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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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來不及趕製還是忘了,老婦們沒有準備蓋頭,直接就讓她們這麽走了。這樣反倒方便了夕和她們,有蓋頭的遮擋總是無法全麵及時地察覺到四周形勢的變化的。
夕和三人隨那幾名老婦走出了屋,見著之前的六名女子一字排開在樓梯口等著,對上了她們嫉妒得發狂的眼神後,她心裏莫名覺得好笑。
女子拈酸吃醋這件事還真是哪裏都有,也難怪了宅院後宮之中的鬥爭不斷了。這樣想來,土皇帝就是土皇帝啊,他連自己的後宮都有。
夕和想想好笑,麵上一時沒忍住,破開了一絲笑意。這絲笑意落到其他六名女子眼裏就仿若炫耀一般,更是為那股叫做嫉妒的熊熊大火添了一把柴,其中一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像是恨不得吃了夕和一般。
夕和不想節外生枝,趕緊收斂了心緒,恢複到平靜如水的模樣,隨那幾名婦人沿著樓梯一路往下走去。
隨著一步步往下走,樓底的嘈雜聲越來越響地傳到耳邊。尚未見到,夕和大抵便能憑聲音推測出底下聚集的人不會少於百人。
等到下到了底樓一看,烏壓壓一片人頭,數量之多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
之前走進快活宮時步入的廳堂已經經過改造大變了模樣。架設在兩旁的巨大屏風已經撤走,空間增大了好幾倍。屋子裏擺放著大大小小幾十張圓桌,都鋪設上了紅綢的桌布,桌布上又都分別壓著一個酒壇。
腳下的地板上鋪了紅色的地毯,頭頂上的橫梁、柱子、門框各處則縛上了大紅的綢緞,窗欞和牆麵上張貼著大小不一的雙喜字,還真是一派喜氣洋洋,活脫脫的一個喜堂。
但卻沒見著拜堂用的主位桌椅。還以為海盜頭子沒有高堂,省去了這一步驟,連過場都不用走了時,那幾名老婦做了個手勢,請她們往門口走。
夕和三人受著無數雙眼睛的窺視和海盜們嘴裏不間斷的戲謔調笑聲從樓梯口走到了門口,再跨出門檻走到快活宮外。
這時才看見屋外還擺設了幾十張喜桌,而拜堂所用的主位桌椅等物件也都擺放於此。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不知是誰率先高喊了一聲,外頭聚著的海盜們又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夕和三人,然後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一個個眼珠子都要瞪掉下來了,完全沒想到這三位未來的島主夫人竟比之前那幾十個小娘們加起來長得還要水靈漂亮好幾倍。
驚豔過後,又不知是誰率先開口向島主拍起了馬屁,一口一個“島主夫人好福氣,島主好豔福”。其餘人不敢示弱,也紛紛爭先恐後地溜須拍馬起來,唯恐錯過了這個在島主跟前得眼的機會。
島主就站在拜天地的主桌前頭,看到夕和三人揚起頗為得意的笑容。而他身上也披著大紅色的喜袍,腰間係著一條粗粗的金腰帶,亂糟糟的頭發則經由梳理過後高高束起,稍微減去了一些匪氣。
老婦把夕和三人帶到了主桌跟前後,那島主便一揚手壓下了海盜們滔滔不絕的誇讚溢美之詞,然後同身後不遠處站著的楊不言說:“吉時已到,開始吧。”
楊不言微微頷首,自主桌上拿起一個紅緞紮成的繡球遞給島主,並說道:“島主,婚儀原講究三拜三叩首,但我想這規矩太過迂腐,不適合我們快活島的隨性恣意,也平白折了島主的身份。所以稍微改動一下,無需島主下跪叩首,隻需向蒼天上一炷香即可,島主意下如何?”
島主聽後滿意地點點頭,“還是不言你想的周到,本島主我生平不跪皇帝不跪天,因為我自己就是主宰!我這雙膝蓋底下可不止黃金萬兩。好,就依你說的,開始吧!”
免去了天地、高堂和夫妻對拜這三叩首正中夕和的下懷。她原先也沒打算和這麽個令人作嘔的海盜頭子行什麽婚儀,那樣對她來說簡直是對傅玨的背叛。
現在由對方提出來正好,也省得她另外想說辭和應對來蒙混這個環節了。這麽一想,她又多看了楊不言一眼。
楊不言會提出免去這個環節莫非又是在幫她們嗎?如果是,是否意味著他其實也是不願看到這樁莫名其妙的婚事促成的?那麽,他接下來還會不會出手呢?
小嘍囉點上了四炷香交到楊不言手裏,楊不言又分發給島主和她們三人,然後高喝道:“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島主站在前麵拿著香意思性地做了個作揖的動作,算是拜過了。而夕和三人沒把這香當場丟掉已經算是好的了,根本不屑於做這個意味含糊的動作。
旁邊的小嘍囉見著了,拱著她們叫嚷著:“島主夫人快拜啊,快拜啊。”
意識到身後女人的不情願,島主轉過身來,臉上有些難看。但想想這三個女人很快就都會在他身下浪/叫求饒,心裏那點因為她們當眾不配合而讓他沒臉所產生的不快就消弭了。
他不跟她們計較,就算再不情願又如何?以為不過這個形式,她們就不是他的人了嗎?做夢!他今晚非要好好在她們身上泄一泄火氣!
他瞪了她們一眼,終是沒有多說什麽,轉回了身去,又給楊不言使了個眼色,楊不言遂繼續說了第二句“二拜高堂”。
但楊不言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砰地一聲,然後傳來一陣驚呼。
站在快活宮外的人聽到了聲響齊齊往後看去,就見身後快活宮內已是一片漆黑,而驚呼聲正是自在屋內的那些人口中異口同聲地傳出來的。
島主皺了皺眉,命令銀虎,“去看看裏頭出了什麽事!”
銀虎立刻往快活宮內走去,原本聚集的人自動自發地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過了一會兒,快活宮裏又亮堂了起來,銀虎也回到了島主跟前,稟報道:“島主,沒什麽事。隻是剛剛後院吹進了陣風,把屋裏的燭台都熄滅了,有人不小心打碎了一壇酒罷了。”
堂主聽後嗯了一聲,再度轉過身,示意楊不言繼續。