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攜民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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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弟有所不知,友文這個人,大奸若賢,極會花言巧語,搬弄是非,我聽聞......你和他也不和,怕是咱倆以後,難兄難弟,都難逃他的毒手,這家夥比當年的胡亥有過之而無不及......”郢王傷感道。

    “大哥多慮了!”小雨笑著說:“您是陛下的親兒子,我和博王都是義子,這老話說的好,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正因為您是陛下的親子,再怎麽疏遠你,你也不會真的記恨,但我們這些義子又不一樣,所以......陛下這也是權衡之術,讓我等多為江山社稷出力,但他的心......肯定還是在你這兒的。”

    “咳......”郢王長長的歎了口氣:“話雖這麽說......但友貞啊,咱們家的情況,和曆朝曆代還不太一樣,父皇喜歡友文,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父皇也不會責怪他,你來的時間還短,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罷了,不提這事兒也罷,但求吾弟以後在父皇麵前,多替我說幾句公道話就行了,咳!你今天開衙建府,我這當大哥的也沒什麽好的東西給你,隻是帶來了白銀二十萬兩,黃金一萬兩,以做吾弟之國宛城資用。”

    “大哥,你這太客氣了.......”小雨有些不好意思。

    郢王擺擺手:“你初來乍到,沒什麽家底,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打賞下人,修院蓋房,去了宛城重修城池,這些都需要錢,我給的這點不值一提,另外.....宛城太守也是博王的心腹,你要多留個心眼兒,別啥話也都跟他說......”

    兄弟倆一直聊到了亥時,這郢王才起身告辭離開。前前後後,都是在說皇子間勾心鬥角的事。

    關於和小雨之前的一些“遭遇”,郢王隻字不提,估計他覺得小雨並不知道那老鷹就是他分身的事兒。

    郢王走後,司馬陽唏噓感慨道:“二十萬兩銀子,一萬兩黃金,這郢王出手也真闊綽!這下咱們可不缺錢了,正好可以沿途從富戶那裏購糧,以解百姓過冬燃眉之急。”

    小雨微微歎了口氣:“司馬兄,這錢......我們不能要啊。”

    “哦?此話怎講?”司馬陽頗為不解。

    小雨說:“我雖為王,但錢財之物,隻能來源於俸祿,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件事要是傳到父皇耳朵裏,對我會是什麽看法?”

    司馬陽一愣,感覺小雨說話的語氣怪怪的,不像是在和自己推心置腹的聊天,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小雨,小雨向他使了個顏色,司馬陽這才心領神會,原來家裏有“耳朵”!

    朱溫再喜歡博王,也在他的身邊安排了一個叫劉光舉的劉大人,密切注視博王的一舉一動,那對於自己.....豈能沒有防範?

    白天的時候,小雨已經給宮裏派來的這些下人們“相”過麵了,其中幾個姿色絕佳的婢女縈繞的真氣,和朱溫的氣息一模一樣,雖是很微弱,但還是可以察覺到的,這說明什麽?豈不是說明她們相當於是朱溫的耳目或者分身?

    在陰間給上官月“看病”的經曆,讓小雨對每個人的真氣特點有了特殊的關注。

    以前並不留心這一點,但是自從被弘帝戲耍過幾次後,小雨對這方麵特別的敏感。

    婢女之間也分上下等級的,有專門幹粗活的,有照顧主子起居的,這幾個姿色絕佳的婢女,一來就定義為專門照顧小雨起居的貼身丫鬟,朱溫的用意也很明顯,就算小雨去了宛城,這幾個貼身丫鬟肯定是要帶上的。

    一開始小雨就覺得朱溫不可能不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於是就特殊的“體察”了這幾個丫鬟的氣息,發現果然有問題。

