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才也幾分不解望著。

    “雪族不是能百裏聽音麽？”沈霓裳彎了下唇，“老是你退我進也不是辦法，他們防備的是中土人，不是麽？”

    歐陽澤明同羅才對視，眼底皆露出明了喜色。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別高興得太早，先試試吧。”沈霓裳給兩人潑了下冷水，“隻是眼前沒有更好的法子而已。”

    “不管了，咱們福星高照，說不準就能行！”羅才捋起袖子就興衝衝開始寫歌詞。

    …………

    這日晚間歸來，花尋三人又告知了一個消息。

    他們三人將那處山洞門口的巨石挪開進了山洞。

    山洞中通道兩邊都是純白色石頭所堆就的石堆，最盡頭是一座冰池，裏麵留下的寒冰所散發的寒氣十分厲害，就連淩飛同花尋二人都不能抵擋，沒有敢久留。

    賽戈朗告訴沈霓裳，這處山洞如若沒錯，應是雪族供奉聖雪蓮的祭池聖地。

    三人告知的這個消息讓沈霓裳更覺深思，也讓她對自己的計劃添加了幾分憂慮。

    連祭池聖地都能拋下不顧，可見雪族對外人的忌諱之深。

    《十八曲》能引來雪族主動現身麽？

    羅才幾分得意地同賽戈朗說起了他們的計劃，賽戈朗聽完倒是點了頭，寫道：“此計可行。”

    又過了一日，沈霓裳讓花尋換下二丫，同鄭瑜一道出發。

    “二丫內力不夠，你們兩人可以走遠些。”沈霓裳取出地圖，指向馬泉河南岸的一處位置，“盡量去這處看看。”

    花尋看了看，沒多話，隻點下頭。

    鄭瑜上前看過之後卻抬首直視沈霓裳：“這處要過河。”

    “嗯，是要過河。”沈霓裳道，“所以才換花尋和你同去。”

    鄭瑜定定望著沈霓裳，忽地嘲諷一笑：“這一去至少三日才能來回，沈姑娘是真心讓我們去查探，沒別的緣由麽？”

    一屋子人都將視線聚集過來，卻沒有人出聲。

    氣氛有些凝滯。

    “我的目的從來沒有變過。”沈霓裳平靜道，“郡主若不願意可以去雪山同世子匯合，這一趟花尋可以獨去。”

    鄭瑜沉臉看沈霓裳許久，沈霓裳隻噙笑淡然回望。

    一片沉寂中，鄭瑜轉身大步而去。

    花尋頓了下，提劍跟了上去。

    兩人走後，歐陽澤明大大鬆了口氣：“我最怕女人吵架了，這郡主倒是忍得下。”

    “她有不得不求之事，自然不得不忍。”沈霓裳淡淡瞥了眼門外。

    “什麽意思？”歐陽澤明疑惑，“她不是為她兄弟求的聖蓮子麽？即便沒有也死不了人，好歹是個郡主，用得著麽？鄭親王子女雖不少，成器的也隻這姐弟二人，唯一有封號的也隻他們，妹子你這般說話，她也居然能忍氣吞聲……”

    歐陽澤明說著，也覺有些出乎意料。

    “鄭世子如今心法幾層？”沈霓裳看向歐陽澤明。

    “五層高階。”這個資料歐陽澤明自然是清楚的。

    “那是幾時突破到高階的？”沈霓裳又問。

    “好像是年初。”歐陽澤明想了想，“反正前後差不了幾個月左右。”

    “可他們是三年前就開始出沒雪山。”沈霓裳眸光深邃，“修為越是高深，想提升便愈是不易。尤其五層到六層這一層壁障，大部分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逾越。這兩人花費如此多心力，若說鄭世子一早就突破到五層高階或是巔峰卻久久不能突破，這般殫精竭慮還說得過去。可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你覺得有這樣的必要麽？”

    歐陽澤明有些明白過來：“習武之道首要還是靠自身，若是一心憑借外物，倒是本末倒置了。”

    “聖蓮子也許對那位世子有用，但未必是非用不可。”羅才也思量著道，“聖蓮子最大的效用是蘊含生機，雖說是寒性之物，但若要尋替代之物，也並非世間難尋，至少尋其他替代之物，也比尋聖蓮子更可行。”

    這樣一說，眾人都明白過來。

    “既是心思叵測之人，不如先下手為強。”淩飛冷冷開口，“婦人之仁隻怕後患無窮。”

    賽戈朗拿了塊木頭在一旁雕刻，聽得淩飛此言抬首看向沈霓裳，眼底顯是讚同之色。

    沈霓裳歎口氣：“不急，再看看吧。人既然已經支開了，我們這邊先按計劃行事。”

    “你方才說那女人不去，你也會讓花尋走這一遭，是真的？”雖然對沈霓裳的意見不置可否，但沈霓裳既然不願立刻下決定，時間也來得及，淩飛便轉開話題問。

    “是真的。”沈霓裳點頭，“我想過了，雪族最大可能是沿著南岸移居。馬泉河是天然屏障，除開那條鐵索我們並未有別的發現，雪族也不可能留下太多渡河之處。你曾祖父留下的手劄中提及貢嘎千裏迢迢去往祖居之地，每日都會去湖邊祈禱，最後也是死在湖邊。也許湖對於雪族之言有著不同的意義。既是如此，雪族遷徙到此，也許也會尋找別的替代。那一處不止一片湖水，據說風景很是美不勝收，湖水純淨幽美，其聖潔並不亞於那措溫布湖。”

    也不是沒有道理。

    眾人點了點頭。

    “萬一他們真有發現怎麽辦？”淩飛蹙眉問。

    “即便有發現，也隻是‘打草驚蛇’——雪族不會露麵的。”沈霓裳淡淡笑了笑，“要的便是驚動，如果那處是雪族另一處落腳處，步步緊逼之下，也許更需要做出選擇。”

    眾人若有思量。

    “行了，出發吧。”沈霓裳起身出門。

    沒了花尋這個助力，過河便沒那麽容易了。

    好在賽戈朗想出了辦法解決，將原木套上數個繩索，每個繩索上綁上鐵鉤，隻需一個一個移動鐵鉤鉤住鐵鏈，雖是慢了許多，但也能穩步前行。

    羅才非要跟著，賽戈朗也提出同往，沈霓裳思量過後也同意了，隻留下玉春小翠兩人守營地，其他人都一同前往。

    帶起比必備的生活物資，一行人分兩撥渡河。

    一路登上雪山半腰，在洞口的空地上停下，眾人齊齊看向沈霓裳。

    沈霓裳四下望了望，爬上了山邊一塊巨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