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蠱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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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窗前,望著外麵最後一絲陽光黯沉下去,才起身抬步去千裏夜凡的房間。
千裏夜凡住在天閣間,隻見他吩咐店小二送上了許多好酒,此時,正一個人喝的正興。
千裏?玄的死他並不意外,也不難過,但對於千裏水仙的死,他還是有些心堵,雖早已計劃殺死她,可真當她被人殺死後,卻又無法自控內心的難受。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終究是有感情溫度的。
透過窗戶紗紙望著他,夢冷旋雖有些內疚,但也不後悔。殺母之仇,不可不報。
她思了一會,抬手,輕推開了門,“千裏兄,我陪你喝吧!”
聞言,千裏夜凡抬頭望著她,目光中閃出一絲淩厲,但隻是一會便隱了去,“來吧,夢姑娘。”他搖晃著舉起酒杯,顯然是喝醉了。
夢冷旋點頭,轉身輕輕的將門掩上,卻在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望到了狐族暗令許飛飛。
隻見她雙眼暗沉,正直勾勾的盯著她,她嚇得立馬將門合上,調整一會兒才敢轉身。沒想到義父派的人竟這麽快便來到這了。
許飛飛,狐族暗令,專替狐星收集情報及殺人,這幾年已轉到狐媚的部下。
所謂暗令,形同寧橫派的影子,他們負責替主子收取情報及殺人,一輩子都不能用真實身份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許飛飛早年前與她有所過節,曾揚言要殺了她,此次義父派她來,當真不怕她殺了自己嗎?
罷了,見招拆招吧。她緩了緩劇烈起伏的胸口,坐在千裏夜凡的對麵大飲起來。
戌時,千裏夜凡同夢冷旋已喝的酩酊大醉,隻不過千裏夜凡是真醉,夢冷旋是假醉罷了。
見他沉沉趴在桌上,她抬眸望了望窗外,小心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迷香放在他的鼻尖讓他聞了聞。
“你當真是沒變,還是這般狡猾。”許飛飛持劍走進,語氣中有些輕蔑。
夢冷旋起身,望著她的目光極淡,“廢話少說,蠱鏈拿來。”對於許飛飛,她當真不想多廢口舌。
許飛飛抬頭,嘴角蘊起了一抹笑意,“族長讓我轉告你,取轉乾珠中切莫動了不該動的念頭。”言畢,她從袖中取出一串深藍色的手鏈。
夢冷旋伸手接過,目光無神,心中更是微寒。不該動的念頭,義父當真如此不信她了嗎?
瞧岀她的漫不經心,許飛飛淺淺笑了笑,眸子深幽如潭。狐星一向偏向她,自己就想去去她的銳氣。
“趕快動手啊,族長不是將術語告知於你了嗎?”許飛飛大呼,將長劍抱在胸前,悠悠地靠在了門邊。
夢冷旋沉思片刻,輕輕地將千裏夜凡移動了一下,而後將手鏈扣在了右手手腕處,她緩慢伸出手,念了幾句術語,又猛地停下,如此來回了數次。
見狀,許飛飛探頭,冷笑一聲,“怎麽,下不了手啊!”
“無需你多管!”她冷言,目光驟然犀利。許飛飛悻悻閉嘴,不在出聲。
她長籲一氣,再次伸出手朝千裏夜凡的身體襲去,口中術語未斷,不一會屋裏就變得光亮無比,靈氣滿滿,還響起了一種她從未聽過的樂聲,但她將術語念完,也未見有任何東西從千裏夜凡體內湧出,她暗叫不好,進退兩難之際,一隻手扣在了她的身後,一時間,她隻感體內真氣翻湧,源源不斷的能量強加在她的體內,“冷旋啊,義父吩咐你這麽點小事,你既然還要為父親自來。”
“義父!”夢冷旋大驚,不自覺的低了低頭,她不曾想,狐星竟親自來了,不過也不奇怪,轉乾珠那麽重要,他是該來。
狐星的真氣遠比夢冷旋的要曆害的多,他隻強加了一成給她,她便立馬從千裏夜凡體內吸出了一物,隻見那物,夜明珠的大小,通透泛紅,中間有點深黑,外邊散發著一股靈氣。
那紅不是普通的大紅,是像鮮血一樣的紅。它外邊雖散發著靈氣,但那靈氣也是血紅色的。
見物,狐星大喜,猛地收回真氣,全然不顧還在運息的夢冷旋。
“卟,”一口鮮血噴出,夢冷旋猛的收回真氣,強撐著身子抬起了頭。
狐星收起轉乾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此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言完,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許飛飛,“把他殺了,留下來也沒有用了!”
“是,族長。”許飛飛略微上前一步,從劍鞘裏取出了長劍。
見狀,夢冷旋顧不上身上的痛楚,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義父,求您放過他吧,畢竟他救過我一命。”
狐星目光一閃,濃黑的眉毛微微蹙起,他揚了揚手,房門被驀的打開,他轉身,語氣冰冷,“你好自為之。”竟然已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饒他一命又如何。
“謝謝義父。”夢冷旋屈身福了一福,全身已寒透徹骨。原來,義父對她當真是變了,無論以前自己怎樣勸說自己,事實終究做了證明。
他們終究回不到最初了。
“飛飛,走了,”狐星扭頭,眉尖有絲溫怒。方才夢冷旋在吸引轉乾珠時,他就在窗外,許飛飛那殺氣盛滿的雙眸以及她做小動作的模樣,他自然望在了眼裏,他雖也想讓夢冷旋死,但他不喜擅作主張之人。
“是,族長。”許飛飛收回冰冷的目光,謔地將長劍收回到了劍鞘裏,方才若不是狐星及時出現,夢冷旋早就死了。
狐星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若有所思。其實,夢冷旋之所以吸引不出轉乾珠,並不當是因為許飛飛的阻饒,而是一開始他告訴夢冷旋的術語,便是錯的。那術語其實是吸引弑神珠的,他見夢冷旋念了幾次後,都沒反應,這才出手在她身後念起了真正的術語。
盯著兩人逐漸走遠的背影,夢冷旋長籲一氣,眼中帶著絲絲霧氣,她想哭,卻不知該不該哭。狐星的態度早已改變,她心中也明白,今日之舉,她雖未料到,但也想過,所以,她該哭嗎?
一想到這,她猛的將臉上的淚水抹淨,端坐調息一會後,輕輕趴在了桌上。
望著他緋紅的麵頰,她輕歎一聲,怔忡許久。
對不起,我有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