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瑞斯這一道攻擊的角度極為刁鑽，直接斬斷了暗裔武器與其載體之間的聯係。

    曾經他無數次看到戰爭星靈戰鬥的他，清楚的知道，“亞托克斯”不過是一局傀儡，那把活著的劍才是暗裔劍魔真正的本體。

    亞托克斯瞪圓了雙目，震驚表情凝固在了臉上，撲通一聲，他便向地麵上栽倒而去，身體漸漸化作一灘爛肉。

    “吼！”

    阿特瑞斯將長矛指向天空，意誌力化作長虹向天空中噴湧。

    野蠻人見到驅使他們進攻巨神峰的怪物被殺，驚恐萬分，紛紛潰敗逃竄，便將阿特瑞斯的身影印刻到大腦中。

    阿特瑞斯的近乎於神跡般的力量讓拉闊爾人欣喜萬分，他們紛紛跪在地上，不停叩拜。

    “戰爭之神降臨了。”

    “我們有救了啦！”

    “讚美戰爭之神，讚美曙光之神，讚美巨神……”

    “……”

    “給我站起來！不許跪！”

    阿特瑞斯爆喝一聲，裹挾著斬殺強敵的餘威，讓所有拉闊爾人停下了磕頭搗蒜的動作。

    他充滿無奈地看著這些同胞，緩緩開口道：

    “我不是戰爭星靈，我是阿特瑞斯，我是人類！”

    跪在地上的拉闊爾人露出質疑和不解的神色，他們和亞托克斯一樣，都不理解人類為什麽會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但是不理解，不代表他們看不到事實。

    在他們的祈求中，頂禮膜拜的星靈沒有出現。

    出現的是阿特瑞斯，是被部落的老人看著長大，是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玩耍，是教會孩童舞刀弄槍的師長。

    是人類用雙手戰勝了如同神明一般強大的怪物。

    之後，回歸部落的阿特瑞斯將暗裔武器壓在巨石之下，並告知部落的所有人，將那片區域劃為禁區。

    暗裔是由飛升者被虛空侵蝕墮落，而又經曆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形成的特殊生命體。

    若是殘留的暗裔武器再次在被人碰觸到的話，會瞬間侵蝕此人的意誌，將此人化作傀儡。

    暗裔也將就此複活。

    回歸村子的阿特瑞斯的身份地位不同以往，強大的力量帶給了他卓越的地位，除了部落首領之外，即便是長老都要在他麵前彎下腰。

    在地位帶來的便利下，阿特瑞斯可以輕鬆瞞著烈陽教派，暗中調查皎月教派的存在。

    再臨時的帳篷中，他比劃出圓弧形，道：“你知道天上沒有太陽之後，晚上就會多出一些東西，然後可以做一些值得敬畏的事情。”

    “太陽落山之後……值得敬畏的事。”拉闊爾的女戰士挑了挑眉毛，問道：“阿特瑞斯大人，您說得是那種不能當著其他人麵的嗎？”

    不能當著其他人麵？皎月教派被烈陽教派追殺，祈禱確實不能當著人麵做……阿特瑞斯目光一亮，重重點頭，道：“對！就是那個！”

    “要是那個的話……”拉闊爾女戰士羞澀道：“要是那個的話，晚上來我的家裏，我可以和您交流！”

    說完，女戰士便帶著竊喜，小跑離開。

    阿特瑞斯輕笑一聲，回到巨神峰之前，那些黑色玫瑰的人還要教他各種詢問的手段，誰知他天賦異稟，短短幾句話就能將秘密問出來。

    七八個小時過去了。

    天空的星辰暗淡下來，月亮也顯得朦朧，時間已經進入到了後半夜。

    阿特瑞斯拄著長矛從女戰士的家裏一步步挪出來，回頭看了眼榨了他七八次，終於善罷甘休深深睡去的女戰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再強大的長矛也扛不住這麽消耗啊！

    曾經他以為不屈的意誌可以對抗神明，現在他明白了，做人該屈還是要屈一下的。

    阿特瑞斯越過安靜的村落，向他安置在半山腰處的帳篷走去。

    “誰？”

