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佑評猶歎子孫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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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遇刺,二皇子、五皇子圖謀皇位被圈禁宗人府。皇帝醒來後,親自發落了黎家,柳家卻被皇帝小懲大誡,放了過去。
朝中原先隱秘的二皇子和五皇子黨的,懼怕之下,開始不安分。想法子跟柳家走的近了些,就是為了保命。可沒等他們放下心來,就意外連連。這些人雖然不敢在明麵上親近柳家,但私底下依然跟八皇子及柳家接觸的。他們是澤王敵對勢力的人,澤王此人最是分明,他們在投靠二皇子和五皇子時,跟澤王就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且皇帝還當壯年,這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現如今澤王勢大,澤王身後有外家杜家幫襯,嶽父又在南鑼為其攏絡勢力。加上澤王還有兩個親弟六皇子和十皇子,六皇子作為年幼的皇子近些日子更得皇帝寵愛。澤王母妃為佳貴妃,貴妃宮中的許婉儀還養著九皇子。真在算起來,貴妃一脈有皇子四人。
更別提貴妃嫁到昆桑的七公主,上回鳳陽之戰,昆桑曾經出兵相助。再說平日裏與貴妃相交的慧敏夫人,這位主子宮中的顧芳儀可也養著七皇子。
可以說,皇帝餘下的兒子中,初了八皇子,在無一人可與貴妃一派抗衡。可八皇子敗就敗在年齡太小,隻有將將五歲。
朝中的動蕩經過三個月後,漸漸的在表麵上平複。宮中的勢力卻是一早已經被佳貴妃牢牢把持住。
隨著朝中的折子越來越多的出現貴妃的禦筆朱批,禦史台的禦史又有了參奏貴妃的理由。
被禦史台的一幫老家夥弄的煩的十娘,難得在白日回了瑤華宮。這些日子,後宮前朝,加上皇帝那邊,樣樣都要她過問。大年過後,整個人都透著股子疲憊,歪在榻上翻看手邊皇帝的脈案,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澤王妃進來的時候,動作很輕,但到底是吵醒了婆婆。
把手中的錦被朝上攏了攏,桑梓宸退後幾步,穩穩的給婆婆請安。
“兒臣吵醒母妃了,母妃瞧著精神不好,宣太醫瞧瞧吧?”
佳貴妃清醒了不少,看著兒媳穩妥不多,由身邊的大宮女伺候著靠在榻上,示意兒媳婦上前說話。
“你這會子怎麽過來?”十娘招手,握住兒媳的手,“手這麽涼,怕是聽說本宮回來了,急匆匆跑來的吧?你這孩子?”
要說這兒媳婦是真的貼心,她平日裏事忙,兒媳沒少想著法子孝敬她這婆婆。兒媳性子又聽話能立得起來,十娘也願意讓她過的鬆快些,很少讓她來立規矩。
年前,澤王妃就開始跟著慧敏夫人學著管理後宮,平日裏也不輕鬆。難為她有什麽都記掛著自己。
這段日子皇帝養病,六皇子被接到了養心殿侍疾,十皇子卻被兄長澤王帶回了皇子所。快兩周歲的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澤王妃處理完宮裏的事,每日都要親自帶著十皇子玩耍。
正經說起來,兩個小皇子跟兄嫂的關係,比跟父皇母妃要親近的多。十皇子年級小,還不太記得事,六皇子開了年就六歲了,對著皇帝雖然也鬧騰調皮,但心裏到底是敬大於親。對自己這個母妃,就更是怕大與親。
小六是他們一脈的命根子,開了蒙後,十娘自己對於他自然嚴厲。他也懂事,知道母妃平日裏忙,碰到麻煩事都找兄嫂。十娘樂得他親近兄嫂,自然樂意創造機會讓兒子跟兄嫂親近。
尤其是知道皇帝壽元不多,將來如若六子登基,自然是他親兄長攝政,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清楚。遙兒對那位子的執念不是沒有,兒媳卻是個心明眼亮的。有媳婦在一邊,將來又有著這層在皇帝幼年照料皇帝的緣故,想來遙兒也許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再說有她在一邊盯著,出不了大得岔子。
比起依靠掌握大權,得皇帝後宗室信任的八王,十娘更願意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的兒子。畢竟八王和六姐膝下也有嫡子二人,攝政王權利大到能手眼遮天,再進一步的念頭誰就能保證他們沒有?