    “那......殿下的意思是?”司馬陽問。

    小雨沉吟道:“明天,把這些錢送到戶部,歸入國庫,不屬於分內的錢,我一分也不要。咳......怎麽說了,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就不打算收這個錢,隻是擔心郢王多想,再以我為敵,到時候我博王,郢王兩邊都交惡,在朝中又該如何自處?”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那幾個婢女都是在隔壁或者身後偷聽的,她們以為小雨發現不了,實則上她們並不知道,擁有地煞戰袍的均王,那是長著“後眼”的。

    次日,小雨帶著夥伴們辭別了朱溫,準備開赴宛城,令他和司馬陽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朱溫下令,小雨準備上繳國庫的這些錢,非但不用上繳,還專門重新撥了五十萬量白銀,兩萬兩黃金給小雨,以作“安國”之用。

    朱溫放下話來:均王宅心仁厚,克己奉公,實為楷模,越是一心向著朝廷,沒有私心的人,朝廷越不會辜負他。

    這樣一來,稱王後的第一桶金非但沒有打水漂,還翻了三倍入賬,小雨真可謂是“名利雙收”。

    作為一朝的王爺,戍邊“之國”,出行自然不能還是以前的排場,司馬陽好歹也是鎮南將軍,朝廷裏直接撥了3萬名軍兵歸他管屬,也作為小雨的私人衛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汴梁,開赴宛城。

    行坐的車馬,自然也是王爺的規格,雖然速度很慢,肯定比不上他和夥伴們之前逍遙快活的行走江湖,但這派頭和氣場,卻是沒法比的。

    到了此一刻,小雨手中也算是有兵了!再不隻是浪蕩江湖的俠客頭子而已。

    從汴梁到宛城,途徑十幾個州,小雨也不著急,走一路買一路,從富戶手中買了大量的糧食,車拉馬馱的,浩浩蕩蕩的向南進發。

    這俗話說,天下不患貧而患不均,到什麽時候也是!真格的沒糧食嗎?其實不是的。很多富戶囤貨居奇,抬高糧價,讓本來的天災人禍陷入了更嚴重的惡性循環中。

    但普通人買糧和率領著軍兵的王爺買糧,效果肯定不一樣!他們也不敢要黑心價,小雨一路上把所有的錢揮霍一空!全部都變成了糧食,總有400萬擔。

    這糧食比宛城的庫存還要多一倍!

    沿途有無數的饑民,都可憐巴巴的向均王討飯要糧,小雨絲毫也不吝嗇,走一路管一路,隻要跟著均王走,管夠吃飽。

    這一下子可了不得!途徑十幾個州,他一路從汴梁到宛城,跟隨的流民居然匯聚了三十八萬之眾!加上自己原來攜帶的軍兵,足足四十萬人!

    這些老百姓拖家帶口的,就像當年的劉皇叔攜民渡江一樣,浩浩蕩蕩一望不到盡頭。

    原本小雨以為,自己率領的三萬人匯聚在一起,已經是一望無際的規模了,但當四十萬人都跟隨著他,徒步向南挺進時,那陣勢真是排山倒海,簡直跟海洋一樣。

    有奶就是娘,人都是為了一口吃的,小雨看著這群可憐巴巴,骨瘦如柴的老百姓們,還有那一個個瘦的跟幹巴雞一樣的小孩兒,小臉髒髒的......不禁又想起了當初在宛城南門兒,那些活活被凍死餓死的人們。

    要是自己能早一點稱王的話,或許......那些人就不用死了,想到這兒,小雨亦是一陣陣心酸,不禁潸然落下淚來。

    “殿下,您和其他的王爺可真是一點也不一樣!”司馬陽的副將校尉宋憲說道。

    “哦?如何不一樣?”小雨微微皺眉。

    “您可真是一點兒錢也不留啊,這錢變了糧,讓老百姓們都吃了,就沒了,他們吃了這頓,沒有下頓,還會管你要,到時候坐吃山空,你拿什麽養他們?”宋憲笑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而且,皇上給您的錢是有數的,您一點也不為自己打算啊?不留著點家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