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在學術委員會備案的二級研究員，齊淵已經有了獨立投稿的資格。

    而且，因為這篇論文沒有在生物與機械研究實驗室立項，論文後麵的署名，也可以不用添加實驗室的名字，不用給實驗室分潤相應的獎勵。

    不過齊淵卻不準備這麽做，一點獎勵根本影響不了什麽，重要的是自己的態度。

    我被欺負成這樣了，我都沒忘記把實驗室的名字加上去，你好意思拿惡意競爭那點破事來找我的麻煩？

    齊淵相信，以現在的輿論形式，就算自己在論文後麵不加實驗室的名字，代表著莫林首席意誌的項目審核組，也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為肖昱發聲。

    但齊淵想要的，不僅僅是他們在這一篇論文上不發生，還需要他們在後續的第二篇，甚至第三篇論文上繼續保持緘默。

    這些好處，就是給項目審核組的封口費，他們就算不想要，也得將這些封口費收下。

    齊淵花了兩天時間，寫好了論文，原本準備直接給《希望》投稿，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拿著論文找到了談秋。

    《希望》作為末日軍火所發行的頂級期刊，並不是所有論文都有資格在上麵發表。

    普通的三級研究項目，如果選擇向次一級的學術期刊，比如《機械之家》、《能量》等這些次級期刊進行投稿，基本都能夠通過，但次級期刊能夠帶來的學術積分和學術點，也相應會少一些。

    自己從肖昱手中搶走的這個三級項目，雖然比普通的三級項目更有價值，但畢竟隻是一個三級項目，而且遠沒有之前那個能量矩陣那麽強大具有顛覆性，投稿《希望》，存在一定被拒稿的可能。

    如果這篇論文，能夠拿到談秋的推薦，就算不是正式的推薦，登上《希望》的可能性也會大大提高。

    齊淵找到談秋後，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你完成了一個肖昱的三級項目？”

    談秋詫異的看著齊淵，從齊淵拿到肖昱研究項目的相關消息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天！

    “這是項目論文！”齊淵準備好的論文交給了談秋。

    談秋接過論文一看，發現論文的內容果然不是齊淵之前所申請的三個研究項目，而是肖昱推進最順利的那個三級項目。

    從齊淵拿走肖昱幾個項目的相關資料後，談秋也簡單的了解過這幾個項目。

    肖昱雖然人品不行，但研究實力卻是擺在那裏，沒有足夠的實力，哪怕有封乾的扶持，他也爬不到三級研究員的位置。

    肖昱在這個項目上已經耗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卻依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已經足以證明這個項目的難度。

    一個這種難度的三級研究項目，在齊淵手裏竟然連一個月都撐不住，就被完成了。

    看著詳實的實驗數據和實驗結果，談秋忽然有種錯覺，眼前的齊淵根本不是一個二級研究員，而是一個偽裝成二級研究員的四級研究員，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他那不可思議的研究實力。

    “你想在《希望》發表這片論文？”談秋問道。

    齊淵點了點頭。

    “我自費完成了這個項目，消耗的材料就已經超過了五百個學術點，如果在《希望》發表，勉強還能回點本，如果發表在次級期刊上，我就是血本無歸了。”

    談秋似笑非笑的看了齊淵一眼，實驗成本這種東西，在一個四級研究員麵前，並沒有太多的秘密，隻需要稍微計算一下，就能核算出齊淵在這個項目上的投入。

    每個項目的消耗都是不相同的，同一個項目，不同的人去做，實驗成本也不一樣。

    如果失敗的次數多，多走很多彎路，實驗成本自然會水漲船高，這完全取決於研究員的實力，曾經就有過某位三級研究員，不甘心項目申請被審核組駁回，憋著一口氣，自掏腰包進行研究，最後研究不順，整個項目變成了一個無底洞，將他多年積累的家底全部消耗一空。