攝政久了,這野心和權益膨脹過大了,養成下一個攝政王叔梁景王就不好了。當然現在,八王還不是離京退下來的時候。遙兒也還需要他八叔提點,去幫著理順朝中的勢力。八王那邊,防著即可。
這人,得到的多了,心就操的多了。樁樁件件都得在心裏過即便,才能安心。日子過得勞心傷神了,自然精神會疲倦。
“王妃聽聞你精神不好,就急忙趕過來了。十皇子現下在慧敏夫人處和七皇子玩。”澤王妃身邊的大宮女是她從家裏帶過來的,從小就跟著她,自然也知道這位主子對著在意的人,不願意多言自己的所作所為。
“紅苕,不得多嘴。”桑梓宸眉頭一皺,不悅訓斥,孝順婆婆,本就是她應該應份的,被身邊的人一表功,反而顯得她們婆媳兩生分了。
十娘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那說話的宮女一眼,這人拿,就是有那心大不知足的。兒媳婦啊,還是過於年輕,太信任身邊的人了。
“她也是個忠心的。宸丫頭的好,本宮都記得。”十娘抬手一指那換做紅苕的丫頭,“本宮身邊的畫屏到了出宮的年齡,司槿一時有些騰不開手,母妃借你身邊的這丫頭幫襯司槿幾天可好?”
桑梓宸一愣,從來都是婆婆給兒媳婦房裏指人,或者是指派丫頭,她這婆婆來這一出,找她討要大宮女,是何意?
待要開口詢問,就感到手心被帶著的指套刺痛,抬頭對上婆婆了然的眼神,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母妃看上她,是她的造化。慧母妃昨兒也說,宮裏人年齡到了的,會開恩放出去。還說過幾日會派人過來隨母妃挑。”
桑梓宸明白她這婆婆怕是看透了她的打算,卻不打算成全她。她嫁給澤王也有了快兩年了,就連被囚禁的二皇子、四皇子那邊都傳來了消息,她的肚子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澤王現如今在朝中勢力大增,沒有子嗣早晚被人詬病。他們成婚這麽久,澤王身邊也沒有其他女人,一直沒有孩子,她也私下一直調理,卻總是不如人意。
她也不想給丈夫身邊放人,可前些日子她家裏來信,想借著明年選秀把她妹妹送進來。她那妹妹她清楚,真要讓她進來澤王後院,她們姊妹將來必有翻臉的一天。
紅苕跟在她身邊多年,對她忠心,也好拿捏,她就透了點意思給這丫頭。沒想到她竟對著澤王暗生了情愫。她這些日子有意無意的也敲打了幾次,今兒這丫頭倒是生了離間她和婆婆的心。當真不能留了,早日找機會送出宮吧。
她原想著回去就想法子收拾了她,但婆婆開口了,她也不能硬攔著。就怕婆婆將來再把自己身邊丫頭在指給澤王,那她才是沒臉呢。
“放心,你慧敏妃那邊隻管讓她送人來給本宮調。等人□□好,母妃就讓你這寶貝丫頭回去。當然母妃不會白要你的人,不會虧待你的。”感覺到手下一抖後立刻壓下動靜的手,十娘笑著拍拍它。
這兒媳婦的小心思她知道,也不怪這孩子想的多。別說南邊,在玉京都有婆婆公然插手兒子後院的事。指給兒子通房侍妾的更是比比皆是,她媳婦想把自己的丫頭給了兒子,防止她指人過去,也是對兒子在意。
可她看著就像是惡婆婆麽?平日裏對她也挺好的啊,十娘自我感覺了一番外,又搖搖頭。也罷,把話說開了,也省的這丫頭胡思亂想。
十娘吩咐司槿,“把前日本宮調好的碧痕膏給拿來。”
轉而就要拉澤王妃的衣袖,“母妃還沒問你,你手臂上的傷口可曾好了些?平日裏可有仔細養著?”
