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爪下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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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t幫她整理著那條碎花長裙,一會兒烤這邊,一會兒烤那邊。

    宋青葵知道他是好意,沉默的看著那隻大手撫過自己的碎花長裙,擺弄著……

    明明是個冷硬的男人,但是心卻很細。

    良久後,lot忽然出聲問道“為什麽你哥哥不找你?”

    宋青葵抿了一下唇,看著一旁的火光,

    lot繼續問道“他們都說你是蘭斯年最寵愛的妹妹,象牙塔裏的公主,城堡裏的待嫁新娘。”

    “什麽意思?”宋青葵被勾起了好奇心。

    前者她還能理解是什麽意思,後者什麽待嫁新娘又是個什麽寓意?

    lot摸了摸碎花裙,手指一寸一寸摸得很仔細,看看哪裏還沒有烤幹,“意思就是你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等著長大,然後讓蘭斯年挑選一個讓你滿意的王子就可以了。”

    宋青葵嗤笑了一聲,“是嗎?”

    恐怕不是讓她滿意,而是讓蘭斯年自己滿意吧。

    比如,他就不滿意顧西冽,甚至對顧西冽有種刻骨的恨意,不為其他,就因為他姓顧。

    宋青葵一貫主張今日事今日了,昨日都是過去時。

    這個理念套用在仇恨上也依舊是如此,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小,因果總要找對的。

    所以她對顧西冽沒有恨意,隻有無法麵對的拉扯。

    一是愧疚於自己的欺騙,二是知他有著仇人的血液,理智告訴自己要遠離,可是卻身不由己。

    心是會自己找到方向的,如何控製都沒有用。

    lot將碎花裙扔了過來,“難道不是嗎?比如賀伊爵……我們老板,不就是你蘭斯年給你定下的嗎,據說是他還沒成為‘庫力’掌權者的時候就定下的,那個時候他多大,也就十幾歲吧,小小年紀就早早給你挑選了王子,讓你成為了象牙塔裏的待嫁新娘,真是個美好的童話故事。”

    最後一句話不知是讚美還是諷刺,宋青葵沒有聽出來。

    她將碎花長裙穿在了身上,不再回答這個問題。

    lot沒有得到答案,又不死心的問了句,“你還沒回答我,你哥哥為什麽不找你?你差不多都失蹤了數個小時了,賀伊爵應該把消息帶給他了。”

    宋青葵咬了一下唇內的軟肉,“他找不到我,我沒用手機,身上也沒有任何定位係統。”

    lot有些不能理解,“不可能,你可是蘭斯年的妹妹,照蘭斯年那個性格,怎麽會不定位你在哪兒,你要是出了事兒怎麽辦?”

    宋青葵抖著自己還有些濕的發尾,“是你上錯了車把我帶到了這個鬼地方來,不然我怎麽會出事?”

    提到這個話題,lot自然而然有些理虧,他衣服已經晾幹了,褲子也就將就穿了。他起身將幹草鋪到了石墩上麵,鋪得平平整整,將刺毛的地方也都理順了一遍。

    “你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你呢?”宋青葵看著他,茶褐色的眼瞳裏盛著一抹跳躍的火光,又有瑩潤的濕氣,奇妙的誘人。

    lot拾起幹枝扒拉著火堆,“我守著,沒人看著這火的話,火會熄的,而且這裏又不是什麽絕對安全的地方,還是警惕些好一點。”

    “睡吧,不是不舒服嘛,躺著會好一點。”lot又說了句。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宋青葵自然就不再扭捏作態了,她赤著腳爬上了石墩,幹草堆雖然不如床墊柔軟舒服,但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有個躺著的地方,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她本來麵朝火堆的方向,但是昏昏欲睡間,她好像看到了lot的那雙眼,那雙讓她有種莫名熟悉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盯著她,仿佛要穿透她的骨血,直直看到她的心裏去。

    又像一匹頭狼,看著一個爪下的獵物,正在思考從哪裏剝皮拆骨的好。

    宋青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轉身背對著他,開始在腦子裏數羊。

    奔逃了數小時,又累又餓,加之心情緊張,大起大落間體力已經徹底透支,因此腦子裏的羊還沒數到五十隻,宋青葵就睡去了。

    洞穴外的雨聲是最好的催眠曲,盡管休憩的環境簡陋,但是雨聲裏好睡眠也是確確實實的。

    宋青葵睡得不安穩,她本就被養嬌貴了。

    平日裏認床認環境,不是那張梨花大床她就睡不好,自從她回到了蘭斯年這邊,愣是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一張嬌俏的臉每天都是疲憊狀態,像朵失了水分的花兒。

    蘭斯年對家裏的菲傭大發雷霆,隻以為是家裏飯菜不合她口味,哪裏能知道其實是床不合她口味。

    蘭斯年一直認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了解宋青葵的人,但是隻有宋青葵知道,世界上最了她的是那個姓顧的,顧二狗,顧豬蹄子,顧西冽。

    他用了百分之兩百的耐心,從小細心將養著她,從來不假於他人之人。衣食住行,無一不精。

    宋青葵聞著幹草的氣息,半夢半醒間又看到了顧西冽的臉,“阿冽。”

    她叫了一聲,忽然眼淚就流了出來,“對不起。”

    她喃喃出聲,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她在幹草堆上蜷縮成一團,夢裏都不忘護著自己的肚子,裙子一拉扯就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頸,瘦削的肩膀,幾乎都沒有肉了,瘦得可憐,像失了家的貓兒。

    宋青葵覺得有什麽東西撫過自己的脖頸,從小養成的警惕心瞬間讓她睜開了眼睛,想要起身,卻被什麽阻止似的,起了一半的身體又跌回了幹草堆上。

    這一摔倒是徹底把她給摔清醒了。

    定睛一看,lot正坐在自己地上,雙手捏著自己的腳踝,這個姿勢太奇怪了。有種不可說的穀欠念,旖旎蕩漾。

    “你在幹什麽?”今天這句話頻繁的出現在她的嘴巴裏,她自己都要問煩了。

    宋青葵想要掙開,但是lot卻一點都沒有鬆開。

    “別動。”嗓音低沉,帶著一點安撫。

    隻見lot正在給她的腳抹藥,小皮鞋將她的腳磨得夠嗆,破皮又出血,現在被人一碰都點點刺痛,讓她不由自主的瑟縮。

    宋青葵有些怔愣,男人垂下的眉眼在火光中顯得有些溫和,好像那些冷硬緩緩消融了去,露出了蚌殼裏最柔軟的內裏。

    片刻後,宋青葵忽然回過神來,“不要!不要給我抹藥!”

    她拚命的掙開自己的腳,然後捏住裙子一角瘋狂的將腳上的藥膏擦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