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衣執甲夜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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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匯報的小旗官躬身抱拳,行了一禮後開始匯報起來“大人,兄弟們在令百戶的英明領導下徹夜不休,四處奔走,披星戴月,沐雨櫛風……不負眾望,終於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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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百戶和魏無羨一聽臉上皆是懵逼,這洋洋灑灑的一堆讚詞,氣得他們差點罵娘,這後該死的令俞是咋教的手下,都什麽時候了,還來這一套,艸!!!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剛剛爭吵的最激烈的兩個百戶,話還在嗓子裏沒出來,這邊一直沉默不言的魏無羨卻是最先開了口。
“你他娘的道(著)三不著兩的!給老子講重點呐!!!”
向來是斯文嚴肅的魏無羨這麽突然一罵,可把一大幹人給嚇了一跳。
前麵懵逼的手下被嚇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魏無羨又準備開口再說。連忙一把捂去額頭的汗珠,支支吾吾開口說道“稟,稟千戶大人,屬下與兄弟們,今晨在江邊漁村調查時自一位漁民那裏偶然得知,前些日子有一夥外地人來向他們租了一艘大漁船,說是喜好釣魚,想要在江上垂釣金梭鏢。可那船,除了靠岸了兩次,已經是在江上漂了幾天了,一直未動!”
聽完匯報,幾個百戶與魏無羨對視一眼。
還是魏無羨先開口問“這漁船上有多少人?靠近北岸還是南岸?”
“漁船時南時北,但也不移動太遠就在那一段固定的水域遊蕩。至於船上有幾人,還不是很清楚,估摸著怎麽也得有十幾個。咱們好幾個兄弟已經在江邊盯梢了,卑職來之前,那漁船還是如此,很平靜,偶爾能看到甲板上有人活動,有進行垂釣!”
匯報的總旗官話音剛落,房裏一眾人心裏皆是湧起了同一個聲音找到了!!!
“大人,跑不了,應該就是他們了。”
“對!大人,這金梭鏢可不是什麽容易釣的。咱們整個金鱗的岸邊老漁民,一年下來也打不了幾十條條,更何況他們還是外地人,這釣魚幾天還不換地?難不成那一塊還真的有魚窩不成了?行為舉止極其古怪,這夥人,肯定有問題!”
剛剛爭吵兩個百戶一開口,其餘人等皆是跟著附言。
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地毯式排查了三天,無論這夥人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都值得一去。如此大案,線索又少,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魏無羨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再聚起全身的氣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開口的吩咐道“無論如何,咱們都得一試,咱們拖不起。人質的安全當是首要的!吩咐下去,江南江北的人馬分出三分之一,往此段江域秘密聚集,為防城中還有他們的眼線,讓兄弟們分散行動,絕不可暴露。其他人,繼續陪伴獨孤大人的軍士進行搜查。鎮府司這邊,正常留下部分人。其餘人等即刻與我分批次,秘密前往江邊部署,各百戶務必通知到位,即可執行,不得有誤!
“諾!!!”眾百戶齊齊抱拳,接著整齊排成兩行,站到一旁。
魏無羨繞過桌子,走向前來匯報的錦衣衛。在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那總旗官得令以後,飛奔而去。
魏無羨目送他出了院子,又轉過身來麵對房裏的各位百戶。
“現在,咱們開始安排各部………”
………………
沈家兄妹家裏,沈七夜先是繞回了案發地,確認了那非同一般痕跡以後又急急忙忙趕回了家。
一個箭步直接翻身過牆,衝入自己房裏換上了黑色的飛魚服。一陣鼓搗後,沈七夜把長刀掛在身上,再從房間裏的床底下摸出了自己那副玄鐵的手套。