    所以，除非是情況特殊，哪怕是四級研究員，也極少自掏腰包進行項目研究，因為這東西的成本很難預測，一不小心就會變成無底洞。

    肖昱在這個項目上，不但投入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同時實驗室撥款的專項自己資金也達到了四百個學術點，就算中間有被肖昱貪墨了一部分，這個項目消耗的材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肖昱需要消耗這麽多材料，是由他的技術所決定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齊淵也消耗了和肖昱同樣多的實驗材料。

    齊淵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整個項目，意味著他的實驗走得很順，基本沒有走任何彎路，這種情況下，齊淵的實驗成本也會壓縮到極致。

    綜合研究時間和各項實驗數據判斷，齊淵在這個項目中的消耗，絕對不會超過兩百個學術點。

    對於其他二級研究員來說，兩百個學術點當然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但對於剛剛和黑月商會完成交易的齊淵來說，兩百個學術點根本不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看著齊淵理直氣壯的樣子，談秋也沒有拆穿，隻是淡淡的說到“這篇論文的質量不低，確實可以登上《希望》，但就算是如此，它能帶來的學術點，也遠遠比不過你的前一篇論文，最多不會超過六十點。”

    “才六十點？”齊淵眉頭一挑。

    “為了一個六十個學術的項目，肖昱耗費了半年的時間，三級研究員的時間這麽不值錢嗎？”

    “你以為學術點是這麽容易獲取的？你以為隨便發表一篇論文，就能拿到數百個學術點？”談秋反問道。

    “你的那篇論文隻是個例！絕大部分三級項目的論文，都賺不到六十個學術點！”

    “如果發表在次級學術期刊之上，能夠賺取的學術點隻會更少！”

    齊淵聞言，隻能聳聳肩。

    “六十點就六十點，再加上學術積分的獎勵，勉強也算是回了一口血，總好過去次級論文打折出售。”

    對於大部分二級研究員來說，學術點雖然珍貴，但卻不是他們主要的目標。

    論文帶來的學術積分才是他們正在想要的。

    六十個學術點的論文，通常能夠帶來三十個左右的學術積分，這將是他們通向三級研究員的階梯。

    對於其他人來說，不通過項目申請，自己投資進行項目研究，根本就是一個不理智的行為，如齊淵這種自費和三級研究員搞學術競爭的行為，就更加愚蠢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底褲都賠掉。

    哪怕齊淵通過抄作業，用最小的成本完成了研究項目，學術委員會的獎勵，也很難說挽回了實驗成本。

    不過從長遠來說，這篇論文帶來的回報，還是值得這些付出的。

    因為除了學術委員會的獎勵外，論文還能帶來其它的收益。

    其他人如果想要使用這片論文的成果，就必須要向學術委員會繳納一定的學術點，這些學術點同樣會將會按照2:3:5的比例，分別分配給學術委員會，實驗室，還有論文的第一作者。

    如果是一個普適性極高的項目成果，比如齊淵的第一篇論文，後續的學術點收益，甚至會遠遠超過學術委員會給出的獎勵。

    談秋放下手中的論文。

    “你接手了莫笙的任務，還拿了一大筆訂金，怎麽不全力活化死亡之舞，還將時間浪費在肖昱的身上？”

    “肖昱搶了我三個項目，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至於莫笙那邊，我自有辦法交代。”齊淵說道。

    談秋聞言，也不在死亡之舞話題上多說，她相信齊淵不會做出顧此失彼的蠢事。

    “這個項目被你搶走，已經足夠讓肖昱肉疼很長一段時間了，後續你準備怎麽做？”談秋問道。

    “肖昱會停下那些肮髒的手段嗎？”齊淵問道。

    “不會！”談秋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以肖昱的性格，項目被搶走，隻會讓他更瘋狂，這次的報複雖然讓肖昱遭受了損失，出了一口氣，但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

    “我也不會！”齊淵平靜的說到。

    “你準備和肖昱硬抗到什麽時候？”談秋問道。

    “肖昱手中不是還有幾個項目！”齊淵笑了笑。

    “肖昱既然可以讓我沒有項目可以申請，我當然也可以讓他沒有項目可以研究！”

