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堡前。

    諾克薩斯貴族軍隊選擇在這片視野開闊的廢墟前廣場臨時駐紮，駐紮隊伍之間涇渭分明。

    同時，他們各派出一部分貴族私人衛隊前去探路，顯得謹慎膽怯。

    而凜冬之爪這幫從北方而來的蠻族戰士如同一把利刃向黎明堡襲去，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瑟莊妮越是往雄都城內深入，她越感覺到壓抑和荒謬，這場戰爭打得也太詭異了，這麽大的城池怎麽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雖說她不斷嘲笑著德瑪西亞的人疲弱不堪，但這不代表她心中真的輕蔑於德瑪西亞的戰士。

    就在瑟莊妮帶著氣勢愈發低沉，戰士們交頭接耳，軍心變得愈發鬆散時，她終於黎明堡廢墟的北側宮門看到了人影。

    她的嘴角漸漸揚起，臉上的凝重被嗜血的笑意取代。

    再看不到了軍心都要散了，轉角遇到愛，怎能不讓她欣喜。

    此時，凜冬之爪的戰士急迫需要一些小小的獵物來祭旗，至於“德瑪西亞人”為何穿著紅底黑甲？

    不管這些衣服騷不騷，她想不通幹脆就不去想，先將打一架再說。

    “隨我一起殺過去！”

    瑟莊妮一豬當先，雙腳踩在鞍上，手中的長鞭不知何時換成了用那道尖端由臻冰打造的流星錘。

    揮動過後，臻冰武器中一塊雪白色翻著光澤的冰晶向前方的敵人墜落，接觸到的人紛紛被凍結。

    剩下一部分人倉皇逃竄。

    瑟莊妮皺眉道：“德瑪西亞的人這麽弱嗎？”

    而後，她有意識地放過一些人，墜在後方，揮舞著鞭子驅趕著敵人，讓敵人帶路回到敵人的大部隊。

    直到看到諾克薩斯的主力軍團，她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道：“原來你們都躲在這裏，終於找到你們了！”

    ……

    在俯瞰全局的視角下，戰場就像是冰藍色和赤紅色的試劑，勾兌在一起，相互作用，釋放出炫目的光化學反應。

    魔法的光芒炫目無比，魔法發出的爆炸聲即便是遠在宏偉廣場邊緣用來作為建築裝飾的高挑羽翼頂上，都聽得分外明晰。

    拉克絲看著遠處的“如沙盤般的戰場”，有一種運籌帷幄，一念之間萬事隨心意，眾生皆棋子的虛幻感。

    她扭過頭看了眼身旁之人：‘對於自己來說，以眾生為棋是虛幻，而對於這個存在……麵前的這一幕這就是他一手操控的現實！’

    祝平沒在意拉克絲的想法，此時他在仔細評判著戰爭雙方的力量。

    他發現諾克薩斯的軍隊比想象中弱了好多，凜冬之爪部落雖然人少，騎兵加起來不過千人，但卻將近萬的諾克薩斯士兵追著殺。

    “雖然凜冬之爪許多了都是會臻冰魔法的強者，但諾克薩斯不至於這麽差勁吧！

    連凜冬之爪的底牌都沒有勾引出來，就要戰敗了？”

    祝平目光閃爍：“難道這些士兵不是諾克薩斯的主力部隊，隻是用來送人頭的誘餌嗎？這樣的話，諾克薩斯的幕後之人多半是勾引不出來了。

    至於瑟莊妮背後的神明……也不知道那隻狗熊是真的蠢，還是在裝糊塗。”

    祝平對蓋倫問道：“準備好了嗎？”

    手握正義之劍的蓋倫，目光堅毅，道：“我早就準備好了！”

    莽夫就是好忽悠，自閉來的快，去的也快……祝平道：“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說罷，伸出手在地上畫了個圈，按著拉克絲的肩膀，兩人無聲傳送離開。

    沒過多久。

    地麵上重新亮起傳送陣，當祝平重新出現之後，他從人形態換成了石頭形態，他身旁之人也從拉克絲變成了提亞娜。

    若是使用人形軀體的話，可以直接抽取世界符文中的力量，不過直接將全部力量暴露出來太不穩健了……祝平分派任務：

    “提亞娜，接下來由你來握住世界符文，你要拚盡全力竭力來保持自身意識的清醒，同時我也會幫你分攤壓力。

    蓋倫，我接下來會將能量傳導進你的身體中，而你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一直保持與審判之劍的溝通即可。”

    魔法的流轉通道為：世界符文……提亞娜（符文魔法過濾器）……祝平（魔法操控核心）……蓋倫（神聖魔法轉換器）……審判之劍……天罰之劍……正義天使。

    魔法研究到極致，亦是科學！

    ……

    星界與符文之地的空間夾縫中。

    正義天使和墮落天使兩個人依舊在無休止的“對波”，隨著時間推移，她們二人身上的魔法愈發強盛，舉手投足間整個魔法長河都在為之呼嘯不止。

    之前，德瑪西亞通過“審判之劍的光芒變強”來判斷正義天使在不斷地變強，認為她最終會通過正義星靈的幫助戰勝墮落天使。

    實際上，變強的並非正義天使一人。

    “你醒一醒，我相信你並沒有完全失去人性，變成傀儡……”莫甘娜臉上滿是憐憫之色，她的這句話不知重複了多少遍，想要喚醒她的姐姐。

    然而，正義天使的雙眼已經被金色的光芒所取代，任莫甘娜說得再動聽，她的眼神也不會再有絲毫的波動，她平靜道：

    “我？傀儡？真正的傀儡是你，莫甘娜！

    當年我向我母親求情沒有滅殺你，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如果再給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將不再猶豫。”

    莫甘娜神色低落道：“姐姐，凱爾，你要殺我？”

    凱爾……聽到這熟悉的名字，正義天使依舊沒有絲毫地動容，她冷漠道：“墮落天使，你還不知道吧！你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本身便是錯誤！

    當初，母親與虛空戰鬥，神性被虛空的魔性侵蝕，母親將所有法力一分為二，將魔性從她的體內驅除出去，進而分化出你這個魔種。

    你坦然接受著虛空惡魔的饋贈，成為了虛空的傀儡卻不自知，墮落天使，你以為你的名號隻是隨便取的嗎？

    你就是毀掉一切的根源！”

    “虛空的魔力嗎？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或許我早已經被蠱惑、被操控，或許我與你並沒有什麽不同……”

    莫甘娜目露堅定，道：“但我依舊可以為了故鄉貢獻最後一點力量！就讓我和你之間的這場戰鬥持續到永遠，讓德瑪西亞再無神明和虛空在暗中掌控一切！”

    正義天使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怒火，她還要去懲戒惡人，還要去宣揚正義，哪有閑工夫和墮落天使在這裏耗。

    但不想耗也沒辦法，她再怎麽竭盡全力也隻能和對方鬥個平手。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能量從正義天使的身體中憑空出現，這股能量與一直以來“母親”賜予她的能量有些許不同。

    但正義天使“既得之則安之”，坦然接受了魔法饋贈，身上的魔法強度突然暴漲，將莫甘娜全麵壓製。

    ……

    在魔法長河更加深遠的地方。

    一顆巨大的眼睛憑空出現，一道如同重唱一般，沙啞幽長的聲音幽幽響起：

    “正義星靈，你壞了規矩！”

    “動用世界符文的存在不是我！”正義星靈斷然否決。

    然而這顆眼睛沒有再回應，魔法長河中隻留下它如同數十人撓玻璃一般難聽的笑聲：

    “嗬嗬，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