有兩名觀眾的表演，在三十分鍾後謝幕，倒塌的廢墟裏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少年的身影。

    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漿和泥土混合沾滿，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閃動著兩點熾熱的紅芒，仿佛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魔鬼。

    “西爾頓！”

    巴尼欣喜若狂，衝了過去，精神恍惚的西爾頓雙目中的紅色暴漲，就要不分敵我地將巴尼割斷，伍德連忙舉起雙手，出聲喝止：

    “西爾頓！是我們！格蘭特伍德和史蒂芬巴尼！”

    從窗戶翻進自己的臥室，西爾頓有種精疲力竭的滿足感。

    詹妮的仇終於報了。

    因為太過疲憊，西爾頓直接躺在地板上睡著，一兩個小時之後，天亮了，鬧鍾響起，西爾頓從地板上坐起來，將帶血的髒衣服藏在床底下，換上睡衣，衝進衛生間洗澡。

    雖然整個晚上西爾頓隻在地板上睡了一個小時，但他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非常好，心中壓抑了很久的一塊石頭終於被移開了。

    “西爾頓，昨天做了什麽好夢了嗎？今早感覺你好開心呀。”

    “嗯，”西爾頓大口咀嚼著早餐，眼中盡是滿足，喉嚨有些哽咽，道：

    “沒錯，做了個好夢。

    夢到了詹妮和托馬斯叔叔，

    他們，

    他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