說起來,十娘對兒媳婦好,也算是投桃報李。隔著她的性子,是更願意磨礪兒媳,讓她自己去解決兒子身邊的事的。
她改了主意插手護著她,細細的教導她,也跟兒媳婦這傷口有關係。
去年禦林軍和二皇子一派趁著皇帝遇刺逼宮時,情況緊急之下,澤王帶著幼弟出宮,澤王妃卻是留了下來幫著混淆視聽。之後更是在禦林軍對八皇女欲圖謀不軌時,舍身護著八公主。不慎被賊人的暗器傷了手臂,卻避免了八皇女被人暗算。二人身手都還不錯,最終堅持到了澤王派來接應的人手。
司槿拿來碧痕膏,把蓋子打開交到十娘手上,十娘有手指沾了一點,抹在了兒媳小臂上那道一尺來長的疤痕上,“這女兒家得多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夫君才更滿意。不過也不用太過在意,遙兒不是那胡來的,你啊安心的養著。你的恩,本宮替靜玥記著。”
“母妃,兒臣不是……”桑梓宸嗓子發啞,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這碧痕膏對於怯除疤痕效果不錯。你隻管用,沒有了母妃派人再給你送去。”
“主子好些年沒親自動手調製藥膏了,王妃手臂上的疤痕定會沒事。”若敏突然出聲,嚇了殿內伺候的人一跳後,把人都帶走,留下婆媳兩個說話。
“母妃,兒臣……”桑梓宸握著藥膏的手不自然的緊握,玉瓶的涼度讓她心裏很難受。她婆婆對她很好,她卻不是能輕易信任人的性子。這兩年在她婆婆麵前沒少作戲,揣摩婆婆的意思行事。這回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不該。
“你是我在遙兒的父皇麵前親自替他求來的,我的眼光沒有錯。”十娘笑著幫桑梓宸理理了耳邊掉落的頭發,“遙兒從南冥出征回來,就求到我跟前,讓我幫著打消他父皇給他指側妃的念頭,我應了。你放心,他現下不會有側妃。至於將來,就看你能否有本事一直讓他不納人了。他八叔府上除了王妃,也沒有其他人。”
“母妃的意思是?”桑梓宸自然是知道慕遙不會納妃的,她就是篤定這一點,才安心的嫁入了皇家。可她婆婆未免太好說話了一點吧?
“遙兒每到陰雨天氣,渾身的骨頭會難受你可知道?”十娘不答反問。
“兒臣知道,王爺說是戰場上留下的病根子,兒臣也讓父親幫著訓練些專治這些病痛的方子,可是王爺並未采納。”
“這話,遙兒不好告知你。畢竟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件恥辱的事情。本宮這些年手上沾滿鮮血,黎氏、納蘭氏、柳氏,無一不是死在本宮手裏。說句你不該知道的話,就連薨了的太後和大公主,都有本宮從中推倒的緣故。這麽做,隻是因為當年她們都出手害本宮的遙兒,本宮焉能留她們?”
“當年的墜馬意外?”桑梓宸壓下心裏的震驚,她婆婆手段真毒。
“遙兒當年險些送了命,我用了秘法救他。但這秘法有後遺症,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在子嗣上逼你們。”
“難道是?”桑梓宸震驚之下驚叫出聲。她一直覺得他該是有子嗣的,兩年來一直沒有子嗣也多以為是自己的原因。誰承想她婆婆倒是拋出了這個大雷。震驚之後又鬆了口氣,這是不是也代表著婆婆對她的信任?