玄鐵手套是為了契合沈七夜自己所練功法所特製的,其內部以玄鐵絲密密編成,外麵覆有指甲蓋大小鱗甲,一塊一塊死死鑲嵌在一起,而在關鍵的手背上則是直接三根細細玄鐵棍為脊骨,再在上麵覆蓋了兩排更厚更大的鱗甲,可用以格擋防禦。而最精妙的地方莫過於五指和手心,指尖以是一個個實心錐形鐵尖,內力加持下,這一爪下去也是堪比虎爪熊掌,威力不俗,配合上沈七夜霸道的功法,一拳一掌可直接斷木碎石。而掌心為了保持靈活,雖然不曾鑲嵌鱗甲,但是覆蓋上了三層玄鐵絲網,隻要內力深厚便可手接刀劍鋒刃。利爪鐵拳攻擊多樣,鱗甲還可磕碰兵器,使用得當甚至可在打鬥之中直接鎖住對方兵器,占得先機,可算得上是一件奇門兵器。一雙手套,內層用使用了掐絲,縲絲與碼絲等一係列高超工藝,外層百煉精鋼裁成鱗甲又嚴絲合縫的鑲嵌在一起,更加恐怖的是那內層絲網竟然找不到一個接頭。這可是一件真真正正巧奪天工,登峰造極的神兵。
沈七夜第一次得到它的時候就被其高超的製作工藝給深深折服了。兩世為人,他本以自己是以未來之眼文明之眼來看這科技落後的封建帝國,卻未曾想原來自己才是那井底之蛙。古人的智慧,非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隻不過稍顯可惜的是,這奇門兵器的製作者現在身處蜀地,是一位姓墨的大師,他不愛塵世隱居偏遠山村。當年還是因為大哥的人情,三人才能才能得此一件由他親手打製的神兵。而且真要說的話,三兄妹妹家中最值錢的東西可就是這個了。
沈七夜急急忙忙從房間裏帶上兵器物件,就跑到另外一邊的屋子,準備通知一聲自家小妹。可莽莽撞撞的他,才是把那房門推開,一股幽香就撲鼻而來,接著就看到了那讓人氣血沸騰的一幕。
大大的木床之上,沈小魚抱著被子睡的正香。沈七夜才一推開門就瞧見那她抱著被子,一半身子正暴露外邊,小臉微紅,眼眸緊鎖,但不知是因為太熱還是做的什麽怪夢,哪怕睡夢中還是可愛的嘟著小嘴,香肩玉臂,修長的脖頸上係著粉紅的帶子,帶子下麵便是覆蓋著胸部的粉色小肚兜,其上繡著一朵朵嬌豔的櫻花,尤其是那初具規模的白團上的兩朵,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便似被風吹動的重櫻,格外生動,極具特色,看的沈七夜是眼花繚亂。雖然那白團被蓋住了,但小魚兒剛好是側著睡的,沈七夜便自窄窄的那縫隙中看到了不該看的白膩玉兔。更要命的是夏天灼熱,她身上就脫了個精光,躺在床上下身未穿什麽東西,那白玉恁腿夾著被子,一條搭在外麵,一條壓在下麵,白花花的一大片,伴著打開房門照在其上的光,晃的沈七夜的眼睛更是什麽都看不見了。
“嘶!!!!!!!!!!!!!”
是什麽蒙蔽了我們的雙眼?是光啊!!!
沈七夜本就內力循環異於常人,這下子更是氣血翻湧,內力紊亂。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急急忙忙合上了門,轉過身去就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好你個沈七夜啊!!!那可是你妹妹!!!你這衣冠禽獸,瞎想什麽?!”這兩巴掌可是沒收力,臉上生疼一下子就把自己打醒了一半。他趕緊調整呼吸,穩定內外,強迫自己忘掉剛剛的畫麵。氣息是穩定了下了,可身上那灼熱感卻是半點未減。
兩聲脆響,終於是把熟睡的沈小虞給吵醒了。
“二哥?!”本就才睡醒,還是迷迷糊糊,懵懵的狀態,這一聲更是軟糯至極,宛如一隻極不情願被叫醒的小花貓。
可這一聲到了沈七夜這裏,卻是聽得虎軀一震。
咳嗽了兩聲回話到“小魚,二哥剛剛發現了點線索,得去鎮府司衙門找千戶大人,要先出門一趟,你就先在家好好休息會!下午吃完飯咱們再去換班。”
“是有賊人的消息嗎?那,那我陪二哥一起去。”
沈小魚知道哥哥心疼自己想讓自己多休息一會兒,但兄妹連心,沈小魚也不忍哥哥一人辛苦,趕忙就起身穿衣。
可才穿了一半,她就歪著小腦袋“咦?!”了一聲。
可細細想想卻忘了剛剛想到了什麽。
或許是剛起來吧!太迷糊了!
小手拍拍臉蛋,讓自己清醒幾分,手上動作不再停止。
沈七夜隔著房門看不見妹妹的動作,隻是聽她話音剛落,房間裏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
安排好一切,金鱗鎮府司衙門的錦衣衛已經可以說是傾巢而出,準備圍捕那群可疑的“外地人士!”。
幾個百戶已經分批趕往江邊,進行部署,而最後一批次的人,則是魏無羨。
鎮府司衙門外的朱雀街上陸百戶已經是將馬牽了過來“大人,文指揮使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預計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到金鱗,咱們要不要等文大人到了再行抓捕?”