    “肖昱一定很後悔惹上了你。”

    談秋笑著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一個二級研究員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齊淵真將肖昱剩下的幾個三級項目也搶走，那從此以後，肖昱將會成為整個實驗室的笑柄，再也別想在齊淵麵前抬起頭。

    更重要的是，這些項目，肖昱不但浪費了時間，也浪費了實驗室的撥款，這對於他的權重積分的影響極為致命，一旦肖昱的權重積分降低，他後續的項目申請將會受到影響，如果權重積分變成負數，肖昱甚至有降級的可能。

    肖昱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臉麵，但他不能不看重自己的權重積分，如果真的從三級研究員降級成為了二級研究員，那他這輩子也別想再翻身了。

    對於一個研究員來說，降級絕對是僅次於死亡的最嚴重懲罰。

    “肖昱不過是封乾推出來的一條小雜魚，他的死活我並不在意，我真正想要的，是讓封乾付出代價！”齊淵說道。

    談秋搖了搖頭。

    “你雖然才華橫溢，但你現在距離封乾太遠了，這些年，封乾苦苦經營，給自己挖下了一條寬闊的護城河，足以抵禦絕大部分威脅。”

    “記住，除非哪天你晉級成為四級研究員，否則一定不要主動攻擊一位四級研究員，這是我給你的一個忠告！”

    齊淵點了點頭，在封乾的壓迫下被迫反擊是一回事，主動攻擊封乾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一個四級研究員，連這點特殊地位都沒有，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想要晉級四級研究員了。

    兩人聊了一陣後，齊淵起身告辭，等到齊淵離開之後，談秋再次拿起了齊淵留下的論文，仔細的研讀起來。

    隨著仔細的閱讀，談秋眼中慢慢有了一絲驚訝，齊淵的整個實驗設計都非常的成熟，根本不像是倉促之間完成的項目。

    談秋隱隱有種感覺，或許過不了多久，齊淵就會相今天一樣，拿著肖昱名下另外一個任務的論文，來找自己。

    想著齊淵暗中對肖昱磨刀霍霍，談秋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鍾雲海去肖昱實驗室的消息，早已傳了出來，封乾的意圖並不難揣測，他想借著這個項目的機會，將自己的幾個嫡係三級研究員塞進項目組，爭取一個踏入四階的機會。

    肖昱和鍾雲海兩人都是三級研究員，而且研究的方向和莫林的項目相近，封乾隻需要略微使力，他們確實很有機會進入項目團隊。

    可肖昱不知死活的打壓齊淵，反而被齊淵給釜底抽薪，如果在項目正式開始之前，齊淵繼續摸出幾篇針對肖昱的論文，哪怕都是三級項目，肖昱的研究實力也會被所有人質疑，極有可能錯過這一趟通向四階的便車。

    談秋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到了那一天，肖昱大概能把腸子悔青。

    有了談秋的推薦，再加上艾歆親自點評的影響還沒消失，齊淵的新論文，順利的通過了審核。

    當最新一期的《希望》送到黑鋼庇護所時，肖昱還在和鍾雲海緊張的進行著實驗，沒有特意關注《希望》的消息。

    可當天下午，就有人特意給他送來了一本最新的《希望》。

    實驗被打擾的肖昱明顯有些不高興，為了能夠在莫林首席的大項目開始之前完拿到一張入場券，這些天他和鍾雲海不眠不休的快速推進實驗進度，可實驗進程卻沒有想象之中的順利，這次又被人打擾，這讓肖昱的臉色有些難看。

    “發生了什麽事？”肖昱陰沉著臉問道

    一個被人推出來頂鍋的助理研究員低著頭，也不敢說太多，隻能將手中的《希望》遞了過去。

    “這是最新一期的《希望》！”

    肖昱眼神一寒。

    “你打斷我的實驗，就是為了這本《希望》？”

    低著頭的助理研究員，身體一顫，戰戰兢兢地的解釋道“這一期的《希望》，刊登了一篇齊淵獨立發表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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