“遙兒在子嗣會有艱難!”十娘不是沒有遺憾,但當年那種情況,她做為一個母親,又怎能舍去孩子的性命。所以她恨,她毒,她一步步算計,一步步謀劃,走到了今天。
她勝了,但也不是沒有漏網之魚。大納蘭氏和順華,小柳氏順充容還活著,柳家和納蘭家還暫時不能動。
納蘭家暗中投靠了他們,還能用的上;柳家就是皇帝的手筆了。畢竟現在玉京的世家,不剩下什麽了。歐陽、蕭、黎盡數被滅;陳家分支已經站到了他們身後;陸家分支也有隱隱靠攏的趨勢;皇帝手上完全能掌握的不過是陳家本家和陸家本家,扶持柳家還能為八皇子造勢,立起來八皇子跟遙兒拉鋸。
有陳敏嫻在,皇帝不會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但就是因為知道,麵對著年級漸長,又有軍功和南鑼勢力的澤王慕遙,才會更加忌憚。
他在怕,怕他們母子等不及直接弑君,好早日登上大寶。他把慕靖一刻不離的帶在身邊,一來是他們夫妻的默契在培養他;二來,也是告訴她和慕遙不可輕舉妄動,真到那時候,他不介意用慕靖安危來威脅他們母子。
她有時候想起皇帝早年對她的寵信和這些年的教導,想來了他在孩子年幼時的教導寵愛,都會覺得恍如隔世。孩子漸漸長大,他漸漸蒼老。再也不是當年強勢霸道不容人拒絕的皇帝了,現在的他隻是個遲暮之年的可憐男人。
自從慕遙封王開始,她對他的懼怕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而他對她的掌控,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徹底的失去了把握。
這麽多年,她忍了這麽年多,不在意多忍幾年。不為著那些早已經被他耗光的情分,也不為著他因為責任為孩子做的那些,隻為了當年乃至現在他都心懷天下,他的那份為天下蒼生的心。
他不是個好皇帝,甚至不是好丈夫,好父親,但不可否認,他是個好君主。大梁在他手上,再一次強大起來。建朝百年來,八代皇帝中,他是最狠最毒卻又最合格的一人。
在位三十三年,收皇權,鬥世家、平北疆、壓西北、定南疆、開運河、取商道,百姓生活安居樂業。一如他當年立誓那樣在有生之年逐鹿中原,開啟了盛世的篇章。
而她也想向當年大選時她曾諾過的那樣,做到一心輔佐主上,定計策,守江山。
讓他作為皇帝有尊嚴的活到生命終結不好麽?至於柳家納蘭家的人,早晚,她會把那些人親自都斬落。
瑤華殿的內殿,婆媳兩人難得的靜謐,都在思量自己的心事。
過了半晌,還是澤王妃桑梓宸率先打破了沉默,“母妃今日所言,梓宸記下了,這事王爺就不必知道了。梓宸會一直對弟弟妹妹好,母妃放心。”
十娘回過神來,看著看似嬌憨實則聰慧的兒媳婦,微微笑了。知道自己要什麽,不生不該有的人,願意聽取過來人的勸告和指點,可不讓人不得不多疼些。
“你做事向來越發穩妥,母妃有什麽不放心的。”十娘想了想方接著道,“雖然遙兒身邊,不會進人。但本宮也提醒你一句,最了解你的人,還是別讓她往遙兒身邊湊。壞了夫妻情分就不好了,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才最棘手不是?”