魏無羨走在前麵,低頭思索再三,走出了宏偉闕門以後才是自陸文兆手中接過韁繩回話道“時不待我,機不可失。這次案件牽扯甚多,疑點重重,再拖下去恐有異變。而且,白大人那邊已經得了消息,已經親自趕往江邊了。白大人已經親自督戰,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也是,畢竟人質裏是金鱗府尹的夫人。容不得多想咱們再多做打算了。”陸文兆一邊接話一邊也將魏無羨扶上了馬。
魏無羨胯坐在大馬上,馬鞭高高揚起,正準備揮動馬鞭時卻是又停在了半空中。他轉過頭來又交代道
“文兆,你即刻飛鴿傳書,通知指揮使大人一聲咱們行動的消息。如此來回奔波,太過為難指揮使大人了,咱們得先讓文大人寬寬心。”
“是!”陸文兆抱拳領命,退到一邊,讓開路來。
魏無羨馬鞭落下,身下駿馬一聲嘶鳴,響徹長街。
身後一隊古怪的騎兵,盔甲刀劍,裝備齊全,但皆是黑色,臉上還覆有鐵麵具,不見容貌,背上背著同樣古怪的黑色裝備,列著整齊的隊伍跟在其後衝向朱雀街另外一邊。
可隊伍還未走出幾步,兩個黑影卻是突然竄出,攔住了隊伍去路。
“大人留步!屬下有要事稟告,此事非同小可十萬火急!請大人留步!!!”來人正是沈七夜與沈小虞,二匆匆趕來,才入了朱雀街老遠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接著就看到了領頭的魏無羨和黑壓壓一片的夜不語。
胯下駿馬再度長嘶,魏無羨拉住韁繩眯著盯著二人“沈七夜,沈小虞!你二人為何攔我去路!?你可知案件重要,為何不去幫忙查案,卻在此晃悠!”
沈七夜趕緊拉著妹妹彎腰抱拳,辯解道“大人,我們一旗所負責的區域已經排查完,未見異常,此刻兄弟們正在輪休。但屬下卻在案發現場有了新發現,事關此次綁架大案,攔住大人去路,還請大人恕罪。還請大人聽我一言……”
“好!!!行了,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你發現了什麽。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今日我便要你們好看!!”魏無羨勉強壓住怒火,極其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腦海裏已經想著該怎麽懲罰這兩個差點誤了他大事的不成器手下。
得到允許,沈七夜也不含糊趕忙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發現和猜測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當然,這找得算命先生這一段,他還是省去了的。
“荒謬!!!城北江麵上已經發現了匪徒蹤影!!而且這匪徒躲入內城,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千戶大人,屬下所言句句屬實,而且剛剛我還重回案發地再三確認了一番。那刀痕確實是不一般,事有蹊蹺,不可以常識來判斷之,還請大人明察!”
馬上的魏無羨越聽臉色越暗,到最後已經是眉頭緊鎖。手裏死死攥著韁繩,
“你想清楚了!謊報之罪,你是知道的!”
“屬下,屬下願意以性命擔保,此事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
沈七夜再這樣說,魏無羨就更加困惑了。他是相信沈七夜的,但也相信令百戶和其他兄弟。
魏無羨是靠著獵狼逐鹿走到今天的位置的,交手過諸多的江湖人士,他自然是知道的,飛刀大家都會使,可要真的使得好那不是一般的難。可,畢竟這隻是猜測與推斷,並無其他實際的證據,沈七夜的猜測推論很有道理。但江麵上行蹤詭秘的那夥外地人卻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而且徹查以後還並未發現相關的路引,更說明了這夥人是偷偷入境的。
該相信確鑿的證據還是相信一個還未得到證實的推斷,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做出決斷來。
天上太陽正中,但此刻的朱雀街上卻是死寂無比。沈小魚這才發現這傳言裏夜不語的厲害,剛剛攔路的那一會,他們就隻是聽到了魏無羨的坐騎的長鳴,後麵五十匹駿馬卻和他們的主人一樣,不言不語,同樣是立馬停住,但卻沒有絲毫的聲響。
此刻也是一樣,死靜如黑夜,不言不語,仿若無人存在,沈小魚甚至是懷疑那黑鐵麵麵具之下是否一個活生生的人?要不然怎麽會如此安靜?仿佛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七月的正午,站在他們在他們前麵,這長街之上仿佛隻有他們三個活人。平時火辣的太陽失去了溫度,空氣隻剩肅殺與冰冷。
大事小事,總是得有人來做出決定,總得有人推動曆史的巨輪。身在其位,便隻有魏無羨能做出這個決定。縱然不知世事如何發展,但魏無羨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好,江岸邊人手已經夠了,我給你二十夜騎!今日為限,若是你找不到賊人,那就給我提頭來見!!!我們走!”留下這一句,魏無羨不再逗留打馬而去,直奔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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