    就在這時，阿特瑞斯發現竟然有人出現再埋下暗裔武器的石堆前。

    這裏是他劃定的禁區，不請自來，是敵非友。

    於是，他迅速奔襲過去，企圖製住對方。

    令他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沒有恐懼，而是遙遙向他揮動手中的弧形鐮刃。

    緊接著，一道皎潔的月光便向他潑灑而來。

    對方不是凡人……阿特瑞斯趕緊將盾牌置於身前，全力防禦。

    嘭！

    一聲炸響，阿特瑞斯連人帶盾，一同向後方砸落，顯然賢者時刻的他相較正常狀態弱了不下七成。

    不過，那個人並沒有乘勝追擊，道：“將暗翼武器放在這裏並不穩妥，不僅它會腐蝕周圍生靈的靈魂，還會引來虛空的攻擊。

    我是來將它帶走的！”

    阿特瑞斯在月光下，打量著這位皮膚白皙，手握彎月般武器的女人，道：“你是皎月教派的人？”

    皎月女神戴安娜聽到對方認出自己，忽然皺起眉頭，心生戒備之意。

    阿特瑞斯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烈陽教派的狂信徒，不僅如此，我還想找你幫個忙……”

    在這之後，阿特瑞斯將祝平之前和他說過的，關於曙光星靈、戰爭星靈企圖滅殺人類的話，向戴安娜轉述了一遍。

    阿特瑞斯繼續說道：“你能否幫助我聯係到皎月星靈，我想知道皎月星靈能否願意給人類留下一線生機。”

    戴安娜戒備道：“我為什麽要幫你，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耍什麽花招！”

    阿特瑞斯誠懇道：“雖然你是星靈的載體，但我知道，你並非像我之前那般，被戰爭星靈完全控製思想。

    有個人對我說過，麵對危機，人類要團結起來，並團結一起可以團結的力量。

    我能感受到你和我一樣都有保護家鄉的心意，我懇請你相信我。”

    皎月女神戴安娜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誠懇，她點了點頭，選擇幫助對方。

    “偉大的皎月星靈，代表生命、繁衍、智慧的巨神，您的使者向您祈求幫助……”

    隨著她不斷祈禱，昏暗的天空之中月光愈發明亮，皎月女神額頭上的印記散發著微弱的熒光，與天空中的光芒相映成趣。

    就在這時，“皎月女神”的眼睛睜開，年輕的臉上出現了慈祥和藹的表情，道：“孩子，是你在找吾嗎？”

    阿特瑞斯將手按在胸前，行禮道：“皎月星靈大人，我代表人類向您請求幫助。”

    皎月星靈似乎沒有在意阿特瑞斯沒有下跪的冒犯之舉，她說道：“世人將人灼傷烈陽視作正義，又將在黑夜中帶來光芒的皎月視作邪惡。

    可吾不怨世人，因為吾知曉，人類終會在月光下尋求到安寧。”

    阿特瑞斯從對方和平的語氣中，竟慢慢放鬆了下來，讓經曆無數次戰鬥帶來的疲憊的心獲得滋潤。

    皎月星靈繼續說道：“每一個人類的生命都充滿了價值，告訴你的同伴，當你們需要幫助竟的時候，我會為你們提供幫助。”

    阿特瑞斯恭敬道：“皎月星靈，我想代替我的同伴問您一個問題。”

    “問吧！”皎月星靈微笑著點了點頭。

    阿特瑞斯問道：“我的同伴與正義星靈有些許仇怨，他想問此時正義星靈的狀態如何？正義天使和墮落天使是否還會下凡，若是再次遭遇他們，有什麽對敵良方？”

    “正義星靈遭遇虛空的侵蝕，需要天使來幫助它抵抗侵蝕之力，正義天使遭遇中重創，正義星靈在全力壓製虛空的侵蝕之力。

    吾也不清楚正義星靈恢複到了什麽程度。

    不過，若是你的同伴再次遭遇他們，吾會盡可能地去幫助你們。”皎月星靈笑容依舊那般讓人心安。

    阿特如斯聽到保證之後，不由得鬆了口氣，表示感謝。

    “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可以帶著你的族人一起念誦我的名……”說完之句話之後，皎月女神額頭的光芒漸漸散去，恢複了戴安娜本來的意識。

    阿特瑞斯不由得慨歎道：“原來並非所有星靈都是人類的敵人啊！

    至少，皎月星靈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