“多謝母妃教誨,兒臣謹記。”澤王妃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禮,婆婆真心待她,她自然也真心感謝。
“寧德妃那邊怎麽樣了?”十娘想起來前幾日那邊傳來的消息,寧德妃怕是真熬不過去。
說起來之前她就一直病著,這病說起來也是皇帝讓病的。她知道的太多,又跟太後之死有關係,皇帝沒有立時弄死她,原也是為了安四公主的心。
她也是後來,聽慕遙說起當初的情形,才反應過來,那位拖著二公主和南疆王一起去死的四公主,是皇帝陛下的人。是皇帝安插在南疆的一顆棋子,四公主為了她母妃也是真孝心。
如果說之前寧德妃是不得不病,在得知四公主死後,就是真病了。她唯一的女人,遠嫁不到一年即殤,還是那樣被她父皇逼死的。寧德妃那股子堅持的勁兒真的散了,這段日子不過是在拖著罷了。
年前幾次凶險,都是用了百年人參吊著命。畢竟皇帝這邊還病著,又要過年,她去了總歸晦氣。
眼下年也過了,皇帝的情況也漸漸有了起色。她也是真的撐不住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即使快到了生命終結,也依然沒有喚起皇帝的任何憐惜。
慕家的男人啊,都是薄情又癡情,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但願將來,他的三個兒子不像他們父皇一樣,在情感上那麽折騰。
“太醫說也就這幾日了,油盡燈枯無藥可救。”桑梓宸想到熬油般沒有生氣的寧德妃,也是唏噓不已。
“她一輩子也是可憐,派人跟遙兒說一聲,把她母女兩葬在一處吧。皇上那,本宮去說。”十娘想了想到底是準備做一回好人。
寧德妃自打她入宮起,就跟她不對付。但這人也算不上過分,沒有在不該動手的地方下手。如今這人都要去了,一旦去了,就是人死如燈滅。她也不願意再讓人說她是不容人的,幫著寧德妃求個恩典原也沒什麽。
且四公主說到底也是為皇帝和皇家死的,想來皇帝對這個女兒是有愧疚的,成全她們母女二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母妃說道寧德妃,兒臣倒是想到了那位。今兒鬧著要見皇上和八皇子,險些攔不住。”
“不安分的東西,本宮願意給她個體麵,不想小八小小年紀就沒有了親娘,她倒是膽大。再鬧騰,就報給母妃,到時讓若敏去傳個話。不想活就使勁鬧,本宮不介意送她上路。”十娘這話中透著狠勁兒,倒是把桑梓宸嚇了一跳。
看來那位順充容娘娘,在皇上心裏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麽有分量。隨即就明白過來,是自己先前想左了。
父皇是打算留著柳家為八弟造勢,壓一下自家王爺的氣勢。但這後宮中,皇帝想要悄無聲息的弄死個把個女人,還真不是什麽大事。
尤其是柳家並不如前些年那樣昌盛,自從四皇子犯事後,曦容華就被賜死了。至於四皇子犯了什麽錯,就不是她一個嫂子能夠去打聽的了。
婆婆在後宮真在的是說一不二,皇後滯留感業寺不回,貴妃代掌鳳印。宮裏的事務大多是慧敏、端賢兩位夫人在打理。但碰到大事,必以淑佳貴妃為尊。她這一年來,也跟在兩位夫人身後打量宮務,想來她母妃也是存著曆練她的心。
“兒臣心裏有數了,不勞煩若敏姑姑。”桑梓宸出來有些時間了,總把十皇子放在承乾宮也不好,是以打算告退。
“你人年輕,壓不住她。她鬧騰起來,你慧母妃和賢母妃都頭疼。獨獨怕本宮,也是當年剛入宮時,本宮下狠手整治過她的緣故。”十娘不放心的叮囑道,“她在鬧了,記得讓你若敏姑姑去。”
“兒臣記住了,兒臣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十弟在慧母妃那邊,兒臣想去接他。”桑梓宸也不繞彎子,直言道。
“你去忙你的,母妃這邊不用你巴巴的跑來。晚上帶著他們兄弟兩來用膳,陪本宮說說話。”
桑梓宸自然應聲,而後行禮後離開。
十娘看著兒媳婦離開的背影,不由得一笑。這宮裏啊,人不成長是不成的。好在,她挑出來的人,還算用心。
但願誠心有好報,遙兒和她將來能得償所願,求子成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